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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明远禅师见邵颐竟然与太子一起携来,神色颇为不定,忽听明理禅师道:“师弟,开始吧。”声音平静淡然,颇有泰山崩不形于色的气度。
明远恍悟,低首合十道“是。”对众人道:“阿弥陀佛。”听了这声佛号,悦众僧敲响了钟鼓,待讽诵完毕,明远回头对身后起其中一个老僧道:“明言禅师,诵经”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僧站了起来,走到台前,咳咳了两声,忽然瞥见台下众女那鲜艳的彩衣,怔了怔,回头道:“师弟,这些檀越穿的衣服,可是新式的居士衣?”
大家听了这话,都是一愣。
明远皱了皱眉,低低答了声:“不是。”
明理忽然抬头望了明言一眼,无奈摇头。
“那是什么?师弟。”明言瞪了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地望着众女,因为入佛殿的衣着皆有严格规定,明言年纪虽老,却自幼在寺庙长大,从未经历过俗世,见了这五颜六色的怪异装束,不由奇怪。
众女见这老僧忽然做出这等言行,也一脸茫然地望着他,眼见他挠了挠头,正要说什么,忽听明远道:“师兄,请诵经便是。”
“好。”明言禅师听主持师弟不悦,忙低头翻开了佛经,念道: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
最后说咒曰: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众生,则能随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则能成满普贤菩萨诸行愿海。”刚说完,悦众僧唱赞,称颂阿弥陀佛的功德,净土的庄严,与三宝的功德……
叶姻自从那老僧诵经开始,就只觉得满头嗡嗡之声不绝,忽然后悔起来,自己既然要逆向表现,这次装病不出来就是,还要在这里受这种罪,转念又想,陈嬷嬷背后的太后娘娘,虽然不像表现太突出,却也不能公然违背,何况燕王那边老冤家正看着自己呢……
正忖度间,忽听有人叫了一声“圣僧”,眼见一个白色身影站在了殿外,白色的僧袍在风中轻轻摇摆,那绝色的宛如因为脸色的苍白,更显得超凡入圣的神光之色,飘飘便欲乘风而去,却带着静静的悲悯,缓缓从殿外走进来。
众人纷纷施礼,连同太子邵胤都站了起来,对明澈合十道:“圣僧……”
明澈合十还礼。
邵颐本来一直温润微笑,见明澈完整无损地来了,脸上变色,愣愣盯着明澈半晌,忽然回头望身后的宋玉,眼见宋玉也皱着眉,阴森森地盯着明澈,两人迅速交换了个眼色,不过刹那的功夫,邵颐又绽开笑颜,对明澈合十道:“今日能得见圣僧天颜,荣幸之致。”
明澈面上波澜不惊,低头淡淡道:“阿弥陀佛。”说着,走到了台前,见明远皱着眉道:“师兄,你这……”忽见明澈那静静的面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道:“就这样,师兄来主持,最好不过。”
明澈对着后面诸位高僧低头合十道:“诸位师兄,明澈僭越。”
“师弟,你恁地又换了新僧衣?这是新规矩吗?”明言禅师忽然瞪大了眼睛道。
“是。”明澈淡淡答道。
“哦,哦。”明言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忽被旁边的明理禅师摁住道“师兄不可多言。”其实这明言禅师也并非故意为难,而是他性子淳朴,自幼在大悲寺出家,加上一心钻研武功,说话行事,颇有些不谙世事。
明澈转过身来,对明远问道:“今日颂经乃是?”
“心经。”明远答道。
明澈点了点头,向下扫视了一眼,眸光淡淡,悲悯静然,却在不经意里,藐着角落里的少女,谁知那少女一动不动,仿佛泥塑般低头合十,仿佛对眼前一切,恍然不闻。
明澈闭上眼睛,忽然睁开眼,淡淡开口启禅机道:“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骗我,如何处置乎?”
众人一怔,在沉默的死寂中,明理禅师的声音响起道:“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明澈微微一笑,那悲悯的脸上仿佛莲花盛开,在淡若寻常里,泛起波光潋滟,忽然望向角落深处,对那少女道:“最左首的那位施主觉得呢?”
