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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冰火缠根本没有解药,那那日在戒坊,大理寺查众人续瘾一案时,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查到了续瘾药,然后,那个男人就拿出一瓶戒毒药,说是这个女人给他的时候,给错了,他要的是续瘾药,因为自己中了冰火缠,冰火缠的解药里需要。
冰火缠根本没有解药,所以,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胡说。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在演戏,目的就是帮这个女人脱困。
几时,几时开始,这两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她不顾生死救他,他想法设法帮她?
还有,既然那个男人身上的冰火缠早就解了,那这几日跟他告假说是要解蛊,又是在做什么?
今日上朝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伪装,的确像是病得不轻的模样。
难道……
他陡然想起这个女人的内伤。
那日在后山,他明明给了这个女人致命一掌,可后来在缉台的时候,太医却说她的内伤还好。
很明显是有个内功深厚的高人用自己的真气给她疗过伤。
而疗伤的结果就是她痊愈,对方身体却要严重受创。
所以,这几日那个男人告假在家?
是这样吗?
是了,就是这样。
“夜离……”他摇头,放声而笑,痛苦的神色纠结在眸子里,“你骗朕骗得好苦。”
睨着他的样子,夜离心中也是早已滋味不明。
少年天子温润如玉,极少见到他盛怒成这样子。
记忆中,似乎就只有两次。
一次就是那夜在龙吟宫,他得知是她替霓灵代嫁。
再就是这次。
说实在的,她不知道,他为何会气成这样?
的确,她骗他瞒他,他应该生气。
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讲,这只是她的私事。
她救谁或不救谁,那是她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为何要一副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
昨夜凤影墨说,这个男人对她有居心。
呵。
有居心会明确跟她说,自己心里有人?当日没有杀她,也不过是她跟那人有几分眉眼相似而已?
有居心会为了另一个女人将她推上风口浪尖?又为了那个女人差点对她一招毙命?
有居心会永远分不清楚她跟霓灵,而对另一个女人说,虽然你易了容,但是你的背影,你的眼神,你的言行举止朕记得很清楚,朕不会认错?
没有心。
他对她从来没有心。
你骗朕骗得好苦。
如果没有记错,这句话那日在皇宫的后山,他也曾经对易敏说过。
他说,易敏,你骗朕骗得好苦,朕以为你死了。
摇摇头,夜离轻轻笑。
当然,这些她已经不在意。
“你笑什么?”
陌千羽只觉得自己的眼睛被她唇角的那一抹笑靥深深的刺痛,那种痛就像是被无数颗碎石子骤然揉了进去。
鲜血淋漓。
“没什么,奴才只是在笑自己。”
夜离垂了眸子。
她曾经为他豁出性命的事还做得少吗?
“那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陌千羽冷声问向她。
夜离一怔,什么怎么处理?
不是已经早就过去的事?
难道还想治她罪不成?
不太懂陌千羽话里的意思,她抬眸朝他看过去,发现他的眼中浓墨重彩,一片妍艳炽烈,就好像真的出了血。
夜离眼帘一颤。
刚想说,这是她个人的事,应该没有触犯王法吧,男人的声音却已先她一步响起。
“救不救谁,的确是你的自由,可凤影墨和张硕就不同,他们明知道你是中了蜈蚣毒,且是如何中的蜈蚣毒,却在缉台的时候,都跟朕装作一无所知,他们两个分明就是欺君!”
“欺君”二字咬得极重。
夜离浑身一震。
************
夜离来到凤府的时候,张硕也在,跟凤影墨两人在院子里,似乎在找什么。
对于她的突然到来,凤影墨似是很意外,眸光一亮的同时,快步迎了过来。
“你来了?”
夜离淡“嗯”了一声。
见她面色晦暗,似是一副很累的样子,凤影墨转眸就对张硕下起了逐客令。
“跟你说了,你的什么小册子没有掉在我凤府,若是在,他们清扫早就发现了,我看你还是去别处找找看吧。”
“赶我走就直说!”张硕瞪了他一眼,愤然骂咧道:“重。色。轻。友的家伙!”
