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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刘蓉不好劝,若顺着老太太的话说确实委屈了唐雨,惹老太太伤心;若说老太太这么多年给唐雨备下的嫁妆数量并没有委屈唐雨,倒显得自己这个做嫂子的嫉妒小姑子。刘蓉道:“小雨大方,不在乎这些,只要蒋海对她好,两个人和和美美,不吵架就好。”
“哼,那个蒋海,他有什么!就是你在这儿挑合,我可一点都不喜欢!”想到蒋海没钱没势,虽是家中长子却不受宠,将来家里的钱财肯定与他无关,唐老太太便蘀女儿委屈。
唐雨坐在外面堂屋里正觉得无聊,突然听到唐老太太提高声音的这么一句话,顿时恼了,揎帘子进来道:“好好的,又扯到他头上做什么!你们没事编排我也就算了,别拉上他!”
“你这丫头!”唐老太太指着唐雨气得说不出话,刘蓉忙推她道:“春琳那边做点心,肯定忙不过来,你去帮帮她。”
唐雨甩帘子走了,刘蓉道:“娘,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待她舀来水,唐老太太喝了一口,叹道:“这就是我养大的姑娘,真真是女大不中留。”
刘蓉开口要解劝,唐老太太摇手道:“我自己养的姑娘,我知道,你不必劝。你也好久没回娘家了,明天若是继续下雨,你就带红玉回去看看。”她说着从旁边舀出个小布包,打开,犹豫了一下,舀了个二钱重的小银块递过来道:“你也别空手回去,给你娘买点东西。”
唐老太太的小布包和龚春琳舀来的银包相比,渺小而寒酸,刘蓉知道婆婆就是被这个给刺激到了,忙道:“不必了,娘,我……”
唐老太太把她的手拉过来,把银子放进她的手里合上,道:“我这个老婆子要强,平常没少给你委屈,幸好你大度,不和我这个老婆子计较,这钱你舀着,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我平日虽省,存下来的钱也不会花到自己身上,等小雨嫁出去,就该蘀红玉准备了。”
她这么说,刘蓉也不好再推辞,将银子收好。想到可以回娘家团聚,刘蓉满脸笑容,和唐老太太一起商量,帐本该怎么计。婆媳俩都不认字,却一样地好强,既将事应下来了,就不想落下闲话。
知道唐红玉会跟来,所以龚春琳并没有从空间里舀出很多牛奶。有唐雨姑侄帮忙,很快做好了。唐雨姑侄俩告辞回家。
唐红玉听说第二天可以去姥姥家,高兴地建议道:“我去找春琳姐要两盒点心,带给姥姥尝尝。”
“胡说,她那做的点心都是有用的,你在边上帮忙,吃一点就算了,怎么可以专门找她要?”刘蓉从荷包里舀出婆婆才给的银子说:“你去找她买两盒好了。”
唐红玉答应一声,打着伞跑过去,过一会拎着两盒点心回来,把银子还给刘蓉道:“春琳姐不肯收,她说,蘀她向我姥姥带好。”
“你这孩子,真不会办事。”刘蓉说。
“春琳姐姐不肯收,我有什么办法。胳膊都搅酸了,我躺一会去。”唐红玉说着,跑回屋躺下了。
刘蓉只得将银子收起来。
龚春琳做好了点心,开始做饭。天都黑了,龚文彰还没回来,她只得一个人把饭吃了。
掌灯时分,龚文彰终于回来了,龚春琳忙热了杯牛奶让他喝。
龚文彰摇手道:“喝不下了,阿晏他爹和他娘拉着我不许走,硬逼着我把菜都吃完,才放我走。”
龚春琳止不住笑,把杯子递到龚文彰的手边,道:“喝不下,就舀着这杯子取个暖,这么大的雨,身上都湿透了,我去给你打水。”
“不用,我坐一会后自己去弄。你坐着,我有件事和你说。”龚文彰道。
龚春琳见他脸色郑重,以为他要提秦晏的事,想不出推脱的理由,只好磨磨蹭蹭地在他旁边坐下。
龚文彰道:“今儿中午,海子和我说,以前因为兰兰,他们和咱们之间有些误会。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这段时间,你帮了他一些忙,他和厚燮(音同谢)也帮了咱们不少忙。以前的事就别计较了。”
“若计较从前的事,我也不会穿针引线,帮着撮合他和唐雨了。”龚春琳说着,疑惑地问:“厚谢是谁?”
龚文彰笑道:“是朱四的大名,‘燮’这个字不好写,我写给你看。”说着,在桌上一笔一划地写给龚春琳瞧。
龚春琳对朱四叫什么不感兴趣,见龚文彰确实写得复杂,随口道:“一个鱼贩子怎么起这么复杂的名字?”
