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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是你想告诉我的吗?后悔的人,到底会是你,还是我?
不知何时,含烟那小丫头已经站到了我身后,俄而,阴深深地说:“帝姬该回魂了。”也幸亏我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才没有被吓一大跳。
她白了我一眼,似乎无法理解我为何对这碧玉簪子爱不惜手。的确,王宫深苑,奇珍异宝是数不胜数,这样的簪子,少说没一千也有几百。她约莫是要把我当成没见识的帝姬了,不对,依照她对我的认识,早已看透我爱财吝啬的本性。
她痛心疾首地说:“不过是一支碧玉簪。”
我说:“这是本帝姬大婚的贺礼。”她嗤之以鼻,一脸嫌弃地说:“宁安昭仁长帝姬大婚,到底是哪个没眼见的敢送来这么寒碜的贺礼!再说了,这簪子好歹也应该是凤凰,雕成蝴蝶,岂不是辱没了帝姬身份!”
把簪子重新放回锦盒内,我漫不经心地说:“庄生晓梦迷蝴蝶。梦与我孰为真?”她说不懂。不懂没关系,以后慢慢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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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簪子,再次来到了十里堤。他还在。一抹白衣融入了杨柳岸,清逸脱俗。
轻轻走到他身后,才惊觉话到了嘴边,竟是说不出来。不料,他早已察觉我的靠近,缓缓转过身来,说:“我知道你会回来。”
“为什么?”
“不知道。无来由地相信了。等着等着,你果然就回来了。”如若从前说他是谪仙,只因他误落凡尘;如若现今说他是谪仙,只因他误入红尘。那清澈的眼神里,似有若无地飘忽着一阵阵悲凉与无奈。
我把锦盒递回给他,冷冷地说:“公子厚礼,静姝惶恐。”他并没有伸手来接,两人就这样僵持在原地。远处画舫上,悠扬的长箫声踏春风而至,听得柳梢上的水珠失措坠下。
许久,他向我走近,我往后退。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三步之遥。他定在了原地,我也同时停下了脚步。他皱眉,轻轻叹气说:“我们之间,非得这样吗?”这样是哪样?只是回到了我们该有的身份而已。
我直直地盯着他的眼,一字一顿地说:“既然是作出了选择,就不该有别的念想。这簪子,你还是拿回去吧。”
终于,他还是抬手接过锦盒。那一刻,我蓦然发现,其实我并不是那么想放开。也许,连把碧玉簪还给他亦是一个借口,好让我有理由再见他一面。
他声音很低沉地说:“它原本叫怜碧玉。可惜……”
自怜碧玉亲教舞。以簪定情吗?挽我一世铅华?本该成就一段佳话,然而这个故事的结局,还是一句“可惜”。
我强颜欢笑打断他,说:“碧海青天这名字也不错。不过那嫦娥,只怕也是个可怜的人。世人只道她偷尝灵药,却不晓得她也是迫于无奈的。谁肯年年月月守着那座冰冷的牢。”
“牢?是啊。不怪她。”同样,也不怪他。他深吸了一口气,说:“这碧玉虽不稀罕,却是我当年在天山上亲自开采打磨的。这些年,反反复复地打磨,如今才算是完工。本以为要送给此生所爱……”
听着他的话,我鼻子一酸,顿时红了眼眶,却偏偏要口心不一地冷言冷语道:“那便祝轩丘公子早日觅得佳人。”
“你……”他的话还没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了。我怕我堂堂一国的帝姬,像戏本子里小姐一般哭哭啼啼的。况且,如今的我,还是承德将军夫人。若然被有心人看见,少不得流言漫天。
只是,他似乎是铁了心要把话说清楚,一把拉着我的手。手上全是他掌心的温度,令我心跳漏了几下。可,他的运气真的不怎么好,那话,到最后还是没机会说出口。因为,从水上的画舫里飞出一道人影,服玄窄袍,紫金冠束发,腰间佩剑。
“轩丘公子这是在唱哪出?”赢夙点水无痕,落在了我和轩丘浥之间,虽是对他说话,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轩丘浥拉住我的手不知何时已然放开,也许是在他感觉到有人靠近之时吧。可笑我还抱有一丝幻想,希冀他不会放开。
十年之后,我想,那时云衍应该是喜欢我的,不然不会一直在画舫上作壁上观,而后又来搅局。可是,那个站在他身边的我,能想到的只是,近日与云衍之间诸多矛盾,他是心里不爽快,存心来找茬的。我没想到,若是不喜欢一个人,岂会在意。
“赢将军见笑了。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他恢复了一贯的淡漠神色,仿佛只是偶遇了两个相识。但凡他有一丝的失态,我殉国之时,便不会如此凄凉。这个男人,我永远看不透。
他走后,我也打算离开了。
就在这时,赢夙不满道:“帝姬还真是迫不及待!”我傲慢地回过头,瞥他一眼:“既然我们之间,只是盟友,那将军是否管得太宽?”他冷笑道:“帝姬的事,我自然是管不着。可这光天化日,大庭广众,帝姬就不怕流言蜚语麽?”
