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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我故意放慢舞步,还是把这支舞跳完了。左右不过半个时辰。我扫视了一下城楼下的人,将士们哪还有驰骋疆场的豪情,个个都在偷偷抹眼泪……
可我还是没有见到我相见的人。
罢了,今生无缘。
当我不带一丝眷恋,从高高的城楼上跳下时,那个人赶来了。只是有些太迟。我在这个世上,留给他最后的记忆,便是从城墙上坠落,染红了城门上的血。
轩丘浥看着幻境中的人往下坠,连忙伸手去拉,可是,什么也拉不住。毕竟,有些事,已经太晚了。那个名叫安陵静姝的我,已经死了。
宁国宁安昭仁长帝姬殉国后,阳明城破。
宁国军队一路败退,到了宁都。就在云衍的军队打算一鼓作气攻破宁都时,王宫燃起熊熊的烈火。火光映红了整个天际。但凡是目睹那场大火的人,都记忆犹新,因为实在是太过惨烈了。
王宫中几乎没有人能逃脱,而下令点火的人,却是殇帝本人。只见他抱着帝姬的尸体,从金銮殿中,穿过烈焰,一步步地往宫门外走。他的身影在火光里愈发模糊,最后消失不见。至死,不曾到达宫门。
有人说,他是笑着离开的。笑着对帝姬说了很多的话,仿佛在怕她孤独。
十日之后,赢夙称帝,国名依旧为宁国,下令重修宫殿,追封前朝帝姬安陵静姝为明元王后,改阳明城为殇城。新帝不知为何,甚是迷恋仙术,多次命人找寻术士道人。有人说,他是为了长生不老,也有人说他是为了给明元王后招魂。
而在殇城之中,最为让人乐道的是一桩怪事。当初帝姬殉国之地,每年都有一大片的梨花,附近并无梨树,这些梨花不知从何而来。传闻,那时她殉国后,有位白衣谪仙在那里失神地坐了很久,几乎跟身后茫茫的大雪融为一体。后来有天他消失了,那里便常年出现梨花。
无论青史中怎么记载那一页,毕竟都已经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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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丘浥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汗珠。这是他一生中的噩梦。
这也是我的噩梦。难怪当初的我,希望永远也不要再记起来。回忆,只会让人懦弱、害怕。
我的心中乱糟糟的,情绪甚是复杂。依照我死后的事来判断,当年云衍是喜欢我的,可是他为了帝位,不得不让我殉国;轩丘浥爱着我,可为了洒脱的生活,不得不远离我;王弟听信水无痕的话,为了我能无牵无挂地跟轩丘浥在一起,不得不毁了破败的宁国……
他们有太多的不得不……
而我呢?自以为聪明,把一切都玩弄于掌中。其实,我才是被蒙骗得最厉害得人吧。
突然,我的胸口一阵刺痛,吐出一口鲜血。幻象中的事物,渐渐剥离陷落,周遭黑漆漆的一片……难不成我要再死上一遍,不,是永远困在这个噩梦中?
☆、乐莫乐兮新相知
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没有轩丘浥,没有赢夙,没有王弟……我不是安陵静姝,只是一个叫陶婳的掌灯者。
少虞是我记忆的开端。
初见他时,我就在想,这个人是谁呀,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可他看起来冰冰冷冷的,像一尊琉璃美人,似乎不太会搭理我呢。
环顾了一下周围亭台楼阁,雕栏玉砌,仿佛是九重天阙。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从前的事一星半点都想不起来了。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问这里唯一能够说话的生物,也就是那尊琉璃美人。当然了,我也不是很确定他会不会回答我。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是谁?这是哪里?”
他瞥了我一眼,星眸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芒,反问道:“你是谁?”
这人好生奇怪,不先回答我的问题,却把问题抛回给我。“我是……”对了,我是谁?我把最重要的问题给忘记了。我想呀想,挠破脑袋,还是没有一丝头绪。难不成,我患上失忆之疾?