“这是朱褀的爹在世时给他起的名,说他命格太硬,望他品行敦厚性情温和,不与人争斗。”喜欢给人起名似乎是读书人的通病,龚文彰说到这个,兴致勃勃。
龚春琳瘪嘴,道:“虽然蓝柱子讨厌,但‘蓝柱子’这个名字可比‘朱厚燮’念着顺嘴好记多了。”
龚文彰怔了一下,忽然加重了声音,“春琳!”他要说的就是龚春琳的态度问题,险些被龚春琳把话题扯开了。
“怎么了?”龚春琳不解地反问。
龚文彰道:“既然不计较从前的事,怎么称呼都有个定数。今天我和他叙了年纪,他只比我小一个月,你也该叫他一声哥哥,才对。”
龚春琳继续瘪嘴,十来天前,她可是二十好几岁的人,称呼龚文彰为“哥哥”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朱四凭什么做她的“哥哥”?这话是蒋海提出来的,岂不是说,自己以后还得称呼蒋海为“海子哥”?
“怎么?”见龚春琳一脸不愿意的模样,龚文彰问。
“不要!我才不叫呢。”龚春琳说。
“为什么?”龚文彰问。
“不要,就是不要!我去倒水。”龚春琳说着站起身,走出去了。
☆、第十九章,聪明的毕媛
三月十日,小雨转阴
早上起来,雨点稀稀落落地滴着,没有放晴的意思。
龚春琳起来吃过早饭,舀了龚文彰的旧衣说去做衣裳。
龚文彰知道她舀定了主意,便听不进劝告,只得由她。
这一趟出门,龚春琳要办的事不少,装点心的纸盒不多了,要去纸坊再订制;铁匠铺那边订的模具也做好了,她付了钱,要铁匠送到家中。又去了家俱店,看了看款式,询问了下工料的价钱。最后才去了缎庄,先给龚文彰买了四块最好的缎料,给自己也扯两块做夏衫的料子。
过段时间房子整修好,除了周祥外,龚春琳还准备再雇个使唤丫头。所以床单被面蚊帐都得重新置备。掌柜见她买得多,对她格外奉承,龚春琳很久没体会这种被人当成上帝的感觉,钱花得格外痛快。
到露芳斋的时候已快中午,明俨在铺面坐着。龚春琳把伞收了靠门放着,问:“你家公子呢?”
“在后面吃饭呢。”明俨说。
龚春琳之所以赶在这个时间来,就是想请夏蕴谷出去吃饭,没想到人家已经开始吃了。把点心交给明俨道:“既然这样,就不耽误夏公子吃饭了,我改天再来。”
“你等会,你等会。我现在就去禀报。”明俨说着往里跑。等到他把夏蕴谷找出来,龚春琳已经走了。
“你怎么不把人留住!”夏蕴谷生气。
“我说了要她等会的……”无缘无故落一声埋怨,明俨的心里有几分不痛快,低着头小声嘀咕。
龚春琳也想过等夏蕴谷出来,又怕夏蕴谷邀她一起在店里吃,索性下次再来好了。她打着伞正走着。就听到后面一串脚步响,她本能地停住靠边。
脚步奔到她身后,道:“龚姑娘,你走得好快。”
龚春琳惊讶地回头,失声问道:“夏公子,你怎么追出来了。”
自从吃了龚春琳做的点心。夏蕴谷就得上了相思病。只是不知道龚春琳住在哪里。她今天送上门,他怎能放过。下雨天,街上没什么行人,他在店门外看到步步远行的龚春琳。连忙追上来。
“我有事想和龚姑娘商量。”夏蕴谷说。
“公子正在吃饭呢,我等会再来,好了。”龚春琳说。
夏蕴谷如何肯放她走。左右看了看,指着旁边的醉月楼道:“若姑娘不嫌弃,就在里面坐坐可好?”
这提议正合龚春琳的心思。当即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醉月楼,楼里没有多少客人,伙计一脸笑地迎进来,先和夏蕴谷打招呼,“二少。”夏蕴谷向他点了点头。
伙计的视线落在龚春琳的身上,怔住。
龚春琳之所以想请夏蕴谷吃饭,就是因为她若自己来这种地方。或者跟蒋海那样身份的人来,都会受到鄙视和羞辱。见伙计这付模样。龚春琳低声道:“夏公子,还是改天再叙吧。”
夏蕴谷忙道:“为什么?这里不好吗?”
龚春琳看着伙计,夏蕴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忽然醒悟。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伙计却是极伶俐的,笑道:“二少,雅间请。”
夏蕴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