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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无疑是一个惊雷。
王弟几乎是立马变了脸色,苍白如纸,狠狠地盯着赢夙,咬住下唇,久久说不出一个字。然,赢夙连头都没抬起来,毫不理会其他人的反应。
“卦象,信则有,不信则无。国师难道不懂得,有些话,轻易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故作镇静的言语,没人知道我的手抖了两下。
“无痕只是把算出的命理说出来,如果有罪,请陛下责罚。”说罢,她跪了下去。
“好!好!好一个帝王命格!赢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难不成真要密谋造反!信不信孤现在就命人砍了你的脑袋!”他果然信尽了国师的话,踉踉跄跄地走到赢夙前面,指着他的脸喝问。
“陛下明察。江湖术士的话怎能听信?”他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国师,对王弟继续说:“若然臣有异心,陛下此刻还能安稳坐在龙椅上吗?”他故意放轻了声音,却让所有人都听得见。这是一种威胁。
王弟果然噤若寒蝉,只能用充满怒气的双眸瞪他。
他的话,是威胁,也是事实。
若然他们现在闹翻了,对我们来说,半点好处都没有。相反,这会让一群虎视眈眈的人坐收渔翁之类。这个从根部开始腐败的王朝,经不起任何风雨了。
为了防止他们再闹出点什么幺蛾子,我毅然决然地拉着赢夙退下。我走在前,他在后。突然,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我一眼,半晌后,说:“帝姬果然很不一般。”接着又补充道:“传言不假。”
“什么传言?”我装作糊涂。
“宁都的王位,只有帝姬够资格坐上去。”他笑道。
我也停了下来,问:“将军是什么意思?”这人让我看不穿。他却是笑而不语。明明是阳刚普照的白日,我的心底却流过一股寒意。难道帝国真的走到了末路?
☆、昨夜西风凋碧树
一连几天,我都过得不好。眼皮子老是跳得欢脱,心绪不宁,总是觉得有事要发生。
含烟说我是杞人忧天,好端端的怎么会飞来横祸呢。或许是这几天太过于平静了,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不,这不是平静,是一片死寂。
那天在金銮殿上见到过的国师,凭空消失了一般,任凭我怎么派人掘地三尺,都没有一星点关于她的消息。而王弟呢,听话得不寻常,每天老实地看书习武。
醉仙居里丝竹管弦的乐声不断。然而,谁敢保证,这声音始终不会被马蹄声取代呢?
我站在高阁上,凭栏远眺,看无尽江山。心底忽而涌现出一股悲凉感,千百年后,青史上会刻下谁的名字,历史又会忘记谁?好像有点理解为何有人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
正当我无限感慨的时候,丘浥来到我身边,温柔地看着我的脸庞。
“你在看什么?”我明知故问,试图掩饰自己脸上可以的红晕。他轻笑,而后一字一顿地回复:“风景。”
“那你可看到了?”别过头去,我只觉得双颊发烫,心砰砰地乱跳。如今,我不得不承认,我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个我对他来历一无所知的男人。
“看到了。”
“真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闯一闯。”我笑着说。王城是个巨大的金丝笼,把我关在了里头。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去外面吗?一个人?”他似乎漫不经心的问,让我猜不透他的心意。如果说他喜欢我,为何从来不提带我离开;如果他不喜欢我,为何总是让我误会?人言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却是水中捞月,看得见,却摸不着。你永远分不清,哪一个是真心,哪一个是假意。
低着头看着脚尖,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半晌后,我说:“我不曾见过敦煌的飞天舞。如果有机会走出去,我一定要去敦煌,跳一支飞天舞。”说着说着我便笑了,笑得那么苦涩。
不幸生在帝王家,今生注定与外面的世界无缘了。那么他呢,也注定与我无缘吗?
