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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正儒听得这里,气的额头青筋暴突,奈何终究书生气的他做不得暴力的事情,只是呵斥一声催下面的仆人,倒戈的奴仆便立即争抢着将哭喊着的殷璃雅送回房。
而眼见着自己的人瞬间变节,官氏终于有点慌了,却还是嘶喊叫骂不断。
殷正儒已经不耐烦,于是不再客气,使人直接将官氏往屋外送。并且催厉嬷嬷给她收拾东西,厉嬷嬷无奈只得照办。
“这是发生何事?”官氏眼看着被推出门,门一开,却是与一人撞到了一起。
官氏并办事的婆子皆是一愣,婆子是新买来的所以不认识进门的人,官氏却是如见救星,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抱住来人:
“彦之啊,你可得为娘做主啊……你爹,你爹……她将我给休了,呜呜呜……”
“什么?”殷彦之听得惊讶,甚至觉得不可置信。
家里父母的脾性他都是清楚的,他这才离家没有几天,家里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那懦弱惯的爹又是怎么来的这等勇气休他这个娘的?
“什么休弃,怎么了这是?”殷彦之还没有回转过来,就有另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官氏听得这声音先是一愣,继而忙推开殷彦之,看见门外被自家兄嫂扶着踩上阶梯的干瘦老者和丰满老妪,当即瞪大了眼睛:“爹娘?大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一句话问出,官家的一群人却是眸光不自在的闪了闪。
“姑姑!”官家生这时突然从后面冲出来,一下扑上去抱住了官氏的腿哭天抢地的喊:“姑姑,我的亲姑姑,你可得救救咱们家呀,爷爷,爷爷他被革职了,然后一直租的好好的房子突然就给东家收走了,我们一家被连夜赶了出来,现在无家可归,可都指望着你了呀,呜呜呜……”
官家生说到这里,官家的老小皆苦了脸。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这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被革职了?一时间就将先前听见的“休弃”二字丢到了脑后!
“怎么会被革职?还房子被东家收走了?好好的自家房子哪里来的房东?”官氏愕然,一时间心慌意乱都不及去诉苦。她一直在殷家耀武扬威,凭靠的可不就是亲爹的官位,如果官家老爷的官位没有了,殷正儒还能买她的账吗?
“这,原来的小房子被卖了……你也知道,家里人口多,哪里住得下!你每个月也就给那么点银子,哪里够使的呀!只得将小房子卖了,也为了你爹的官途就在皇城内租了间大点的!”官氏的母亲吕氏期期艾艾的说着便抹起了泪。
一开口就把责任推在官氏身上,就不说是因为长子好吃懒做,还娶了好几个小妾,长孙年纪轻轻也娶了几个妾,同样是个二世祖,一家一个月开销至少得三四百两。
官家老爷一个八品的县丞一年不过两百两的俸禄,根本养活这一大群人,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靠着殷家的支出。纵使这样吃人家的,还觉得理所当然,又嫌弃着人家!
本来他们的老房子在皇城外围,三进出的对这样一大家子来说确实嫌小。原来是想卖了小的,再让官氏补贴一点在皇城内街买间大的。可是卖是只得八百两,再在皇城买一间三进出的房子居然要到三千两,大的就得好几万,他们哪里拿得出那么多银子?
尤其他们看中的那间居然要六万两!知道殷家主营庄子上的东西,所以就想等秋收的时候殷家进账了好跟女儿开这个口。左右一合计,就先将小房子卖了,租上一间大的住上了。谁知道,还没有等到秋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一个月给你们五百两银子呀,怎么不够使了?”官氏听罢惊呼,“就是我家这么一百多号人,加上仆人和田地里佃户的月钱,也不过二百两银子的开销啊!”
“你也不看看你这儿是什么地儿,能跟皇城那大地方比吗?你那点银子,最多能顶到月中,每月下旬咱们这一家老小就得勒紧裤腰带过了!”大嫂平氏不以为然的说,明明已经投靠上门,脸上却毫不掩饰对殷家门楣的嫌弃。
“就是啊,就是妹妹你们给的银子太少了,家里拿不出好东西,只得买了一般的节礼给上峰,因此得罪了人,他们才会革了爹的职!”大哥满脸义愤填膺,直接就数落起了官氏。
不禁又庆幸,幸好知道殷彦之今天在城里谈生意,所以一出事就赶忙让人喊了他雇了车过来!