“流言可怖,终归不过人心。一人乱语,我便诛他九族;天下人乱语,我便踏平九州。本帝姬的事,容不得别人妄下定论。”
他表情冷冽,强忍怒气说:“很好,帝姬为了他真是至情至性。”我没理会他的发难,自顾自地离开,边走边警告说:“劝你离他远些,他是我的底线。”
我的生,我的死,同是属于这个帝国的。没什么能给他,若然可以,我愿护他一世安稳。
☆、东君不与花为主
自从那日与赢夙在十里坡的不欢而散,我便没了往外头跑的心思。
在将军府,好吃的好喝的供着我这个昭仁长帝姬,除了赢夙,任谁见了我,都诚惶诚恐的。时不时命人去惹毛朝中那几只老狐狸,顺便在虎口拔下几颗牙。
闲来没事,就喂喂池塘里从南方海岛进贡来的金龙鱼。其神似龙,其鳞生辉,威猛高贵。是以,我跟小山小友不时相约于池塘畔,钓鱼。没错,这种卓尔不群的鱼,尝起来味道肯定也非凡品能比拟的。当时我俩是这么想的。后来实践证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把烤鱼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扁着嘴,对小山说:“这鱼,味道忒一般。”小山认真地吃着自己手上的那条烤鱼,想了半晌,说:“是娘亲的鱼烤的不好。虽说这鱼味道确实不怎么样。”
我望了望他手上烤得外焦内嫩的鱼,再瞅瞅自己那火炭一样的鱼,顿时有些不大好意思。那孩子也伶俐,察觉出我的小心思,于是安慰地把鱼递给我说:“娘亲第一次烤鱼已经挺……”我等着他的夸奖之词,可是许久等不到。
他说:“多烤几次就会了,烤鱼很简单的。”我慢条斯理地撕鱼来吃,问他:“小山,你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怎么会烤鱼的?”
他一边利索地处理着一条生鱼,一边告诉我:“以前跟爹从军,莫说烤鱼,烤山鸡、烤兔子都会。”弄好了,向我炫耀似的挥了几下,接着道:“爹很厉害的,连那么大一头野熊都能一剑砍死。”说着,他手舞足蹈地给我比划。
赢夙还真铁血,竟然让这么小的孩子看他围猎。看来得在他把小山教导为一个冷血无情的将帅之前,好好给他灌输仁爱的思想。
我把撕下来的雪白的鱼肉喂到小山嘴里,看他吃得正香,循循善诱道:“小山有没有想过那些小兔子,小熊都是有父母兄弟的,如果它们被吃了,其他兔子小熊会有多伤心?”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疑惑地看着我,他问:“为什么要伤心呢?”随后好像想到了什么,拍了拍我肩膀说:“娘亲不用担心,小山会保护你不让别人吃掉的。”他嚼了几口鱼肉,又说:“爹说过,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就只能被人吃掉。”我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这赢夙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实在是匪夷所思。
既然这孩子唤我一声“娘亲”,那我也应该多少担当点责任,好好教育他。正当我打算给他灌输正确的价值观时,不远处的池塘边上,传来一个婢女的惊呼“呀!将军的金龙鱼少了几尾!”
一时间,附近的婢女慌得寻死觅活。由此看来,这鱼倒也值得我亲手来烤。
小山做了错事自然是理亏,慌兮兮地问我说:“娘亲,我们是不是又闯祸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们一起戏耍的几天里,差点没把将军府的屋顶给掀了。什么烧了厨房,打碎了玉屏风,砍了大椿树……
我摸摸他的头,十分郑重地说:“小山,不是我们,是你。”他立马可怜兮兮地望着我。准确来说,一直在闯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