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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虞?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吃了一惊。虽然猜测出他并非凡夫俗子,可是这么神出鬼没,却是挺吓人的。
他朱唇微启,冷冷地说:“我说过的,我们会再见。”
我甚是汗颜,试探地问道:“难不成你是为了这句话,特地从尧国追来宁国的?”他不屑地瞥了我一眼,仿佛在讥讽我无知。不过他这人看起来终日无所事事,若真的是这么无聊,也说得过去。
“扔了,不后悔吗?”他直勾勾地看着我的双眼,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我连忙别过脸去,强迫自己不去注视他。后来,我突然发觉他不应该知道的。我薄怒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跟?你能比我快吗?我只是预先知道你要去的地方。”他戏谑地说。
环顾了四周,除了我骑来的那匹马,并无其他马匹。于是我笃定地跟他赌说,如果他追得上我,我便应承他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他薄唇微微上扬,语气有些高兴地答应了。他说,好久没人跟他赌了。
回想起我每次见他的情景,似乎他都是一个人的。难不成他一直这么孤独?有了这个假设,我不禁对他有了一丝同情。想着要不要让他输得好看一些。
可他竟然再次出言不逊道:“我还能在路上想想让你做什么事好呢,毕竟,没什么是你能替我做到的。”
翻身上马,我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回头对他说:“你输定了。”
渐渐的,他惊为天人的眉目,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一路上,并未见到有人追上来,遂安心。停在了一处荒郊凉亭稍作休息,打算等会回去好好嘲笑他一下。想着想着,我就面露笑意了。似乎每次见到他之后,我的心情都会莫名地好起来。
等等,我眼前何时出现了那抹蓝色的身影的。蓝得如同天幕下千年不化的冰川。
“你输了。”少虞淡淡地开口说。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妖怪……”我惊得话也说不好。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说:“愿赌服输。”无奈,那时候的我还是比较守信的一个人,不似在堂庭山的时日里被磨得没皮没脸。只好服输了。我怯怯地问:“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沉思了一下,他说:“好像没有。”我松了一口气,不过,待他下一句话响起时,一颗心又悬了起来。他说:“以后会有的。”
追问他,他又不肯说了,真是个怪人,整天神神秘秘的。
我问他:“你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没有其他人跟你在一起吗?”他回答道:“你也是只有一个人。”
我想告诉他,我们是不一样的。可是仔细想想,的确如此。都是只有一个人。
“以后便不会是了。”
“什么意思?”我疑惑。如今看着从前的画面,我似乎明白了。他要的,是陪伴。一个可以在漫长岁月中陪着他看花开花谢的人。所以,为了一个承诺,我们互相陪伴了十年。或许,还会有更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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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还是替十年前的自己愤愤不平,我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身旁的轩丘浥。我问:“当初你为何不追出去?”
轩丘浥没想到我会隔了许久才问他,他轻轻皱眉,答道:“因为,她并不属于我。”他的语气很哀伤。
我接着问:“那祁菡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回忆着过往,忧伤攀上他的眉眼,他告诉我说,祁菡活不过冬天了。她得了一种怪病,病发的时候会胡言乱语。而且,渐渐地,会把很多人都忘记。念念不忘的,只有他了。她毕竟是他的表妹,他不能放任她在尧国孤独凋零。于是,在轩丘琅的默许之下,把她也带出尧国了。
他说:“我这辈子,好像已经还不清情债了。”停了一下,他接着道:“如若她早来一刻,或者迟来一刻,或许,就不一样了。”
的确如此。世事就是无常。不适合的时间,即使遇到了适合的人,也不能有个美满的结局。
“那你现在,为何要这么执着?她或许已经喝掉了那碗孟婆汤,走过那道奈何桥了。”我的声音颇为哽咽。
没想到十年前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如果我早些知道,还会毫无眷恋地从城墙上跳下吗?可能我们已经有了孩儿,幸福地生活在一个宁静的桃源,渐渐地老去。百年之后,在奈何桥上等着对方。
但转念一想,那样的话,我跟少虞,便不会再见面了。
一念起,一念灭。一缘起,一缘灭。
提起少虞,十年相伴,我们在彼此心中的地位,好像变得有些特别。尤其是那个银色的面具,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还是说,因为少虞有了执念,才让我成为掌灯者的?