官氏张了张嘴,气的瞪大眼睛,却是找不着回嘴的话。
“也罢,那些稍后再说吧。”官父这时装腔作势的开口,继而指了指官氏和殷彦之又说:“先让人把咱们行礼抬进去,等回头,你再准备个两三千两,过几日我回趟皇城,看看能否有办法补救,好再官复原职。”
说的好像只是过来度假,随时想回去就能回去一般,而殷家的银子变戏法就能出来一样!
官氏再次张了张口,声音卡在喉咙里。而殷彦之只是在一旁站着,并没有插嘴母亲与外祖之间的谈话。
“怎么了?傻站着做啥,还不快将你爹扶进去!”吕氏见官氏不动,当即不悦的催促。官家的几个家仆一并提着包袱的小妾,几十号人赶忙就往门槛上走。
殷家的下人都知道官氏被休,下意识都去看殷彦之在深夜下的脸色,见他没有指令,便都杵在门口。
有跑得快的官家家仆想进门时却被挡住,当即惊讶的瞪大眼,不明所以的看看分明故意挡路的殷家家仆又去看自己的主子。
“这是怎么回事?”吕氏发现不对劲,仿佛自身利益受损,当即皱眉呵斥女儿,“你这不孝女是何意?”
官氏被骂的委屈,咬了咬牙道:“你们来时未曾收到这边送过去的信吗?”
“什么信?”官家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官氏嘴巴一瘪,跟着大哭出声:“我,女儿……已经被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殷正儒给休了,呜呜呜……这不,他正要叫人敢女儿出门!”说着就往门槛一坐,嚎啕出声。
吕氏愕然不已,脱口道:“啊?你不是听见消息出来接我们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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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正一个错误,前文官家生唤官氏姨母,其实官氏作为官家生老爹的妹妹,应该是喊姑姑……
063章 抹肤香膏
官氏听得母亲的话,哭声一顿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把话说清楚!”官家老爷当即呵斥,干瘦的手也颤抖的指着官氏。
“是啊,妹子,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你怎么会给休了呢?”平氏惊讶的瞪大眼,而眼底似乎有几分幸灾乐祸。
“殷正儒这个王八羔子,居然敢休我妹妹,活得不耐烦了他!”大哥官兴当即虎了脸,咒骂着就直往殷家冲,“殷正儒,你给老子出来,快来接你老丈人和大舅子进去,老子兴许还能看在我妹子的面上饶你一回,否则话,休怪老子不客气!”
官氏不仅不阻拦,还哭的更大声,不论如何,觉着官家人这算是帮自己出头了,以为有娘家撑腰万事不愁了!
一直站着的殷彦之这时开口:“舅舅,你且先息怒,待彦之去问问我爹究竟是怎么回事!”话虽这样说,但自己娘什么脾性殷彦之怎么会不知道,怕殷正儒这算是忍受到头了。
“舅爷你且息怒,息怒!”小厮阿年忙就上前一把抱住官兴,官兴也就是做做样子,心里却明白,怕是殷正儒正将他妹妹休了的话,吃亏的还是他们家!所以,其实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僵。
于是,就由着阿年抱住自己,手却又不甘心的往阿年身上捶打。
阿年吃痛,心里叫苦不迭却是不敢松手。
殷彦之这边便往门里走了一步,对门内的人吩咐:“这都晚了,你们先进去把客房收拾一下,将舅姥爷安顿下来!”
门房的人听得这话一时犹豫,尤其是几个倒戈的其实根本不想官氏有回转的余地。就官氏那个性,如果再进来不得扒了他们的皮啊!
“不许进!”正在这时,一个声音铿锵的传来。
殷彦之皱眉看去,却见是殷正儒身边的王贵总管,不禁唤道:“王总管,你这是何意?”
“大少爷!”王贵见得殷彦之忙上前一步朝他恭敬的一揖,“大少爷恕罪,刚刚已经有人报上来了,老爷也吩咐了,官氏已经被休弃出门,方才老爷顾念旧情是想让她明天走的,她却喊打喊杀闹的家宅不宁,断没有再留她在府里的道理。更别说这些已经非亲非故的人了,所以老爷说了,不可以放这些人进来!倒是苏家屯那边有间供管事歇脚的别院,可以借他们入住一宿!”
“什么?居然让咱们住下人的房子?这妹夫是不是撞邪魔怔了?”平氏当即皱眉,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
“殷正儒,你个老不休还不给老子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