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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内,阿拉伯联合舰队的五十多艘战船,纷纷接到旗舰上舰队司令官下达的迎战命令,除六艘战舰转向东北方向,意图纠缠从后路反包抄的纳尔逊舰队外,中路舰队的另外十艘战船,开始转向船头缓缓向着旗舰“亚历山大号”的北侧靠拢,试图在短时间内排列成一字战斗队形。
虽说遭遇眼前两支敌舰纵队成近乎直角插入的突然分割包围方式,令由埃及舰队组成的中路主力舰队上的官兵感到十分突然。但意外的惊慌与本能的恐怖并未持续太多时间,拥有正规海军训练素质的他们很快就镇定下来,积极准备着,面对眼前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
等到舰队们的一声令下,甲板上下的水手们忙碌起来,纷纷按照水手长的口令将风帆调整到便于侧航的位置;炮舱内火炮手们的打开炮门,将火炮向前推进到2米,露出一张张铁牙。各类实心弹,燃烧弹,链球弹,葡萄弹等炮弹和火药,预备在装弹手的最佳位置上,随时听候装弹命令;其他的水手也被武装起来,他们拿起步枪,刀剑,甚至三五个人还扛起八磅的火炮集合在甲板上,只好将要与敌人进行残酷的接舷战……
“唉,阿尔法训练出来的部下的确不错,遇事不乱,至少还有背水一战的资格!倘若所有阿拉伯人的舰船都像他们如此,虽说上帝子民的胜利是确定无误的,恐怕我们的舰船损失将要增加不少。”乌沙科夫放下单筒望远镜,对着自己的旗舰舰长直言不讳的说道。
说是休息十五分钟,可乌沙科夫仅仅躺下,未等看完两页莎士比亚作品,就被摩科斯上校请到甲板上,观看敌人的反应。正如司令官所预料的那样,与敌人中路舰队有条不紊的战斗准备不同的是,阿尔及利亚人组成的前卫舰队,与突尼斯人,利比亚人组成的后卫舰队,早已乱成一团,根本组织不起有效转航或是继续突进。
不知道看不懂旗语,还是平日训练不够,或是不服从帅令,想着急忙入港避难,阿尔及利亚的前卫舰队在转航过程中,慌乱间居然有近三分之一的舰船将右舵东北方,打成左舵准备入港。未遇战先自乱,十五艘舰船中有八艘撞到一起,一艘三十六门火炮的护航舰不幸搁浅,即将成为西班牙人的活靶子。虽说航速不快,使得舰船之间的损害程度不大,但却让前卫舰队回援的时间,无形中再度拖延了二十多分钟。而二十分钟,足以让己方的两艘战列舰被西班牙人成功打入海底。
由突尼斯人和利比亚组成的后卫舰队开始还算不错,尚能服从舰队旗舰上的指令,继续保持航向,想在六艘舰船形成的中路殿后分队的掩护下,摆脱纳尔逊舰队的堵截。只是风向明显偏袒着天主教徒,纳尔逊的舰队以八到十节的告诉袭来。但他们仅有三节不到。相形之下,倘若继续前行,必将导致自己的两侧舷炮与敌舰形成三四五度不到的转角,无法实施有效打击,惟有眼睁睁的望着十多艘西班牙战舰,将右舷炮朝向自己瞄准。不得已,数分钟后,阿拉伯后卫舰队指挥官下令挂出旗语,决定放弃继续前航,转而调整角度,向偏北方摆开阵势,准备于疾驶而来的纳尔逊舰队作战。
“不服从旗舰指令的笨蛋,埃及人会被你们害死的!”一看到敌人的后卫舰队落入自己大胆穿插之后的预谋圈套。“勇士号”上的纳尔逊无比轻蔑的骂道。
继而,纳尔逊面对传令官,发出自己舰队的作战方案,“按照预定方案,五分钟后,全体前卫舰队向西转航四十五度,暂不理会敌人的后卫舰队,准备逆风作战。首要目标西南方向。敌人殿后的六艘战舰,呵呵,18:6。以三倍的绝对优势,四十分钟内,务必全部击沉或是令其丧失航行能力。另外,告诉旗舰的全体官兵,打沉异教徒的第一艘战舰,必须是我们的勇士号。”
“是的,将军!胜利属于勇士号!”传令官激动地回答道。
……
“呵呵,我们已经胜利了!”站在小岛最高处的安德鲁异常兴奋的说道。尽管不通晓海战,但在目睹敌我双方战前的调动部署后,丧失先机之后的阿拉伯舰队,再度被纳尔逊将军愚弄一番。按照略懂海战的罗克副官解释,在至少五十到七十分钟内,得不到增援的阿尔法中路舰队将受到乌沙科夫与纳尔逊的前后夹击,敌我舰数为对比16:31,两倍的绝对优势。