不过,他此时确实也没有时间在这里纠缠,他得去找他的小册子。
“昨天我也没去哪里啊,就来了凤府,算了,我再去太医院找找看。”
张硕说完便走。
“别找了,东西在皇上那里。”望着他的背影,夜离忽然出声。
张硕的脚步一滞,凤影墨也是震惊愕然。
“在谁那里?”张硕犹不相信,蹙眉回头确认。
“皇上。”
夜离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过来跟凤影墨打声招呼。
张硕脸色一变,“怎么会在他那里?”
“不知道,”夜离疲惫地摇摇头,“他说是有人给了他。”
忽然想起什么,又叮嘱道:“你千万不要去找他要,你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张硕看向她,眉头紧锁。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今晨起来,他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笔记的小册子不见了。
他找了半天,府中找了,太医院里也找了,都没有找到。
他想,可能是什么时候丢了。
其实,丢了就丢了,他只是担心若被人看到里面记录了如何解冰火缠的方法,会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怎么就到了皇上的手上呢?
“皇上有没有说什么?”
夜离眸光微闪,摇摇头,“没有,就说有人给了他一本册子,好像是你的笔记薄。”
“真的什么也没说?”张硕将信将疑地望进她的眼。
不可能啊。
以陌千羽那样的城府和心思,看到冰火缠那段的记载,就算不怀疑他跟钟家有关,也至少知道他跟凤影墨有关,还有可能会怀疑到,这个女人身上的蜈蚣毒,就是为了帮凤影墨解身上的冰火缠所致。
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了,我就是过来告诉一下你们这件事的,我走了。”
夜离看了两人一眼,转身就朝垂花石拱门走去。
凤影墨跟张硕都是聪明人,她无需将话说得太多。
她也不能说得太多。
相信他们知道陌千羽拿到了那本册子意味着什么。
至少陌千羽知道了他们两人的私下交情。
她过来跟他们打声招呼的目的,也就是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以后收敛点,注意点。
“夜灵,等一下。”
一直都没有出声的凤影墨骤然喊住了她。
夜离脚步停住,略显疲惫地回过头。
“我有话要跟你说。”
凤影墨望着她说完,又眼梢一掠,看了张硕一眼。
张硕会意,“那你们说,我先走了。”
经过夜离的身边时,夜离发现,张硕的脸上是少有的凝重。
张硕一走,凤影墨就举步朝夜离走过来,然后就非常自然地拉了她的手,说:“走,去厢房。”
夜离一怔,蹙眉道:“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去厢房说。”凤影墨声音略沉,一如既往的不容人拒绝的霸道口气。
夜离便也懒得跟他纠缠。
说实在的,是连纠缠挣脱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好累。
身累,心也累。
就任由他拉着将她带到了厢房。
掩上门,他将她禁锢在自己和门板之间,黑眸一瞬不瞬地逼视着她:“告诉我,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夜离靠在门后面,也懒得去排斥这个男人用如此暧昧的姿势。
“看你不对劲,是不是因为张硕的那本册子,皇上为难你了?”
说话的同时,他依旧定定望着她的眼底。
夜离摇摇头,掩饰着自己的心虚,“没有,我只是觉得好累。”
凤影墨眼波微微一动,这是第一次他听到这个女人说累。
心中微微一疼,他抬手,想要抚向她的脸,却是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大哥又还未回来,我做他根本做不来,我能力有限,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这么多事,所以觉得很累。”
她苍白无力地解释着。
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太多事,回来后又被贬进了宫,好不容易出来,又是这事那事,她都还没有来得及通知霓灵,让她回来。
她甚至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形式,能不能让霓灵回来?
哎~
“凤影墨,你说,人活着怎么就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