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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没回去。
陌千羽刚刚去了戒坊,虽跟大家说,自己只是微服在京城转转体察体察民情,路过戒坊,所以进来看看。
但是,她知道,肯定是来找夜离。
指不定还会去棺材铺。
所以,她才想着赶紧来通知一下夜离。
可是,她又不方便这样贸然敲门,毕竟,她不能让大家知道她跟夜离的关系,更不想被人怀疑到身份。
于是就只得等在这里。
谁知道竟碰上这么一个人。
“等?等谁?”张硕还真跟她杠上了。
“反正不是等你!”巧黛也丝毫不客气。
“等你们坊主?”
张硕凝着她,微微眯了眸子。
这个时候,又是戒坊的人,很显然,是在等夜离。
只是……
他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方才看到的夜灵已是恢复了自己的身份,穿的是女装来的凤府,根本就不是夜离。
这个女人在这里等她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清楚。
他只晓得,若是这个女人知道夜离来了凤府,结果出来的却是女装的夜灵,肯定不妥。
所以……
他得想办法将这个女人支走。
“今夜算你走运,碰到了小爷我,不然你等到明天早上也等不到你要等的人,回吧,我刚刚从凤府出来,夜坊主不在凤府。”
巧黛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不可能,夜离亲口跟她说来凤府的。
望进张硕的眼底,只见其细长的桃花眸中一抹轻浅笑意。
巧黛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主动搭讪、桃花乱飞。。。。。。。”
“嘿,小爷我长得如此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就不像好人了?我好心提醒你,你竟当驴肝肺,好吧,随你,你高兴等,便等吧。”
见一计不成,张硕又心生一计,就那么丢下一句,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对于将信将疑、犹豫不决的人来说,就是要下点狠的。
他这样离开,她总要信了吧?
谁知,他走了好几步,后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世上还没有他张硕搞不定的女人?
返身,他又往回走。
衣发翻飞,他大步上前,直接握了对方手腕,“我也是为你好,你说你一个女子深更半夜在外面,就不怕遇到坏人吗?走,我有马车,我送你回戒坊去。”
说完,也不管巧黛愿意不愿意,拉起她便走。
巧黛就彻底怒了。
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她蹙眉冷声:“我看,你就是个坏人!”
“这世上有像我这样长得又好看,心肠又好的坏人吗?走,我送你回戒坊,省得你走路。”
张硕又拉。
“放开我!”
巧黛又挣。
巧黛本是站在草丛间,地上又不平,两人这样一拉一拽的,巧黛脚下一踉,一下子没稳住平衡,整个人直直朝张硕扑了过去。
夜离开门而出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抱在一起的情景。
夜色苍茫,看不清是谁,但隐约中,两人的身影却都熟悉。
似是张硕跟巧黛。
夜离震惊:“你们在做什么?”
男人女人迅速弹离开来。
张硕推开巧黛的同时,巧黛毫不犹豫地甩起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张硕的俊脸上就重重挨了一记。
夜离就更是震惊了。
震惊的又何止是她,张硕自己也是惊错得不行,半天没反应过来。
倒是巧黛没事人一样,见夜离出来了,当即迎了上去。
只是见夜离着的是女装,又愣了一下。
夜离自是知道她在犹豫什么,因为她在戒坊出门的时候,还是男装的,后来去棺材铺换的。
因为她不想让人看到夜离一出宫就来凤府。
“阿洁。”她主动喊了一句。
巧黛当即就明白了,会心一笑,脑中很快便想好了说辞。
“夜灵姑娘,坊主恐你一人夜行不安全,特让我前来接姑娘。”
“哦,”夜离点点头,虽明白过来巧黛肯定是有事来找她,可看看张硕,她还是有点懵。
巧黛也回头看了被打的男人一眼,想起他方才说,夜离不在凤府,现在看来,其实也不算骗她。
因为对他来说,真实的情形的确是夜离不在,夜灵在。
这般想着,不禁对自己出手的那一巴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见对方还未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拉了夜离便走。
“坊主还在等着呢,我们走吧。”
夜离一边被巧黛拉着急行,一边回头看向张硕。
张硕似乎这才接受过来自己被打的事实,气恼地喊她们:“喂,喂……”
也不知是从未被女人这样对待过,一时气的,还是不知道巧黛的名字,不知该喊什么,在那里“喂喂”了半天,也未搞出下半句。
睨着他黑着脸的样子,夜离忍俊不禁,“噗嗤”笑了,接着,又想起什么,转眸看向巧黛,“对了,阿姐那么急找我何事?”
