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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看太后怎么说了,其实我也不确定,可是我有法子让她不得不跟燕王对上……”叶姻眼珠乱转。
隋氏挽着她这贼兮兮的摸样,忍不住笑道:“小姐,你说。”
叶姻又望了望周围,俯身到隋氏的耳边道:“公主应该在云水堂。”
隋氏立时就明白了,道:“要不我去与公主说……”
叶姻摇头道:“你可不能出面,你若是出来,我就暴露了。”老虎与狮子们打架,她这小狐狸可不能冲到第一线当炮灰。
“那怎么办?”隋氏皱了皱眉,搓了搓手,道:“要不我点了公主的昏睡穴,然后把她……”
叶姻心中一动,沉吟了下,摇头道:“也不是太妥当,公主身边的侍卫不会太少,即使武功不如你,把公主弄出来也会费不少周折,再说,若真的有一个武功高的,嬷嬷岂非暴露了,现下正唯恐不出事呢。”
隋氏听了这话,心中一惊,若她真的挟持公主失手,为了免得连累小姐,只能自杀了,可是即使如此,找到尸体的话,叶姻也是一百张口说不清的……
“那怎么办?”隋氏也没了主意。
“想想,想想……”叶姻挠了挠头,围着原地转了一圈,忽然抬头对隋氏道:“嬷嬷,你是经历了老事的人,你说我是不是该收手?其实我就是有些气不过,总是被人打,想反击一回,但是若惹大麻烦上身的话,也就算了,毕竟实力相差悬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
隋氏那沧桑的面容忽然浮出淡淡的笑影,笑道:“小姐,你这是怕了。”
“是怕了。”叶姻也不隐晦,与实力悬殊的对手硬拼,那不是勇敢,是莽撞。
“奴婢不怕。”隋氏眉毛一挑,道:“你晓得,跟了主子,竟比江湖生涯更是精彩……”
“哦……”叶姻脸上一红,隋氏跟着她遇到种种,挠了挠头道:“你不怕,我怕,对了。”她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个白色身影,道:“嬷嬷,你去找圣僧……让他……”忽然住口。
隋氏如果这么去找这人,恐怕很难请得动他,毕竟这是明显得罪人的的事儿,而且作为国师忽然去管这种俗事,未免引人质疑,太后可不是吃素的,能在宫里头活到老的人,那都是黑山老妖……
“你去找圣僧,就说我有事找他。”叶姻改了口,心道看在救他两次的份上,这主子应该能来,自己亲自出马忽悠,不怕他不动心。
“这么说,圣僧他……能吗?”隋氏不是不是相信叶姻,而是觉得有些离谱。
“能,放心吧,嬷嬷,他欠我人情呢,有债,得还!”叶姻挑了挑眉毛,咧嘴一笑。
隋氏打量着叶姻那自信的表情,点了点头,道:“那我去了,小姐,恩,我只能告知圣僧,但是他来不来……”
“没事的,嬷嬷,你只要告诉他即可。”叶姻拍了拍隋氏的手道:“尽快,我估计晚上就会开始,到时候你也过来。”
“好。”隋氏答应一声,忽然提高了声音道:“小姐还想吃什么,尽管说。”
叶姻笑着也提高了声音道:“我想吃芙蓉糕……”
“这个却是难了……”隋氏也对着叶姻笑。
庆元听这话,知道商量好了,忙走了进来,不耐烦地高声道:“让你进来送衣物,恁地耽误这么多时辰,快走吧。”
“好,好。”隋氏答应这,出了门,叶姻眼见她离开了院子,看了看天色,大约是晌午时分,庆元回来拿了午食,吃了饭在屋子溜达了一会儿子,便躺下歇息了。
朦朦胧胧里,床头似乎有人影,忙坐了起来,见明澈正远远站在哪里,擦了擦眼睛,道:“什么时辰了,圣僧,你好厉害,青天白日的到处溜达着窜门。”
明澈听她这么熟谙的口气,微微一愣,却也不理会她的讽刺,淡淡问道:“施主找我?”
叶姻点了点头道:“李嫣洗脱了,陈嬷嬷应该会用我的法子,她去找你了没?”
