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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皱起眉头看向面前的女人,她一脸古灵精怪的得意,唇角微微勾起,半点温柔也无,全是野蛮娇横,可眼底的泉水般的清澈令他胸口突然发闷。
还记得雪姐姐临终的时候,依在他的怀里,眼神也是这般的清澈,笑容像花一样灿烂,抚着他年少稚嫩的脸庞:“怎么办呢?姐姐要先走一步了,我的峰儿已经长大,不再要姐姐的照顾了呢,以后若遇到好女孩,可不能像现在这样,随便乱发脾气。”
如果不是他任性妄为一定要娶雪姐姐为妻,她就不会遭人妒忌,也不算遭人算计。
他和她本是形影不离的,从小一起长大,奶娘去世后,他答应过要照顾雪姐姐一辈子,却因为她和府中的男客多说了几句话,就赌气和所谓的朋友去了青楼喝花酒,虽然什么也没干,可是就是那离开的一夜,有人在雪姐姐的茶水里下了药,让她死得不明不白,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她的死因。
林峰的思绪回到了五年前。
雪姐姐是那样的温柔,善解人意,从不与人相争,却落得了一个如此凄惨的结局。
离开的那一年,他十三岁,她不过才十五岁,年长两岁的她说过要伴他一辈子的。
受伤(上)
林峰的胸口突然疼得厉害,他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你非死不可。舒唛鎷灞癹”
她的存在和相似的眼神勾起了他心中不愉快的回忆,任何令他觉得不快的人,都得死。
他伸手狠狠的再次掐向了她的脖颈,月光下带着吸血鬼一般的狰狞。
李相宜冷冷的看着他,察觉到他心里其实是有些不安的。
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还怕了他不成。
李相宜干净利落的闪身,身子下俯,单腿落地,另一只脚击向了他的膝盖。
再飞快的后弹,林峰如她所料的因被踢到了膝上的关节反射性的向地面扑倒,等他倒地再双腿跪上去狠狠的一记快刀手劈他的脖颈,看他晕不晕。
李相宜想得很美好,林峰如她所料的倒地,只可惜她自己向后弹跳的时候不曾料到地面好大一个坑,意识到情况不妥的时候李相宜已经自个儿先倒了地,昂面躺着,身上的阴影袭来,月光下林峰重重的俯倒在了她身上——两唇相贴。
唇上一片柔软的触感。
与潘玉所不同的是带着一片冰冷的寒凉。
李相宜一个哆嗦。
单薄的衣料所感受到的躯体半点温度也没有,好像冰雪雕成的。
他的眸子里亦是浓浓的寒光。
隔着一个呼吸的距离看着她。
她眨了眨眼睛。
正要挪开身体。
唇上却有冰凉滑腻重重的袭了来。
他尝试着,想要撬开她的贝齿。
李相宜不由得惊了。
这是什么状况,这个人莫不是疯了吧,这样子算什么。
他的身体有了一丝滚烫,似乎还在她耳边微微的呢喃:“雪姐姐。”
不要脸的死色狼,色胚子。
李相宜总算是明白了,狗血的剧情老套的情节,莫不是她与他的某位心上人长得有点类似,所以才令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失神恍惚。
重重的一记耳光响亮的甩到了他脸上,李相宜一脚踢得他翻了个身,飞快的跃起:“混蛋,王八蛋,人渣,败类,连老娘的豆腐都要吃,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用力的擦了擦嘴唇,恶狠狠的呸了一口:“我差点忘了,你根本算不上一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为难,我跟你们所有人都说得很清楚,我和你大哥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揪着我不放,我现在连他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你发的哪门子疯?别以为你林家有钱就了不起,别以为你老爹做官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真敢做出大不敬的事来,本姑娘就把命豁出去,上京告御状,告得你全家倒霉,满门抄斩。”
“你这疯妇,大逆不道的在说什么?”林三不知何时出现,重重的一脚踢向李相宜。
头还真不是一般的晕,李相宜感觉自己的身子飞起,脑袋不知撞到了什么物体,血腥的味道在鼻间漫延,努力的睁开眼睛却睁不开,只模糊的看到自己收拾着的那些物件和鱼汤洒了一地,李相宜在失去意识前,恨恨的在心底暗道,有种就踢死姐,别让姐醒来,若不然,姐一定让你赔银子赔得倾家荡产,可怜她的鱼汤和辛辛苦苦卖了一天赚来的碗,就这么碎了。
“混……蛋。”李相宜晕迷前,恨恨骂道。
受伤(下)
肚子一阵一阵的疼,还不如让她去死。舒唛鎷灞癹
李相宜真想拿头撞墙,却撞到了柔软的被面。
睁开眼睛看去,四周一派古香古色,和在潘玉家醒来是完全不同的场景。
头顶是撒金盏花鹅黄锦帐,眼前是镂空雕花烫金纹梨木桌,并桌上青瓷并蒂莲花茶具一套。
杯子正冒着腾腾热气,似刚倒下茶水不久,却不见半个人影。
李相宜头上还有些疼,身子也像散了架一样,挣扎着起身向后脑勺摸去,那里绑了厚厚的绷带,那一脚那么大的力踢中了她小腹,到底还是没能把她给踢回去,她还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吗?还是又穿越到了别处?
