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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花,水雾如云。
梨花白的霓裳随风飘舞,青丝飞扬,身上缠绕的绮罗也在半空中婀娜多姿地摆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像是误落尘世的仙子,仿佛随时要凌风而起,消失在原地。
她令我有种熟悉的感觉。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悲伤,她的无奈,以及最后的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她仍旧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就像一只明知道飞不过沧海的蝴蝶,在拼命地挣扎,越舞越费力。
梦醒后,日上三竿。
就像窥探到了自己的宿命,我莫名觉得压抑。甚至是郁结。
轩丘浥一早便在凤凰台上准备好所以,等候着我的到来。换做是平时,我委实会不好意思,但是现今知晓从前他在我那欠下的那笔情债,等上一早上就当是还我的利息。可见,十年间,长了的不单是我的年龄,还有脸皮。的确是少虞的功劳。
还没想好要怎样面对他,又不能躲起来,干脆我就冷着一张脸。
显然,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幻象之中,分毫没关心过我的脸色。这很是让我挫败。
在我分神之际,画面已经来到了醉仙居。不得不说,以往这儿的确是个热闹非凡的地儿,可惜让我给霸占了。
歌舞管弦之中,一袭梨花白霓裳的女子出现在帷幕后。虽说有帷幕阻隔,让人无法窥探她的容颜。但是从那人间少有的舞姿看来,绝对是花容祸国的美人。
然而,这美人的身影,不单止让我这看客惊艳,更是入了他的眼。那时的他,就在雅座中,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相遇莫问缘或劫。岁月会把答案,一一刻画出来。
☆、曾是惊鸿照影来
曾经最爱的梨花白,曾经最擅长的舞蹈,曾经最重要的男人,现在之于我,竟是那么的遥远。只有在幻象中才敢正眼看。
其实,我一直忘了问他一句,如今为我做的所有,是因为爱,抑或只是愧疚。
他的愧疚,我不需要。反倒衷心希望他,忘了吧,别再折磨自己。同时折磨现在的我。
爱有千般苦,此心早成灰。
幻象中的我,轻轻踮起脚尖,旋转,衣袂如飞,宛若怒放的梨花,清幽淡雅。一曲惊鸿舞,令他从此移不开眼。
突然乐声停了,等众人回过神来,女子已经优雅地站在一旁,缓缓地行了一礼,施施然离去。
那时的他,并不急着挽留佳人,而是继续淡定地品茗。后来,我才知道,是因为他有的是银子,花点银两去打点一下,什么事都好说。
这世道真真的现实,从来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见一个小小的舞姬。
要知道,我这醉仙居,可不是一般的风月场所,而我更不是一般的舞姬。是以,往常要见我的一大票达官显贵,都被我拒之门外。同样的,这次我并没有要见他的意向。
若然我没见到他,或许这段孽缘便不会有开端。但往事都有机缘巧合的,此番也不例外。
而造成这缘由的,还是我那个百无一用的含烟。想来她年纪轻轻,就被那封建的礼法给捆绑得死死的,坚持不让我亲自去表演,说是于理不合。没想到我许久不曾登台,而这次才刚犯戒,就被捉了个现成。忒大意了些,是我的不是。
不凑巧的是,那个来通报的婢女也是个不懂看人眼色的主,直接无视我那给她大的眼色,添油加醋地回禀着那位邀我一见的公子有多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迫于含烟的悲情演出,我就范了。没料到,这一见,就生生把我下半辈子给赔进去。
在遇见他之前,我从没想过,爱会让人盲目。
更没有想过,那唯一一次的动心,会低微到了尘土中。仰望着那人,仿佛他是世间仅有的光芒。
进到雅座中,我和他,相视一眼,皆是愣住了。
是他,那夜在十里堤上遇到的谪仙!我不知他是否也认出我来,只见他眼角含笑,如四月春风暖人心。礼貌地回了他一笑,那时我的确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忍不住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留给他。
现在回想来,倒是觉得是多此一举。如若他真心对我,又怎会不包容我的小性子呢!许久我才明白,他是没有心的。是我自己忒天真了些,对人家掏心掏肺。
