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胡唯本是揽了柳哥儿寻乐子去,正经 过双凤楼下,听得楼上笑语连声,便抬头去瞧。白玉堂正是临街而坐,几杯酒下肚,有些燥热,便除了外衫,只留一身松花底桃花纹络短衣紧裹着,半个身自斜倚窗外,被胡唯瞧个正着。胡唯不由暗喜,所谓“得来全不费工夫”,忙忙进了楼。又于楼下寻了桌安排柳哥儿坐下,道:“你自坐回,想吃什么点着,我去去就来。”便上了楼。
可惜他于楼外只见了白玉堂,又是白家酒楼,并未料到竟有一屋子英雄,一时有些尴尬。好在他也算机灵,立于门外施礼道:“久闻白兄弟酒楼名声,今日前来一观,着实惹人羡慕。”白玉堂如何也料不到此时竟能遇见胡唯,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还是韩彰道:“这位想是五弟相识?且进来说话。”那胡唯见韩彰随时一身锦缎,一把刀于腰间也看得真真;再略瞧一位,身量矮小样貌奇特,也挂一对分水峨嵋刺。那徐庆素来不爽文弱之人,见胡唯诺诺不答,便道:“你这人,进也不进,忒也不爽快。”胡唯只见一络腮大胡子朝他吼,声似轰雷,震得脑子发木,再往下看,一双铁锤比鸟笼还大,哪里还敢入门!只在门外道:“今日只来吃酒,因与白兄弟相识,便招呼一声这就去了。”一面唯唯诺诺下了楼。
柳哥儿正自楼下候着,见胡唯下来,面色苍白,腿脚发软,忙上前扶过来坐好,又拿巾子与他擦了汗,见他略回了神,方笑道:“甚么发小,感情是个妖魔,去一趟魂魄都无了。”那胡唯转过眼来,摸了柳哥儿手放在胸口,道:“你且摸摸,可破了胆了。”柳哥儿掩口轻笑,倚靠了他肩膀,道:“快问问伙计,可要补上一回了。”胡唯哪敢多待,起身道:“可不敢这里补。”拽了柳哥儿出门去了。
第3章 第二回 智公孙正言解心意 呆锦鼠冷语慰还恩
这边众人又喝了会子,因卢方蒋平明日还要当值,也不敢多饮,便散了。白玉堂见展昭回府,也起身道:“爷与你同道。”系好褂子,一同去了。只留韩彰与徐庆聊些各自境况。
展昭出了门放缓脚步,白玉堂跟上来,只抿了嘴,倒也不说什么。二人静默走了一会子,展昭瞧他似有心事,便道:“五弟素来爽利,今日到如何不痛快了?”白玉堂笑道:“你这贼猫倒是乖巧,衙门里的好眼色。”展昭自觉好心碰了灰,便不再言语。白玉堂出口也觉过了些,又不能收回,也只默默行走。不长一段路,两人倒似熬了几年。
及至入府,正遇上大人审案,两人快步入堂,却见里面乱哄哄一团。王朝马汉捉了一人,那人兀自挣扎,口中还骂:“我把你个小贱妇!今日便休了你!”另一侧一女子蓬头散发,脸颊微肿,垂头嘤嘤而泣。那男子也不管多少人瞧着,只顾骂:“你个不长眼的婆娘,此番定不饶你,”展白二人匆匆与包大人打了招呼,便立于一旁。白玉堂自来瞧不得以强压弱,见那男子兀自骂个不休,不由上前几步,一把揪住那人衣襟,一个前摔丢出去,道:“有事只管说来,打骂女人算什么本事?”那男子只觉眼前一晃,明白过来已是浑身疼痛,被白玉堂冷眼一扫,哪里还敢言语。这边那女子见挨了打,也不管哭了,只扑到男子身边,跪向白玉堂央道:“官爷且住手,饶了他这遭罢。”又转过身向男子:“我只为你好。”一面又嘤嘤哭起来。
这一时厅堂倒是安静了,展昭正自与公孙先生了解始末,见此便道:“五弟,且回来罢。”白玉堂冷眼瞧了一时,心下也明白个八九,后退一步 ,站到一旁。包大人瞧了瞧公孙策,公孙先生以手敲案示意,包大人点点头,捋一把胡须,一拍惊堂木,喝道:“你二人本是夫妻,今日闹至此处,且积怨已久。既然如此,不若和离。”那女子听闻此言,浑身一震,又大哭起来,那男子也去了先前气焰,低头不做声。包大人又吩咐:“王朝马汉,取一纸文书,供他签字画押。”王朝马汉应了一声,还未行动,那女子已是跪爬几步,哭道:“大人莫要如此,莫要如此罢。”那男子此时似动了什么心思,也留下两行泪来。包大人等候片刻,又问:“你二人可还有甚话说。”那女子已是泣不成声,断断续续道:“本只想求大人查个通透便罢。如今也不求了,且放我二人家去罢。”那男子哽咽片刻,也道:“你想来也算贤惠,怎地偏这一事上不通。如今这步田地,如何是好。”