“是的,殿下!接下来便是收获胜利的程度大小问题。”罗克副官接着说道。
“司令官阁下,还有几分钟,乌沙科夫将军的旗舰便会率先将进入有效射程,可惜的是,恐怕首先击沉阿拉伯人舰船的将是纳尔逊将军指挥的舰队。”多普拉普将军无不遗憾的说道。那是因为他本人并不喜欢纳尔逊,在土伦战役的后期,纳尔逊在指挥地中海舰队撤退的时候,下令英国水手砸毁了搁浅在滩地上数艘被俘的法国军舰。
“哈哈,不管是谁,都属于西法联合舰队的胜利!上帝的胜利!嗯,也是我安德鲁的胜利!”安德鲁丝毫不在意法国将军的抱怨,随即,抬起望远镜,全神贯注的继续欣赏起来。
……
九点五十五分,摄政王号。
高速行驶的大型战舰掀起一层层白色浪花,依然有大批海鸥在后面尾随,丝毫没有注意到即将到来的血型杀戮,乌沙科夫眼前的亚历山大号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了,现在他不用望远镜便能清楚看到对方船舷下方的数十门火炮,在阳光的照射下露出黝黑发亮的炮口。
“距离敌舰,一千二百码。”观察员大声的说道。
话音刚落,之间远方的“亚历山大号”的炮口处,大片白色浓烟夹杂着橘红色的火焰喷射而出。阿尔法的旗舰首先开炮了。数秒之后,一排十六磅或三十二磅重型炮弹呼啸而来,恶狠狠的从半空中砸向摄政王号。不幸的是,除了赶跑舰队四周的飞鸟外,绝大部分炮弹都在船舷左侧,进而溅起高高的水柱。未等水柱落下,“摄政王号”的全体官兵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火药硝烟味。
仅仅过了两分钟不到,“摄政王号”再度遭受袭击。以第一次不同,此时部分炮弹飞落到船舷右侧,感觉船体中部在承受数次打击后,有了一丝轻微的震动。
“报告损失情况!”摩科斯上校在大声疾呼。
“报告舰长!船体被实心穿甲弹击中四处,桅杆受到轻度损害,前甲板一处船舷严重破损,均不影响航行;人员上,损失两名水手,重伤与轻伤各六人。”很快,检查完损失情况的中尉赶过来回答道。
“命令身后的马德里号和国王号,与旗舰保持航速与方向不变,五分钟后,瞄准亚历山大号一同齐射。大副,让炮手们记住,进入最佳射程为三百五十码。未等命令下达,任何人不得开火,务必一次齐射,就把对方旗舰的炮舱全部炸开花。”摩科斯快速传达着司令官的命令。
受到土耳其人海战作战方式的影响,阿尔法强调在己方的攻击首先是利用远程火炮的强大威力,事先破坏对手的桅杆与风帆,打击后者的机动航行能力,随后,再行攻击或是从容撤退。这是一类将自己摆在弱者地位的有效海战方式,法国人在对付英国舰队威胁时,也时常使用,并在七年战争中,获得过不少胜利。
只是这类方式虽然简单易行,但太过保守,而且仅适宜在无风,或出于有利风向的状态下使用,因为一则在逆风中,先行舰炮难以估算到远距离的准确性,精确度也会大打折扣;而且炮弹随着飞行距离的增加威力会大大减小,此时远程火炮的齐射,事实上成为无目的的漫射。
由于没有任何两门炮或者炮弹能完全一样,火药的数量也是次次不同的。在宽松的炮膛内炮弹未必每次都处于中心线上,每次射击的后座力也会改变火炮的位置,从来没有哪次船侧的一排火炮能准确的线形依次射出。虽然大部分火炮的射程都能达到上千码,但实际有效射程只在八十到三百五十码之间。
现在,摄政王号与其他两首战舰死死咬住对方旗舰,旨在接触敌人近距离的时候,利用有效射程范围短时间内,集中优势火力攻击对方甲板下方的炮舱,令其完全或大部分丧失还击能力。这是一种海上强者的主动攻击行为,英国与俄国的舰队指挥官最擅长使用,现在便将这类传统传给西班牙海军。
这是对全体官兵意志的极度考验,在一千二百码到三百五十码之间的距离内,所有人同舰队指挥官一道将承受敌人火炮的猛烈袭击,而不做任何还手,只是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