“好。”他莫名其妙地吐出这个字,让我不明就里。只是没时间给我深究了。
因为就在这时,含烟急匆匆地跑来了,伏在我耳边,低声道:“主上,赢夙来了,指明说要见你。”神经大条的她,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旁的丘浥,于是递去一个抱歉的眼神。他只是笑笑,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可我凭着直觉,感到他今天有些不对劲。虽说平日里的他也是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淡漠,仿若谪仙,但今天,他眉梢眼角都似乎沾染上淡淡的忧愁,令人忍不住想去抚平他的哀伤又怕会唐突了。
然而,此刻的我却没时间去深究。赢夙是如何知道我在醉仙居的?难不成他派人跟踪我?那他的目的何在?一连串的问题盘桓在我心中,不弄个明白我是不会安心的。其实自从我懂事以来,就没过上一天安心的日子。不是担心自己和王弟的安全,就是担心出什么差错。
谁理解我多么想要无忧无虑地有个同龄的玩伴?说说自己的心事,偶尔聚在一起聊聊八卦。只是,小时候当我自认为最好的朋友,拿着金簪想要刺穿我的喉咙时,我便不再有朋友了。
与其最终都是会被背叛,不如没有过开始。起码不会有希冀。
赢夙正坐在案上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悠闲自得。见我来了,稍稍坐正,漫不经心地说:“好久不见,静姝殿下别来无恙。”
“真是稀客,恐怕将军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在了他的对面。
“知我者莫若帝姬也。不过,帝姬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殿下的行踪的吗?”他仍在玩着扳指,嘴角微微扬起。
“将军要说的话,即使我不问,也会说出来。还是别绕圈子吧,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不妨直言。不然,恕我没时间与将军闲话长短。”现在的我,很没有耐心。
“帝姬是急着去见一个人吗?啧啧,真不知道是谁利用了谁。”他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想引我进设计好的圈套。明明清楚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难道帝姬不懂吗?还是说,帝姬对那人动了真心,于是疏忽让人有机可乘。”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直直地盯着我看,接着说:“那人叫轩丘浥。”
轩丘,是邻国的国姓。他的名字是轩丘浥,他的身份也就显而易见了。只是我自己也不曾对他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他有所隐瞒,同样是可以理解的。
“是又怎么样?”我笑得云淡风轻,仿佛早已知晓。
他的目光闪现过一缕悲悯,低沉的语气如同傍晚佛寺上敲响的钟声,“轩丘浥是邻国的三公子,出身高贵,文韬武略,同时是帝王最忌讳的兄弟。只是当年他的母妃不得宠,他不愿兄弟相残,才让出王位。而现在,时过境迁,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他在谋算些什么呢?”
“够了,你这次是来挑拨离间的吗?”我不觉提高了声调,急忙打断他。纵然此刻的我心乱如麻,但却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破绽。
“挑拨离间?殿下是聪明人,什么手段都瞒不过你。”冷笑着,似乎十分的不屑。
或者他真的是出于好心。几乎是同一时间,我否定了这种想法,在心里暗骂自己,听信小人言。他这番做法,的确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唯一值得怀疑的是,如果我跟轩丘浥闹翻了,他能得到什么好处。似乎,没有。
我一言不发,站在原地与他对视。
“殿下实在是太不可爱了。天底下约莫没有那个女子会像殿下一样,敢直直地与男人对视。而且,还是与一个充满野心和煞气的男人。”原来他和常人一般,会开玩笑,尽管这并不好笑。
“将军错了。我本来就跟天底下其他的女子不同。”
他似乎在思考我话中的真实性,而后,浅笑一个,说:“这倒也是。”第一次见他笑,发自内心的笑,没有任何算计和嘲弄。其实,他更应该多笑笑,可能从前没有人在他面前跟他说过,他的笑容有多好看。
不过,好看又如何,终究不适合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人。
在我还沉浸在他的笑靥时,他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他说:“殿下是否愿意嫁给我?”
“啊?”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可能我还在睡梦里没醒过来吧,于是袖中的手指偷偷戳了一下掌心,痛得很真切。
他随即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现在的情况下,这是帝姬最好的选择。宣城又起叛乱,整个帝国已经岌岌可危了。”他叹了一口气。帝国不仅仅是安陵家的帝国,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