两人哭了一阵,渐渐息了声。公孙策自案后站出来,笑对衙役道:“扶他二人起来。”待两人被衙役搀其站好,方笑道:“你二人如今可悔悟些?”见那二人点头,又缓言道:“刘张氏,你本是贤良女子,一心为家。这刘成也是本分人家,你又如何不放心。若是真个娶了三妻四妾流连花巷也罢,偏又未曾。你闹出如许动静,岂不是白白毁他名声?又叫他如何收场。”那刘张氏闻言低头不语,显是悔意非常。公孙先生又对那男子道:“刘成,你也莫喊冤枉。他便是个十斤的炮仗,没了火也炸不出来。”见那男子亦点头,方缓缓扫了一眼周围人,道:“这世人心都是一般:但凡接人待物,总有个远近亲疏。刘成与外人热情文雅,自家惫懒,正是外人疏远自家亲近之故。试想:若遇上疏远之人,少不得笑颜温语,礼数周全;回了自家,便自在许多,也去了礼节,胸中有什么,也无了顾虑,只管大喇喇讲来。是以闹出许多不快,偏这不快,也正是亲密之故。可惜世间男女,多少不识得,只当他冷言冷语,必是不放心上才如此,坏了多少好姻缘。”
公孙策这一席话,说到多少人心坎之上。到了白玉堂耳中,更似把自家不能说的话都道出来一般,只觉胸中畅快无比。堂上那对夫妻闻得此言,也好似醍醐灌顶,都瞅着对方红了眼眶。公孙先生又道:“自古女子最忌猜忌。你见刘成冷淡,又外出频繁,便疑其不忠;几次查问无果,又欲请官老爷为你做主查清。你可曾想过:若此事是真便罢,若本无有此事,你叫他如何自处。”那刘张氏已是悔不当初,只攥了刘成衣角不能言语。“刘成你自外奔波疲惫,回家歇息也无可厚非,但待你最真心者必是家妻,若亲人不得你好言相待,又能得谁真心?你只顾痛快,把亲密的也变疏远了,岂不冤枉。”一番言语罢了,那夫妻二人心里已是酸甜苦辣咸翻了个遍,更恨不得从头相识。公孙策见此,笑道:“好日子也需好人过,你们都为对方想,何必闹到今天。”那夫妻俩受了教训,又由包大人授意,方千恩万谢的去了。这边也散了堂。
白玉堂自下堂后,正思量要去寻展昭,却听门外热闹,乃是圣上召见包拯入宫,展昭自然也去,好在自己不听宣调,免了这繁琐事务。 信步来至中庭,西跨院张龙赵虎正摊着书出来晾晒,想是公孙先生的意思。随手拾过一册翻开,只见上云:“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也。” 又丢回书堆上。恰此时公孙策亦捧了书出来,见了白玉堂,笑道:“白护卫今日得空?”白玉堂点点头,也伸手帮他晾晒。公孙策见书摊上一本歪乱着——正是白玉堂方才看的那本 ——便拿起来摊开放好。一时整理毕了,张龙赵虎自去前院打理。白玉堂思量着今日堂上公孙策的一番话,正要询问,却见一垂髫小儿,一手攥了块饼,蹒跚入门而来。
乃是府内厨子张家的,年方五岁,偶来玩耍。公孙先生因见其聪慧,便教他识字。此时公孙策见他蹒跚而来,憨态可掬,便弯了身子笑道:“奴儿哪里来呀。”那小儿晃了晃手中碎饼,笑出一对酒窝:“娘让来找爹。”公孙策点点头,又笑:“奴儿办事稳妥,娘才让奴儿来。”奴儿闻言挺了挺胸脯,似大人一般肃了脸,道:“娘说奴儿是大人,管着爹不许拎瓶子去。”这番话说得颇为诧异,公孙先生顿了顿,又笑道:“你且玩着。吃完了饼,我教你识字。”起身往后厨去了。那奴儿也乖巧,真个留在这里。白玉堂已经在一旁看了半日,他虽是护卫,却鲜往后院来,故此不识奴儿。方才瞧他二人说话,暗道这娃娃年纪虽小,却露出几分胆色来,也甚为喜爱。见那奴儿也睁着乌亮亮眼睛望着他,便伸手道:“娃娃,你且过来。”那奴儿啃一口饼,向前两步,也不说话。白玉堂蹲下身子,道:“娃娃,你可会写自家名?”奴儿嚼着饼,眨了眨眼道:“会。”拾过一根枝杈于地面上划了几道,歪歪扭扭偌大“张奴”二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