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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福气,能得一个这般孝顺儿媳妇,实让弟妹我羡慕得紧啊!”
二夫人话音刚落,一身酒红撒金褙子配雪青马面裙三夫人便笑着接道:“是啊,大嫂可真真是好福气,能得这样一个孝顺儿媳妇,也就难怪之前大嫂要一力促成这门亲事了。我说句心里话大嫂别恼啊,先我还想着,别是大嫂偏心娘家人,所以才大家面前将大奶奶夸得花儿一样,如今看来,大嫂确不是偏心娘家人,而是大奶奶确有那么好!”
妯娌二人一唱一和,说得大杨氏差点儿没怄死过去,暗自将二人恨个半死之余,因忙拿眼去看宁平侯,生恐宁平侯听了二夫人三夫人话,以为她有意为难君璃,竟将药洒了媳妇一身,还逼得媳妇才进门几日便下跪,须知这门亲事可是她一力促成,如今却恰恰是她先刁难君璃,难道她其实并不满意君璃,君璃也没有她之前说那么好不成?且也有损她一贯温柔贤良形象。
随即又忍不住暗想,到底是谁将此事传扬开来,那日事她明明就下了封口令,自己院里人应当没有一个敢出去乱传才是;当然,也有可能是小贱人将事情传扬开来,可小贱人才进门几日,手上除了自己几个陪嫁丫头并婆子,根本没有可用之人,她这几日又没有与二房三房人接触过,二房三房人到底是如何知道?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些时候,大杨氏因忙打点起精神,笑向二夫人与三夫人道:“两位弟妹说得不错,大奶奶确孝顺,不过到底谨小慎微了一些,见我因犯了头疾,口气比之往日略有些不好,便以为如今身份不同,以往是我外甥女儿,如今却是我儿媳妇,儿媳妇与外甥女自然不一样,以为我是生她气,吓得手软脚软,只当我是那些个恶婆婆,却不知我也是有女儿人,又怎么可能自己女儿就当宝,人家女儿就当草呢?况咱们家也做不出那等小家子气事儿来,只看母亲待咱们妯娌三人宛若亲生,便可知一二了。”
说着看向一旁低眉顺眼与二奶奶站一块儿君璃,招手笑道:“大奶奶过来,如今当着你两位婶子面儿,我便再与你说一遍,以后一定拿你当亲生女儿般看待,就跟菡丫头一样,你我面前实不必那般谨小慎微,只管素日怎么样,如今仍怎么样,可好是不好?不然传到那些惟恐天下不乱人耳朵里,还以为咱们姨甥婆媳俩怎么了呢!”说到‘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几个字时,禁不住似笑非笑看了一眼二夫人和三夫人。
因今日阖府主子们都,是以君璃自进门起,便一直一副低眉顺眼样子,只要旁人不问到她头上,哪怕就是说到她头上,就譬如方才宁平侯要容湛即日便搬回迎晖院时,再譬如方才二夫人与三夫人说得热火朝天时,她也只当没听见,一直职责装壁花,反正她是媳妇嘛,媳妇羞怯一些还不是该?打定主意要给旁人一个娇娇柔柔小白花印象,以便将来不管她是跟容湛又有了摩擦,还是再次跟大杨氏起了冲突,舆论也不会一边倒倒向他们。
这会子见大杨氏问到自己头上,君璃倒是不好再装壁花了,只得微红着脸上前几步柔柔一笑,道:“母亲待媳妇好,媳妇心里自是明白,媳妇打小儿便没有亲娘,以后母亲便是媳妇亲娘了,媳妇一定会加倍孝顺母亲!”
反正事情已经传扬开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别人心里自然有自己想法,又岂会因大杨氏欲盖弥彰三言两语,就改变了自己心里看法,她便是顺着大杨氏话来说又何妨?何况她那番话看似恭谨,实则什么实质性内容都没有,没有否认大杨氏泼她药,让她下跪之事,以二夫人和三夫人精明,又岂有听不出来?
小贱人倒是挺会避重就轻……大杨氏心中冷笑,面上却一派慈爱样子,拍了拍君璃手,笑道:“你若是能早日让我抱上孙子,那才是对我大孝顺呢!”
君璃闻言,忙满脸通红低下了头去,一副不胜羞怯样子,心里也冷笑,她若真为大杨氏生下了孙子,只怕大杨氏能气死过去,毕竟容潜至今都还没有嫡子,若是容湛先有了嫡子,容潜得封世子机会无疑又要增加几分变数;不过一想到自己要为渣男生孩子,君璃立马打了个寒颤,觉得大杨氏还是活着好,不然她该上哪儿去再找一个人来与渣男相爱相杀呢?