他细心体贴地为我斟了一杯茶,笑道:“今日有幸结识姑娘,是在下的荣幸。在下丘浥。”
“皑雪。”听到他的问题,我想到的就只有“皑如山上雪,皎若云中月”。其实我更爱的是那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或许在第一眼见到他时,我就逃不开命运的掌控。
他仿佛是在回味什么,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姑娘的惊鸿舞,确实担得起那惊鸿二字。”随后又补充了一句:“舞惊鸿,人倾城。”
阿谀的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可是看向他那认真的表情,我的小心肝乱跳个不停,脸上也升起了红云。
他是个不多话的人,或者说比现在还有沉默些许。但是气氛并不因此而冷下来,我们偶尔会探讨舞乐上的问题。于是在旁人看来,更是才子佳人的天作之合。
说久了,我不免会觉得口干舌燥,况且还未进晚膳,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估量着要怎么在不破坏我优雅形象的前提下,知会他我饿了。一心二用的结果是,他问的话,我频频答不上来。一时间,我恨不得掐死自己。
然而,他不知是否与我心意相通,又或许他自己也觉得腹中空空如是了,他吩咐下人送些点心过来。
待到点心摆满了桌面时,我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能扑上出吃个清光。只能微微翘起兰花指,捻着平素最爱吃的水晶凉糕,慢条斯理地咬着。还要时不时地拿出手绢擦擦嘴,巧笑倩兮。
我趁着他专注吃东西的时候,贼兮兮地偷看他。只见他的吃相十分得体贵气,细细咀嚼着俊朗的面容更添了几分柔和。
发觉我看着他,他抬眼望向我,眸光似水,“怎么不吃了?不合胃口?”
“……”难不成要我告诉他,是因为他秀色可餐么?当然,作为一个帝姬,我有责任维护王室的颜面,虽然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以,我含恨告诉他说:“我吃饱了。”天知道我那时有多饿!
明显的敷衍,他早已经看出来了。狭长的眼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面前的水晶凉糕,说:“莫非你不喜这个?”
根本就是下意识的摇头,我简直是百口莫辩了。
下一刻,他便捻起一块凉糕,凑到了我的嘴边,几乎来不及思考,我咬了下去。“原来你喜欢吃这个。”声音中的笑意清晰可辨。
霎时间,我的心窝暖暖的。
世人皆以为我是被捧在云端的宝,其实,在那尔虞我诈、冷冰冰的宫殿,知道我喜好的人并不多。尤其是我的父王。他只会把自己觉得最好的珍宝塞给我,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
要成为权倾朝野的帝姬,我不但要喜怒不形于色,更是不能让人熟知我的喜恶。犹如在钢丝上行走,一步错,则会坠落万丈深渊。
上位者,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一旦有了缺点,将会是他走进坟墓的时刻。
由是我自觉这些年头已经变得麻木了,除了几个亲近的人,谁也不知道我爱吃水晶凉糕。没想到,他居然一说就中,难不成真的是缘分天定?
有多久了,没有陌生人这般真心待我?
自然,他那时察觉不出我内心的震撼,只是迫不及待想跟我探讨音律,引为知己。
如若我们能知晓未来,怕是穷尽一生,也要逃避那相遇。
接下来的那些天里,因为他的陪伴,日子也过得顺心了许多。除却姜丞相那只老狐狸时不时怂恿王弟把我嫁出去。
王弟是个丝毫不含糊的人,雷厉风行地严惩了姜丞相的几个帮凶,警告他不该逾越。对此,我是深感欣慰,觉得王弟总算是做了一件令我顺心的事。所不定假以时日,他就能被我改造成一位合格的帝王。
后来事实证明,我不该过分乐观的。
一面与老狐狸斗法,一面去醉仙居跟丘浥吟风赏月,歌舞管弦,我这小日子过得忒舒坦了些。
彼时的我,还不知道他并不姓丘,而是姓轩丘,也就是邻国的国姓。
但因着接连几天都能不时见到他,尽管不是每次相遇,我们都能凑在一起谈天说地,多数是远远地互相交换一个眼神。这便心足了。果然,情爱是一味毒药,能让我这立志权倾朝野的帝姬,分不清东南西北。那时的我,经历得少,没啥子出息。
心情好了,脸上的笑容自然多了。虽然我平日里,听到王宫大臣阿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