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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歌姑娘告诉她们。”
“请帝姬念在她们初犯,从轻处罚。”她这一求情,落在别人眼中,就一尊活菩萨,而我,必定就是唱白脸的。可我仔细一琢磨,自己在她们心里早已成了不堪的妒妇,何须在乎多这一条罪行。
话不多说,我让那几个跪在地上的婢女去扇唆使人巴掌,扇到我满意为止。这摆明了让她们去扇菱歌。
要说手段,长在深宫中的我,学会的不少,今日权当做给她们一个小惩戒,不然别人还真以为我这帝姬当得多窝囊。
可巧,菱歌还抵死装下去,假惺惺地拉住我袖子求情,我轻轻一推,她便自己后退了一二三步,撞上了假山,顿时额角血流不止。更巧的是,云衍刚好看到了她柔弱悲情地跌在地上,而我,想必是面目可憎了。
他把她扶起,让她们先离开了。他问我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我摇摇头。相信你的人,不必多说,若是不信,说再多也是徒劳。
他叹了口气,便也离开了。那时,我以为他是对我失望,令他深爱的人受伤。如今我算是有些明了,或许他那时,是想我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慌张地对他解释。
安陵苋走到我身边,我笑着说:“莫要像我,不懂得讨男人欢心。”她不语,眼里盛满了悲伤。跟她唠嗑一番之后,发现这王妹挺对我胃口的,有个性够特别,不像一般的王族小姐般娇弱没主见。
倒也真可惜了这么个妙人要远嫁他乡。我安慰她说:“放心吧,王姐保证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有心愿未了。”她红着眼对我说。
☆、唯恐情多累美人
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令我深有感触的故事。
从前,在那深宫之中,有个身份高贵的郡主,过着尔虞我诈的生活。小时候,她虽然瘦小,可是身体却也不像如今那般病弱。曾经有太医悄悄地告诉过她,从脉象来看,她是长期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药。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下的药,还是父王的宠妃呢,她没有去深究过。只是自那以后,她更是活得小心翼翼。于她,活着最大的意义,只是因为活着。
她很向往宫墙外的世界,可是生在帝王家,似乎一辈子都要活在牢笼之内。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活着的时候,重遇了今生唯一的快乐。
初见时,那个小男孩约莫有八九岁,看起来很恬静单纯,每日都会路过韩阳宫,手捧一大束扶桑花。小男孩经常会被一些宫人欺负,可是他不哭不闹。待到明天再见他时,身上的擦伤都被包扎好,显然是有人悉心照顾着。
彼时的她,也就只有五岁。见着了这么一个自己欢喜的男孩,自然是想要成为玩伴,可照看她的宫人却万般阻拦。她们说,郡主殿下不能跟来路不明的人亲近。然而,她偷偷瞧见过,那个男孩跟帝姬在一起玩耍。
她也想走过去。但帝王家的孩子毕竟早熟,她知道自己不能肆意妄为。
后来那个男孩不见了,一消失就是几年。久远到她也差点忘记了这段回忆。世事无巧不成书,有缘的兜兜转转还是会遇上。
那年,她一病就是几个月,终日在韩阳宫不曾外出过。兴许是那天阳光明媚,也或许是屋内忒闷了些,她忽而来了兴致,要出去逛一下。这一逛,便勾起了童年时的旧回忆。
尽管他的面容变了不少,但那份恬静还是让她一眼便认了出来。扶桑花如火在他手上盛绽,一点点燃起了她的心。
经她的打听,得知那人是丞相长子姜澄。
他生母在宫里逝世,尽管他现在已为臣子,不得擅入禁宫,但承蒙帝姬体恤,应允他每年能在亡母忌日时来祭拜。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得那么一天。微乎其微的机会,都被她遇到了,她想这大概便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吧。
于是,她决定好好地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把。她想了一年,整整一年,只为了给她和他制造一个相识的机会。
不得不说,她也是个胆子大的人,为了认识他,在宫人的帮助下爬山了足足一人半高的树上,然后让她们都退下。一个人在等他来英雄救美。她像是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的小女儿,丝毫不顾及后果。若然那人不来了呢?又或者在救她的时候出来什么意外,该如何是好?