“皇上来过戒坊了……”
************
夜,越发深沉,下半夜还起了风。
春寒料峭,万籁俱寂。
夜风中,陌千羽负手而立,远远地看着凤府紧闭的红木朱漆大门,墨发和白色衣袍猎猎飞舞。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他只知道,习惯真的不是一个好东西。
以前他跟那个女人在一个宫里的时候,他不觉得。
这一次,她才在宫里呆了几日,他却已然已经习惯了宫里有她的存在。
他习惯了在霍安的身后看到她。
他习惯了他批奏折,她在边上研墨。
他习惯了他躺在龙榻之上,她就在跟他一墙之隔的耳房里。
今日她被放回戒坊,他就忽然觉得整个人都空落落的。
所以用过晚膳,他就微服出了宫,也没让霍安跟着。
他在街上游荡,走着走着,走到了戒坊。
犹豫再三,他还是忍不住进去了。
只不过,她不在。
刚回戒坊的当天,就不呆在戒坊里,这一点着实让他很意外。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他也不好细问。
想来想去,他觉得可能是去了棺材铺。
接着,他便也逛到了冥街。
棺材铺早已关门打烊,他用了轻功入内。
她不在,夜灵也不在。
他想,会不会她是去找夜灵去了,毕竟她身处危机的这些时日,她让夜灵藏起来了,没有露面。
如今危机解除,她去通知夜灵也很正常。
是了,肯定是去找夜灵去了,那是她最最珍视的亲人,自己大难不死,两人又多日未见,所以她一时心切,连夜前往。
可,很奇怪,明明他是这样想的,脚下的步子却不由自主地转到了凤府。
他在怀疑什么?
还是在担心什么?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荒唐。
一个堂堂的帝王,一个九五之尊,竟然做这种事!
自嘲地弯了弯唇角,他转身,作势就要离开,脚下就蓦地踢到了什么东西。
借着幽幽夜色,他垂眸望去,似是一本小册子,落在草丛之间。
本想无视,可想着毕竟是在凤府门前,心中潜意识里的那点好奇让他弯腰将那本小册子给拾了起来。
夜色中,他打开。
因为册子很小巧,是随身携带的那种,所以,字也不大。
他凑近了一些。
龙飞凤舞的字入眼。
他粗略了看了一下,似是日常记事薄。
不对,是日常笔记,且全部跟医有关。
大手一页一页翻过,他一目十行地闲闲看着,在看到一个地方,手骤然一顿。
凝眸细细看过去,他瞬时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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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早朝很热闹,因为多了一个人。
当然,并不是夜离。
夜离只不过是从帝王身后换回到了文武百官之中而已。
也不是凤影墨。
虽然他终于拖着病体来上朝了,可也不至于掀起什么热闹。
多的那个人是术数大师马淳天。
传闻此人精通命、卜、相三术,早在先帝还未登基之前,就曾给先帝看过相,说先帝必为天下主。
后先帝登基,对其极其看重,又让其相过几个大臣和妃嫔,结果,此人预测之事皆发生、无不准确。
先帝更是将其奉为神明,经常让其占卜国运以及凶吉,并册封其为“大相师”,可同百官一起上朝。
只不过此人性情清淡,无心官场朝政,他主动跟先帝请辞,说自己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要归隐山林,若有大事,他才会下山。
后来,似乎就先帝驾崩的时候,此人下山来给先帝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