若有似无的香味飘入鼻中,隔着淡淡轻纱垂幔,隐约可见青铜熏炉淡烟袅袅。
李相宜光着脚下了床,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如踩在云端一般。
再看身后的这张雕花盘云纹雀红木古床,两旁直直垂下的玉勾更是令她睁不开眼。
金玉满堂。金碧辉煌。李相宜能想到的词藻只有这些。
真的是玉制成的吗,将一块又一块美玉连接起来的真的是金勾吗。
李相宜上前去伸手抚摸,温润的触感半点不假,将金勾子放到嘴里咬了咬,硌得牙齿生痛。
什么样的人家这样的奢华,莫不是被踢死后又一次穿越成了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
李相宜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
这些金玉饰物倒是没几个兴趣,若是能拿去换成山珍海味却令她兴奋至极。
前世里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吃货,吃遍了大江南北却还是没能满足,若这里是大清朝,或是哪个朝代的皇宫,她就能吃到自己想要的满汉全席,纵然不能尝个遍,百八十道还是可以的,只要有那个经济条件,照着她记忆中的法子,吩咐厨子去取材料,绝对不成问题。
李相宜愈发兴奋起来,忘了小腹的疼痛,在屋子里转悠。
纱幔后是一串串的水晶珠帘。
微微晃动一下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玩兴顿起。
李相宜玩得不亦乐乎,把它整个当成了一个大个的风铃。
这纱幔也是好东西吧,摸在手上轻软如空气,柔滑似美玉,贴到脸颊,触感超好,真是好东西,拿下来卖掉应该值不少银子吧,不知道这里的物价怎样。
李相宜只觉得满屋子的金银玉器水晶纱羽都变成了香喷喷的烤鸭、豆瓣鱼、五香肉、牛肉包、卤鸡、浓汤,还有熏火腿、豆包、油炸饺、锟钝、羊肉面、糖醋排骨、蒜香小黄鱼,想一想都要流口水,这才发觉肚子饿得要命。
“喂,来人啊,我要吃饭。”李相宜冲外头喊道。
“还以为你真的转了性子,看到这满屋富丽,到底露出了本性。”转到纱幔外兴奋了许久的李相宜压根没留意到身后的梨木桌旁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白皙修长的手指拈着还在冒着微温热气的青瓷杯,闲闲的把玩着,似在等茶水冷却。
李相宜一个激愣,是那二世祖的声音。
挑明(上)
隔着纱幔望去,帘后的他有种不真实的虚幻。舒唛鎷灞癹
一袭白衣,赤足裸胸,和她一样,似刚从床上睡起。
往常高束的发丝此刻尽数披散在两肩,几缕青幽润泽光芒在颊边闪烁。
他眸子里的光芒亮得像繁星,却如同星子一样寒冷而遥不可及。
十七八岁的少年,鬼魅一样,每次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他拈着杯子缓缓站起,斜倚在雕花镂空的室内隔断廊柱旁冷眼看着她,一抹讥俏几缕嘲讽。
李相宜毫不再意他的眼神,只郁闷自己的美梦破碎。
还以为转了人生,没料到还是在这个她一丁点也不留恋的身体里。
失望过后,李相宜只觉得全身的兴奋劲儿都退去,懒洋洋的拖着身体走回帘内,看都不看林峰一眼,也懒得和他说话,掀开被子躺回了床上,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没趣的盯着头顶的锦帐看,肚子发出一阵咕咕的叫声。
李相宜扭头看了林峰几眼,不屑的撇了撇唇,饿死事大,失节事小。
宁可饿死也不愿向这个家伙讨要吃的。
话虽如此,饿肚子的感觉却不好受,李相宜腹中空空又小腹疼痛难忍,烦躁不堪。
将被子拉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