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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听了宁平侯前面一席话,心里倒还熨帖,脸色也不觉好看了许多,谁曾想宁平侯紧接着就来了一句‘从长计议’,当即又变了颜色,怒声道:“此事还有什么好从长计议的,你那个宝贝媳妇儿到底做过什么事,如今阖府上下还有谁不知道?我又没罚她重的,不过只是禁了她的足而已,你倒好,三天两头的来为她求情,前儿是你的生辰,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如今不过一个外甥女儿小产了而已,你竟也来为她求情,说什么‘自来看那丫头比亲生女儿一般无二,如今她出了这样的事,不去看一眼,委实于心不忍’,这样的事情,有了一次有二次,有了二次便有三次乃至多次,下一次,你是不是就要直接让我解了她的禁足了?我这样朝令夕改的,以后还要怎么服众?还有湛儿和他媳妇儿,你让他们两个心里怎么想,你就不怕他们寒心吗?”
一想到宁平侯方才对自己说大杨氏也可怜,一个人冷冷清清待在自己院里,平日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长天白日的,实在难熬,且她如今已知道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试探着问自己能不能再给她个机会,太夫人便觉得气血直往头顶上涌。
那个贱人,都已是年过四十,做了祖母的人了,竟还这般狐媚不尊重,迷得她儿子晕头转向的,饶她做了那样不可饶恕的事,依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出头,是当她是死人不成?她若真应了儿子的要求,以后不是要越发纵得那贱人没个顾忌了,且她以后不但再不能服众不说,湛儿小两口那里,她又该如何与他们交代?湛儿也罢了,他媳妇儿她却是极满意极喜欢的,还指望将来将这个家交到她手上,再兴盛起来,重现当年的盛况呢,如何能为区区一个贱人,寒了他们小两口的心去?
太夫人想着,越发对大杨氏恨了个咬牙切齿,继续冷笑道:“我告诉你,此事我绝不同意,你别再想着什么从长计议之类的,你也别想着背着我威逼湛儿和他媳妇儿同意,只当他们同意了,我便无话可说了,且不说你拉得下拉不下你那张老脸,这会子趁着你们都在,我索性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算他们同意了,我也绝不会同意,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见老母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竟是半点颜面也不给自己留,宁平侯脸色也难看起来,当下也不跪了,自地上爬起来便沉声道:“杨氏她是有错,但说到底她还是这宁平侯府的侯夫人,母亲难不成还打算拘着她一辈子不成?”不敢发太夫人的脾气,便把满腔的怒气都撒到了容湛与君璃身上,“都是你们两个忤逆不孝,才害得这个家乌烟瘴气,再无宁日的,真真是家门不幸!”
君璃与容湛旁听了这么一阵,事情的前因后果已是一清二楚了,正暗自庆幸幸好祖母她老人家明理,当着宁平侯和他们的面已把话说死,不然不管是她同意解了大杨氏的禁足,还是任由宁平侯问到他们头上,于他们来讲,都将是一件麻烦事,幸好如今他们不必面对这样的麻烦了。
二人心里虽庆幸不已,面上却未表露出来,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旁当布景板,就是怕宁平侯面子下不来,拿他们当现成的出气筒,谁知道他们都已经够低调了,依然充当了城门失火时那倒霉的池鱼,被宁平侯骂了个狗血喷头!
君璃当即不痛快了,合着他们两个尤其是容湛的存在价值,就是充当宁平侯不高兴了时的出气筒是不是?她冷笑一声,大声说道:“父亲说的是,都是大爷与媳妇的错,大爷与媳妇就该在得知夫人吞了先头婆婆留给大爷的嫁妆时,一声不吭,打落了牙齿和血吞才是,谁叫我们是做小辈的呢,做小辈的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那还不是该的?”
大杨氏自以为拿捏住了宁平侯,让宁平侯心软了,自己便可以出来了,简直就是做梦!
宁平侯被气了个半死,太夫人骂他也就罢了,那是他作为儿子该受的,可君氏一个做儿媳的,竟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他,真当他是死人不成?
宁平侯当即怒声道:“君氏,你是不是真当有太夫人和那个孽障为你撑腰,我便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容湛想也不想便挡到了君璃身前,看着宁平侯丝毫不惧的道:“君氏不过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父亲想拿她怎么样?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宁平侯府的大奶奶,难道在自己家里,她连几句实话都不能说了?父亲若连这都要罚她,那就罚我罢,反正我被父亲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这一次不多,少这一次不少!”