可是,少虞也会有执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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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将军府的时日,甚是无聊。
那天我别了少虞,不,是他突然消失了之后,我便发现,自己似乎只能回将军府。天地之大,剩我一个人之时,我竟无处可去。
等我回去了,发现云衍并不在。下人说,军情告急,将军已赴战场。
云衍不在,我本该过得十分自在的,可现下却只有五六分。话说他没料到我会回来,然而我的确是回来了,于是他便每天遣人从前线给我带来消息。无非是一些打打杀杀的事,即便是告诉我,我也听不懂。
最是无奈的,是要琢磨这样给他回信。本来像我这么随性的人,没话可说便不回信,可送信来的将士,千般拜托我好歹写点什么上去。皆因收不到回信,云衍的心情就不会好,他心情不好,军营中就没人能过得好。云衍这人,也忒在意这种细节了吧。
本着助人为乐的精神,我每次都在折磨着自己,挠破脑袋地想回信的内容。
我几乎是在写着流水账,从每天早膳用了什么,到出去晃悠,一直写到自己临睡前苦恼明天有什么事可以做……
日子似流水,点点逝去。晃眼间,已是深秋。
终于有天,他似乎厌烦了,然后在信中写,我若是无聊,可以到军营中找他,但切记要低调行事。
军营有什么好玩的?不外乎一群打打杀杀的男人。刀剑无眼,万一伤到我就不好了。可是转念一想,能暂时离开这里,也是一桩好事。起码可以暂时忘却心伤。
于是我自认为十分低调地让含烟收拾东西准备出发。然而,含烟这丫头真的丝毫也不让我省心,我们离开的时候,整个将军府甚至城中的人都知道了。百姓自发地在路边恭送我们离开,那架势,仿佛我也要披甲上战场一般。
我不禁有些眼圈发红。这些都是我的子民。他们感激我跟云衍能从宁国的暴政之下,把他们解救出来,并且为了我们能解救更多的百姓而激动。看来,我从前真的是错了。不该固执地支撑着宁国这根枯木。
其实,我这次铁下心去找云衍,还有一个目的。如今他的军队势如破竹地占领了几乎半个宁国,亡国也是早晚之事。这几天夜里,我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中,我跳着一支葬天舞,久久地被凝视着。我想,差不多是时候,让我完成宁国帝姬最后的使命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
连续赶路了几天,好不容易来到了与前线战场最近的地方,阳明。
这座城很是小巧,若然不是因为战事,算得上与世隔绝。当地人说,阳明这个名字有个特别的传说。传说,大地将陷入昏暗,被鲜血染红。一轮新生的明日,将在这里升起,普照整个国度。
可现在的阳明城,却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息。阳明城依旧是宁国的驻守地,由于前线死伤惨重,宁国军队在阳明城大肆招兵买马。年满十八岁的男子,都被强制压赴战场了。
我跟含烟经过大街上,刚好碰到押送新兵的军队经过。
一个个年轻男子披着盔甲,表情悲壮,不情不愿地往前城门方向走去。若是走慢了,旁边面目狰狞的军官,便骂骂咧咧地挥舞着鞭子打过去,让他们皮开肉绽。
在他们后方的不远处,跟着一群妇人,有老有少,互相搀扶着,啼哭不止。等到走进了,才算听真切她们的哭喊。“儿呀,我苦命的儿……”“夫君,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哥哥,阿怜在家里等你……”……
我脚步一顿,不禁回头一看,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含烟不解,歪着脑袋问我:“殿下,她们看起来很伤心呢,可是为什么呀,战争结束就可以重聚啊?”她自幼无父无母,自然不懂得骨肉亲情。
我说:“如果是我要到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去,你会怎么样?”她一下子就急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