毕竟年少,她敢冒险不出奇。
值得庆幸的是,他准确地把她接住了。因着这本不该存在的救命之恩,她成功地跟他认识,并相谈甚欢。可以说,从那之后,她彻底变了个样。像个普通人家的大小姐,门禁深严,便乔装打扮,偷偷摸摸溜出去。
她说他对她很好,他们一起逛遍大街小巷,听说书先生讲武侠讲神话,看戏子演风月。那段日子,是她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欢乐。她想,等她再长大些,便跟父王说要下嫁给丞相长子。
若然从身份来看,他断然是配不上她的。她是除了昭仁帝姬外,王族最高贵的郡主,而他只是丞相家不受宠的庶出长子。但她听闻他生母跟帝姬的母后颇有些渊源,她想,即使父王不答应,自己去求求王姐,这桩亲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当她悄悄地为自己绣喜帕,只绣好一只鸳鸯的时候,圣旨颁下来,让她去尧国和亲。听闻此变故后,她咯了几口血,血色染在同样红艳的喜帕上,不知有没有人能看出来。
难道生在帝王家,便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吗?我已经得不到自己所爱,我的亲人也必须如此吗?
我陷入了沉思。许久后,凝重而残忍地告诉她:“我帮不了你逃婚。”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可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便今日要和亲的是我,不是她,我也不会逃婚。和亲,代表的是两国永修为好,决不能找人顶替。这是我们生来的命,逃不掉的。
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一辈子活在美丽的笼子里。
她哽咽着说:“我只求与他相处七日。七日便好,足够回忆一生了。”如此说来,我还有什么拒绝她的理由呢?唉,姜澄这人榆木脑袋,当初我还担心他遇着心仪的姑娘不懂把握,如今,却是不能。
我应了她的请求,承诺为她安排。给不了一生,留个念想也是好的。胜过我,除了这帝国,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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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了安陵苋,我正要回自己的寝殿。
只见府内下人手忙脚乱的,匆匆忙忙往小山的住处赶出。我问发生什么事,她们瑟缩着回答小少爷从楼上失足摔下,现在已经请太医来诊治了,情况未明。
我连忙跟过去,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屋子里,云衍抱住浑身是血的小山,面色不善,太医在一旁诊脉完后,细心地查看他的伤口,并包扎好。菱歌因为方才撞伤了额角,缠着白纱布,在床边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切。看来这情景,我来得并不是时候。
果不其然,菱歌见了我之后,哭得更是肝肠寸断。她质问我,为何要这样伤害她和小山?难道就是因为将军对他们的宠爱吗?
云衍的表情,顺便变得复杂起来。
听人说菱歌从前是歌妓,我倒不知,原来她最在行的是唱戏。
我说:“我听下人说小山出事了,特地来瞧瞧。他的伤要紧吗?”太医连忙回话说小山自幼跟随将军,体质不差,所受之伤只在皮肉,但……他不安地看我一眼,再看云衍。“但说无妨。”
“小少爷似乎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这种毒常见于宫廷之内,短时间不容易被察觉,但是长时间服用,可能有生命之危。
云衍问他,能否推断出小山被下药多久了。他说了一个日子,不巧,正是我来将军府不久之时。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菱歌已经扑倒在我面前,死命地磕头,哭喊着说:“殿下若是不满菱歌,大可以把菱歌打发走,何必对付一个小孩子呢?小山他是无辜的。请帝姬放过他吧!”这下好了,一屋子的人都误以为我是心肠歹毒的女人了。
我说:“你可有证据?说什么都要有理有据。”
她继续哭诉说:“有人见到帝姬跟小山同时在楼台上出现过,而后他便摔下去了。而那药……只有宫廷……”
我说:“可否指名道姓,让我知道是谁诬陷我?宫廷有的毒药,宫外谁敢肯定没有?”看了一眼云衍,他不作声。
她似乎已经打定主意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更是哭得委屈:“殿下是帝姬,做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太容易了……”是在指我以身份压人吗?
“哈哈,我是帝国的帝姬。我若想要弄死你,宛如捏死一只蚂蚁,何必大费周章!本殿奉劝你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