宁平侯简直快要气疯了,抬手便欲朝容湛打去,手伸至一半,却猛地想到了上次自己打容湛时他的那根白头发,当即满腔怒气,一身愤恨,都不好再发泄出来了,喉咙更是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这才终于意识到,昔日那个任自己打骂,叫自己以为能打骂一辈子的儿子不知不觉间已经没有了。
他的神情立刻萎靡下来,看向容湛的眼神,竟带上了几分可怜和委屈,声音也不自觉放低了许多:“我答应过你母亲的……那也是你表妹,小时候你们俩还在一起玩儿过的,如今她出了这样的事,你母亲自来待她与你二妹妹一样,想去看看她也是人之常情,要不,你就与你祖母说说,通融一次……”
话没说完,已被容湛冷笑打断:“父亲此言差矣,我母亲早不在了,我表妹们也或是远嫁了,或是随舅舅在任上,京城里我哪来的表妹?”明明就是他的亲生父亲,难得与他说话时语气和缓一点,竟是为了他的仇人,可真是让人寒心!
“你——”宁平侯被噎得半死,方才的几分愧疚也随之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却也知道今日是不能成事了,只得冷着脸向榻上太夫人说了一句:“儿子想起还有事要出府一趟,就不多陪母亲了!”拂袖而去。
余下太夫人看着他的背影,本想再骂他几句的,到底没有骂出口,只是冷声命一旁的祝妈妈:“那个狐媚子不是说一个人长天白日的,实在难熬吗,你即刻去传我的话,让她把《金刚经》给我抄上一千遍,如此不就好打发时间了?”
待祝妈妈领命去后,太夫人仍是怒气难平,君璃想了想,便把容湛打算考武举之事与太夫人说了,一有借此事转移太夫人注意力的意思,二则是想着此事宜早不宜迟,趁早在太夫人跟前儿过了明路,便是将来宁平侯因怨刁难容湛,不与他走荫恩,指着太夫人为他们出头,“……大爷明年若真能得中武举,领了官职,以大爷的年纪,前途必定是一片光明,您老人家便等着大爷再给您铮一轴诰命回来罢!”
果然太夫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皱眉看向容湛道:“你怎么忽然想着要考武举了?本来咱们家祖上便是武将出身,你想从戎,倒也无可厚非,可你到底是嫡长子,将来要袭爵的人,哪里需要辛辛苦苦的考什么武举去?”
容湛自然不会傻到这会子便告诉太夫人他想要分府出去另过之事,便只是道:“我也只是想着自己都这么大了,却至今一事无成,觉得自己也该做点正事了,所以才会想到要去考武举的,若是考上了,能谋个参将千户之类的,于府里也是一份助力不是?若是考不上,也没什么影响。再者,父亲如今春秋正盛,还能活几十年呢,难道这几十年孙儿都什么也不做,只等着将来袭爵不是,那孙儿成什么人了?还望祖母能成全孙儿的这一点子念想。”
君璃也在一旁笑着帮腔:“祖母,不管怎么说,大爷如今知道上进了,都是好事一桩不是?孙媳知道您心疼他,但就只许您心疼他,不许他想着您,心心念念想为您再挣一轴诰命回来不成?”说了一大篇话来哄太夫人,哄得太夫人十分高兴,到底点了头,同意容湛去考武举。
再说宁平侯负气离了照妆堂,本来若事情进展得顺利,他便要去大杨氏那里的,这会子也不好再去了,他又没有过了明路的姨娘,自然也没有旁的地方可去,便只能怒气冲冲的去了外书房。
因他方才是进内院去,不好带小厮且也没有带小厮进去服侍的必要,便是自己独自一人进去的,如今自然也是独自一人出来。
彼时天已快黑透了,算着时辰该是该班小子们吃晚饭的时辰了,是以宁平侯进了自己外书房的院门后,并没有小厮前来迎接他。他倒也不在意,想着自己正好可以静一静,便没有叫人,径自进了自己的书房。
在屋里来回踱了一会儿步后,宁平侯觉得有些口渴了,一提桌上的汝窑茶壶,却发现空空如也,宁平侯才平复了几分的怒气霎时又高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