明澈迟疑了下,点了点头。
“你答应了?”叶姻睁大了眼睛。
明澈没说话。
“我擦?没答应?什么人啊,你不是答应我了吗?怎么出尔反尔呢?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好不好,圣僧,你是国师,我救了你两次,就求了你一次,你都不答应,忘恩负义也不是这么来的……“叶姻见她如此,以为前功尽弃,不由怒了。
“答应了。”明澈忽然低下了头。
叶姻听说答应,吁了口气,缓了语气,转怒为喜,笑道:“阿弥陀佛,圣僧不要误会,我没有胁迫你的意思,我很尊敬你的,圣僧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咱们就两清了。”
明澈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其实这是一件事,你答应了上一件,这一件就是应该做的。”叶姻十分理直气壮道:“你也晓得啦,陈嬷嬷会夜审,但是却未必能把这事揭出来,要想让后面的主子对上,只能让公主或者公主的人出马……”
明澈忽然抬头望着叶姻,眼前的少女满脸狡狯,那双明媚的眼眸骨碌碌乱转,笑嘻嘻的望着他……
不知为甚,忽然又想起了从前的那个影子,一样的面容,一样的眼睛,甚至是一样的娇艳气质,只不过那一个是悲情的,凄婉的,痴迷的,仿佛承载着天下的苦情,悲怆得惨绝人寰,却只不过是求他潋滟一顾的琐屑,仿佛活得的重,却是真的轻……
这一个,明明谈着惊天动地的大事,却风淡云轻得这样笑嘻嘻,活得轻了,却是真的重了……
这其实就是佛之“一次拈花微笑,万物众生若轻真义”吧……
明澈迷茫地眯起眼。
“喂喂,圣僧,你在听吗?”叶姻睁大了眼睛。
明澈脸一红,低头合十道:“好。”
“太好了,圣僧真是菩萨在世,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改日我把你画像挂在我们府里,每日烧香三柱……”
“不用……”明澈脸色微沉。
“哦哦。”叶姻见明澈不受恭维,转而煽风点火道:“圣僧,燕王这么折腾你,你也该出手了,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收手,对不对,不能让他这么猖獗下去了,而且,若是让太后这么厉害的人物与燕王对上,说不定他消停点……”
“恩。”明澈抬头飞快地睃了叶姻一眼,忽然道:“施主,虽然这次我答应,但是此后勿要涉及宫中之事。”
“吓我啊,为什么?你不是让我嫁给太子吗?做太子妃哪能不涉及宫里头的事情啊,圣僧,你好像对这个很懂的样子,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太后跟燕王他娘到底啥关系,太后与燕王关系如何?公主与燕王关系如何?这么挑破了,会发生什么事?”叶姻双目炯炯地望着明澈。
明澈只低眉敛首,长长的睫毛盖住一切心绪,沉默许久,道:“施主,贫僧去了。”说着,飞身上房,迅速消失在窗前。
吓!
蛇精病。
叶姻木着脸望着那窗外,别人的心绪她都能猜得出来,唯独这死和尚,说话总说吞一半,仿佛怕她知道什么似得,说起来既然让她嫁给太子,为什么不跟她真正原因呢?难不成他掐算到了天机,说了就要天打雷劈?
叶姻忖度半晌不得其解,眼见天色已经黯了下来,外面庆元给她提来晚食,今日有事发生,她也没心思吃饭,只喝了一碗粥,便回了屋子,徘徊良久,忽然想自己倒是傻了,即使要做,也不会在酉时这种时刻,起码要等夜深人静,先睡一会儿。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下,忽觉窗户微澜,忙坐了起来,见隋氏从窗外跳进来,悄声道:“小姐……”
“到时辰了吗??”叶姻去看沙漏。
“到了,可能开始了,看戏去。”隋氏笑嘻嘻道。
“嬷嬷,院子里没有厉害的高手吧?”禅院外面可是有御林军的,叶姻虽然喜欢看戏,可是安全第一。
“应该没有,这院子里没有正经的皇族主子,不过都是些弱质女流,哪里用的着高手。”隋氏笑道。
叶姻点了点头,怪不得圣僧飞来飞去的毫不费力,原来是仗着院中无人啊。
隋氏揽着她的腰,一提气,两人一起到了屋顶,叶姻不会武功,在屋顶走来走去,反而不妥,隋氏低声道:“小姐,奴婢得罪了。”说着,把叶姻打横一抱,几个起落到了陈嬷嬷的屋顶,十分熟谙地挖了几块瓦盖,听了声音道:“小姐,好像是这里。”
叶姻悄声笑道:“嬷嬷,你在江湖里不会就干这活儿吧?”
隋氏一笑,道:“以后闲了,跟小姐说这些往事。”
叶姻点了点头,扒拉着缝隙,低头看去,见屋中灯光昏暗,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三个丫头跪在地上,头发蓬乱,衣衫褴褛,神情呆滞,陈嬷嬷站在对面笑道:“你们再赖别人也是没用的,既然死不开窍,就送你们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