叶姻见所有的眼目都向自己射来,许多不乏羡慕嫉妒恨,想着明澈说的“帮衬”一词,知道他是帮自己在太子面前出风头,顺便表明与燕王的立场,心中暗骂,抬头木然道了一声“不知道。”
明澈一怔,收回了眼目,望了望太子,正要说话,忽然听旁边的邵颐开口道:“世间有天堂乎?有地狱乎?为恶者焉得不报,为善者焉得不果?”
明澈静默片刻,道:“于夜之中,仿佛有物,你信,或不信?”
邵颐迟疑了下,道:“我不信。”
明澈道:“点灯而观,佛在与不在,它就在彼。”
邵颐“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那圣僧,孤问你,怎样是天堂,怎样又成地狱?”太子邵胤仿佛知道了明澈的意思,看了看那角落里的少女,又望了望旁边的堂兄,笑问道。
明澈眸光一闪,道:“武者问僧于道,僧问,汝何人?,武者曰:武士,僧笑曰,汝等如此粗鲁,如何配道,武者大怒,拔刀相向,僧曰,此为地狱,武者顿悟,弃刀跪恕,僧曰,此为天堂。”
“好,好,好。”宋玉先行拍手称赞,正要张口,忽听一少女高声道:“圣僧……”
大家皆吓了一跳,谈禅会乃是深明禅理的有道高僧组成,如果有要点化的有缘者,亦可以参与,邵胤与邵颐皆此次有备而来,这倒也罢了,少女们却都是听禅者的角色,若不是高僧点名,哪有这样主动出口的,大家不由抬起头看那少女,见其容颜绝丽,盈盈站起,在这明媚光灿的迦叶殿里,越发显得天姿国色,让人惊叹。
明澈似乎也吃了一惊,只是面色很快就不动,听明远忽然道:“这位小檀越,谈禅会上……”
“佛说众生平等,难不成谈佛的时候,还分个高低上下不成?”李嫣嘴角噙着笑,眸光在圣僧脸上转了又转,却见其并不看自己,只是低头敛首,想起他方才点了叶姻的名,心头一沉,侧目却见太子邵胤正炯炯望着自己,眼目里全是欣赏,心中又一暖,笑道:“圣僧,你说是不是?”
“是。”邵胤忽然点了点头,笑道:“众生平等,诸位小姐们亦可畅所欲言才是。”
“这个……”明远禅师为难地望着明澈,见明澈并不答话,倒是明理禅师“阿弥陀佛”念佛号,道:“师弟,也罢了。”
明远只得点头道:“檀越,请讲。”
“圣僧,你既然为国师,自然佛法精妙,请问你对女色怎么看?”李嫣巧笑嫣然,道:“所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这是何解?”
明澈听到这话,情不自禁向那少女看去,却见那少女说出口型道:“不知道。”说着,恶狠狠地望着自己,忙收了眼目,却转过头来,静静地望着李嫣道:“和尚与徒弟过河,有女子求过,和尚抱着那女子过河而去,女子谢辞,徒弟却十分不解,问:师父,和尚戒色,你如何抱得那女子?和尚答曰:吾已放下,汝如何还抱着?”
“听到了吗?”明澈的话音刚落,嘉云郡主忽然开口道:“圣僧的意思,女色浮云而过,那在心里的自然不干净,不在心里的自然干净,李嫣,你心里不干净,就以为人家不干净吗?”
大家听了这话,都面露异色,陈嬷嬷更是皱起了眉头。
薛月见嘉云说得实在太过不堪,忙从旁边拽了拽嘉云的袖子,却见嘉云也不理会,柳眉倒竖,恨恨地望着李嫣,原来她对那位表哥太子情深根种,这次来竞选本来以为手到擒来,谁知太子自从进殿,眼目就没在她身上停驻过,反而一直对李嫣注目观瞧,心中的嫉恨再也忍不住,此时便借机发泄出来。
李嫣见嘉云居然面斥她“不干净”,也脸上色变,皱了皱眉道:“郡主大人,这是哪里话来,我听说各位高僧精深禅理,不过询问一二,何故出言相辱?哦……对了……”她把手一拍,道:“这到让我想起一个故事呢。”
“什么故事?”邵胤对李嫣笑道。
李嫣见太子如此向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