“我就是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我颇为心虚,可面上依旧装得理直气壮。兵家称此为攻心计。
“死鸭子嘴硬。”他扬眉一笑。一时间,我看呆了。原来这尊琉璃美人也是有表情变化的。他笑得真好看,大概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等等,这个夸奖似乎有点不妥,至今为止,我就只见过他一个活人。
他说我叫陶婳,从此我便是陶婳了。
我也试过问他,为何让我成为掌灯者。大千世界,凡人岂止千千万万,为何是我?他波澜不惊地回答说因为一个赌约。我赌输了给他,欠他一件未做的事。
可我们那时到底赌了什么,他始终不肯说。他的嘴严得跟他睚眦必报的毛病一样厉害。
后来是十年间发生过的事,断断续续地涌出。有初见疏影跟溯清他们的情景,有学打马吊的情景……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怎么才能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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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最后,我见到少虞浑身是血地倒下了。
忽魂悸而魄动,恍然惊起。
“你终于醒了。这都睡了几天,真把我给吓坏。”絮絮叨叨的声音如此熟悉,就像在梦境中一样。我扭头一看,果然是溯清。
溯清十年如一日地穿着那身青衣,看起来如同烟雨江南的美景,当初我错以为是温文尔雅,结果是八卦婆妈。当然,这都是熟人才会有的评价,在外人面前,他还是伪装得很好的。但不巧,屋子里只有我一个。是以,他有开始给我唠嗑。
在他开始之前,我试图阻止。我义正词严地说:“溯清,你我孤男寡女同在一个屋子里呆久了不好吧。”
“啧啧,还知道要避嫌呢!当初谁把少虞养的灵草弄死了,躲在我床底下两天不敢出来。害我睡书房睡得脖子痛。”原来记仇的还不止少虞一个。看来堂庭山众人的作风,大同小异呀。
“大不了再扫一遍山!”他说得悲壮。
他说,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把我救了,我现在应该就被困在幻境里出不来了。我当真是个没良心的。
“跟我同在幻境中的人呢?”我装作毫不在意地问。其实,我好像也不是那么没良心。
“那人没事。不过……”他颇为复杂地盯着我,让我莫名地心虚。他接着说:“我很好奇你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你不要命似的护住他,他一点事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说:“溯清呀,我这不是在保护弱小吗?凡人相对我们来说,只是须臾之间的存在。古语有云,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妻妾成群。对了,说起成群,堂庭山上的白猿最近还有成群结伴地出游吗……”
他也学着我方才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陶婳,你每次紧张就会语无伦次,说个不停的。这次到底是为了什么?”
要不要告诉他实话呢?
一番思前想后,我决定把整件事都说与他听,让他替我参详参详。
在我们嗑完第十八袋瓜子之后,除了得出街口王记的瓜子最有滋味外,溯清总算是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我以为溯清会为我曲折的人生,感慨一番,最后小小地褒扬一下,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情。谁知道,他的重点在于,原来少虞的银色面具是这么来的,哈哈,幸好当时你遇到他不是在棺材铺,不然他不就得藏一副棺材吗,哈哈哈。
瞪了他很久,他才稍微地收敛了一些,不再发出狂笑声。真真是丢光了咱们堂庭山的脸面。
“别笑了!快帮我想想该怎么办!难不成像没事人一样回堂庭山吗?”那以后,我又该怎么面对少虞。
我们传了将近十年的风月绯闻,我皆道是空穴来风,而今,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霎时间的转变,让我想逃避。
那些什么情呀爱呀,最是让人烦心。剪不断,理还乱。前生,穷我所有,想换一份真情,却被弃若草履。今生,但愿能远离情爱,可……
我的心矛盾极了。
“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当做了一场梦。梦醒了自然是要回到堂庭山。那里才是我们的家。”溯清说得云淡风轻的,似乎早已看破一切俗相。
“说得轻巧,做却难。”我小声地嘟囔着。
谁知,还是被溯清听了去。他笑嘻嘻地问我想不想听故事。也罢,让他说说也无妨。兴许能解开我的心结呢。
他说,他从前是个仙人。
我大吃了一惊,手中的瓜子都抖落到地上了,连忙追问,是九重天阙上的仙人吗,可是仙人也有这么八卦的吗。他白了我一眼,不作理会,继续说下去。
他的品阶还挺高的,就是有幸能上离恨天叨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