就有丫鬟出来屈膝禀道:“太夫人请各位主子进去!”
宁平侯当先站起来,威严咳嗽了一声,说了一句:“都跟我进去罢!”当先走进了太夫人内室去。
大杨氏妯娌几个见状,不敢再多说,忙跟二老爷三老爷身后,也一道进了太夫人内室,其后才是一众小辈们,君璃与二奶奶柯氏并两位小姐走了后。
就见太夫人气色越发不好,人也越发憔悴,内室窗户都关得严严,一丝风也透不进来,以致整间屋子都给人以一股憋闷感觉,再合上一旁香炉里不知道什么香散发出来阵阵香味,实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但这话谁也不敢说出来,不但不敢说出来,亦连脸上都不敢带出来几分。
宁平侯因当先上前给太夫人见礼:“母亲,儿子给您请安来了。”行完礼,便顺势坐到了太夫人床头,又关切问道:“母亲这两日可还是吃不下也睡不好?依儿子说,不如还是请了太医再来瞧瞧,老这样吃不下睡不着,您身体可这么受得了?”
虽说是自己儿子,毕竟是一家之主,太夫人人前还是要给宁平侯留几分面子,是以听罢他话,并没有像那日大杨氏问同样话时那般不客气,不过依然不同意请太医就是了:“请太医来做什么,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说一句就要喘半日,“我这两日想来想去,我这病委实来得蹊跷,也不知是不是撞客着了什么孤混野鬼,我想着,不若请了清源寺慧远师太来瞧瞧,做一场法事,再印一千本《清心咒》散出去,就当是积福了……”
“母亲怎么说便怎么做。”宁平侯忙应了,又吩咐大杨氏:“夫人,明日你便将事情都安排下去罢,也好早日让母亲好起来。”
“是,侯爷。”大杨氏忙也应了,“妾身明儿一早便使人去请慧远师太。”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做法事,印一千本《清心咒》,母亲说得倒是轻松,也不想想得花费多少银子,真当宁平侯府还是早年宁平侯府呢?
太夫人勉力说了这么多话,已是十分支持不住,因命众人都散了,她要歇息了。
众人只得行了礼,鱼贯退了出去。
方走出太夫人正房,二夫人便小声道:“瞧母亲气色,很是不好样子,不知道要不要将该准备东西都准备起来冲一冲?”
话音刚落,宁平侯已冷声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母亲不过是害了一点小病罢了,听你意思,竟是巴不得母亲好不了了是不是?”骂完二夫人,又骂二老爷,“……若是连自己老婆都管教不了,说不得我只能让你大嫂这个宗妇代你管教了!”
骂得二夫人登时满脸通红,浑身发抖,羞愤得恨不能死过去,羞是若骂她是大杨氏这个大嫂也就罢了,如今骂她却是宁平侯这个大伯子,传了出去,她还要不要见人了?愤则是大伯也忒护短了一些,她方才不过就挤兑了大嫂几句,大伯立马还以颜色,当着这么多面给她没脸,是欺她娘家无人是不是?当即以袖捂脸,哭着跑了。
余下二老爷也是一脸羞愤,既有针对二夫人,也有针对宁平侯,毕竟二夫人就算再不好,也与他生活了二十几年,还为他生儿育女,大哥今日却这样打她脸,与打自己脸又有什么分别?因勉强压下满心火气,对宁平侯说了一句:“大哥放心,我回去一定好生管教她,教她务必管好自己嘴!”领着二房其他人,也急匆匆离开了。
眼见二夫人被打了脸,三夫人如何还待得下去?她再待下去,谁知道下一个被打脸,会不会就是她了?因忙悄悄扯了一下三老爷衣角。
三老爷自来宠爱三夫人,接收到三夫人暗示,忙赔笑着向宁平侯行了个礼:“时辰已不早了,若是大哥没有旁吩咐,我们就先回去了。”
宁平侯斥责了二夫人后,其实心里也挺后悔,他就算再不满二夫人,也不该当众训斥她,毕竟做大伯子训斥做小婶子,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听事,他完全可以将自己不满与二老爷说,让二老爷再回去转告二夫人嘛,如今闹成这样,倒有些不好收场了,心下便觉得有些没意思,是以闻得三老爷话,便顺水推舟点头道:“时辰确不早了,大家都散了罢!”
众人闻言,便依言各自散了,当然,容湛也顺势跟着君璃,被跟君璃来锁儿香巧等人,簇拥着回了迎晖院,一路上还有些忐忑君璃会当众给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