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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也没有讨厌梁庄王瞻垍的。
“二哥,为什么,为什么母妃也不在了?”瞻埏的声音弱弱的,还带着些哭腔,“为什么母妃不要我们了?是因为瞻埏不乖么?瞻埏会好好听话,让母妃和父皇回来好不好?”瞻埏求助般地盯着瞻垍。
“埏儿,方才太后不是说了么,母妃是怕父皇一个人在路上太孤单,所以去陪伴父皇了。埏儿很乖,一直都很乖,母妃不是不要我们了,埏儿莫怕,父皇跟母妃没有抛弃我们,他们一直在我们身边,他们会一直保护着我们。”瞻垍仍旧微微笑着,向弟弟解释着。
“那二哥,父皇跟母妃在哪里?在长乐宫还是乾清宫?”瞻埏大眼睛扑闪扑闪,充满了希望地看着瞻垍。
“父皇跟母妃不住在大内,他们住在天上。你看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是父皇,他旁边那颗新出现的星星,是母妃。”瞻垍声音温暖,语调温柔,却不敢面对三弟的眼睛,不敢面对弟弟的希望。他将头转向星空,夜幕深沉,群星璀璨。
瞻埏随着哥哥们跪在郭贵妃灵位前,不知不觉睡着了。小小的脑袋晃了几晃,最终倒在了大哥瞻垲的肩上。瞻垲冰冷的眸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温柔,他小心地托住了弟弟歪过来的身躯,将他揽在自己怀里,好让他睡得舒服些。瞻垍悄悄站起来,到偏殿去拿了一条柔软的毯子为瞻埏披上,掖好被角,与瞻垲对视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到门口环视一圈,又悄悄关上房门。回来冲瞻垲点点头,瞻垲领悟,将瞻埏悄悄放平在跪垫上,二人蹑手蹑脚地走到一旁的房间里,低声交谈。
“瞻垍,我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瞻垲皱着眉,直直地盯着瞻垍的脸。
“大哥,此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瞻垍同样皱了皱眉头,没有回避的瞻垲的目光,平静地与大哥对视着,“可我们又能如何?明知道母妃是被逼死的,连舅舅姨妈他们都不能救回母妃,凭现在的我们,该如何为母妃报仇?”
“那难道我们就该认命么?难道就要让母妃如此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么?”瞻垲冰冷的眼神瞬间被愤怒的火焰点燃,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一些,“难道弟弟你不担心我们今后也会步了母妃的后尘,会被太后。”话音未落,他的嘴却被紧紧捂住。
“大哥,当心隔墙有耳!切不可失言!”瞻垍难得地露出了紧张的神情,他的手还紧紧捂在大哥的嘴上,“逝者已去,何不让母妃安息?当下最重要的,乃是保全我们自身。”
“那就任她肆意妄为?坐等着她将我们兄弟一个一个地铲除,以绝后患?”瞻垲眸中的怒火非但没有减弱,甚至更盛,声音也更高,“好一个梁庄王,如今长大了翅膀便硬了,连母妃的冤情也可以视若无睹了么?”
瞻垍眼中风平浪静,毫不畏惧地与大哥对视着。正要开口,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将门窗尽数吹开,连烛火也被吹熄。兄弟俩面面相觑,顺着敞开的大门望去。
一道道暗红的闪电在云霄中若隐若现,矫若游龙,紧接着一阵低沉的滚雷滚过天际。瞻垲见状,便要上前关闭门窗。刚走到房门前,突然一道暗红闪电俯冲下来,几乎就在同时一声巨雷在他耳边炸响,雷声响彻天际。一向胆大的瞻垲此时也被这接二连三的异象给惊呆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瞻垍见状连忙冲上前去,将表情呆滞的瞻垲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又紧忙将房门禁闭,窗户锁好。接着重新点燃了火烛,倒了些茶水,小心地喂给哥哥服下,轻抚着他的背,让他顺利地咽下。瞻垍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落雨声,低声附在瞻垲耳边温柔道:“哥哥,稍等,我去看看瞻埏,马上回来。”
“瞻垍,你说,这是天要亡我们么?”瞻垲终于恢复了神志,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声音苦涩。案几上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瞻垲迷茫无奈的神情,平添几分落寞。
“哥,不会的。”瞻垍回过头,“不管多难,我们都要活下去。相信我。”瞻垍顿住了身形,却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就像不敢看三弟的眼睛一样,他怕大哥不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希望。尽管如此,他挺拔坚定的身影还是给了大哥无限的希望。
跪了许久的双腿已经僵硬,他却站得依旧笔挺坚定。
“大哥,二哥,你们在哪儿?”瞻埏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被雷声雨声惊醒了。
“瞻埏,不要怕,我跟你二哥就在旁边,”瞻垲眼中的愤怒早已不复存在,声音虽然依旧清冷,眼神却多了一抹温柔。
“埏儿,哥哥们马上就回去。你呆在那里不要乱动。”瞻垍柔声安慰道。
瞻垍手持蜡烛走在前方,瞻垲尾随其后,二人匆匆赶回瞻埏所在的房间,只看到瞻埏蜷成小小的一团躲在桌子下面。瞻埏听到他们的声音,立即怯生生地伸出头来张望一下,确认是两位哥哥无疑,才敢从桌子下钻出来,一头扑进瞻垍的怀抱,亮晶晶的眼睛仔细地打量着瞻垍和瞻垲的表情。
“埏儿,刚刚吓到了吧,是哥哥们不好,刚刚去喝了些水,看你睡了便没叫你。时辰不早了,快去睡觉吧。”瞻垍低头对上弟弟的视线,温柔地笑了。
“大哥,二哥,我不怕打雷下雨。我不要睡觉,我们不是要给母妃守灵么?”瞻埏年纪虽小,却十分重视礼制。
“好,那我们继续一起给母妃守灵。”瞻垍牵着瞻埏的手,三人一同走向正厅。
窗外阴云密布,大雨瓢泼,郭贵妃肃穆庄严的灵堂里,三位亲王坚挺地跪在灵位前,三个尚且年幼的身影紧紧相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新皇登基,张皇后尊为太后,一切典礼仪式从简,却气势庄严。
滕怀王朱瞻垲,梁庄王朱瞻垍,卫恭王朱瞻埏因尚且年幼未成家,得以留在宫中。然而兄弟三人却不顾法令,时常溜出宫外游玩,逛逛集市商铺倒也罢了,甚至还去些烟花柳巷,惹得朝中大臣不断向皇帝上书陈罪。
每每此时,宣宗朱瞻基只能皱着眉头听完文官们的慷慨陈词,悄悄向宫中太监们打听这三个弟弟去了哪里,何时出宫的又打算何时回来等等。公公们只好一边向皇帝赔着笑脸一边小心翼翼地如实汇报。宣宗皇帝也无奈,只好对面前口若悬河,咄咄逼人的文官们随口编个理由搪塞过去。
“王振,滕王梁王和卫王到底去了哪里?”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前来告状的文臣们,宣宗皇帝揉着额角斜眼看着在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太监王振。王振为难地笑了笑,表示无奈,却答道:“不如皇上今日去太后那里看望一下太后吧。说起来,这也算是皇上您的家事,还是问问太后该如何处理为好。”这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最近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不好好读书不说,偏偏还要溜出宫去,这下可好,被文官们逮到把柄了,看他们如何应对满朝的批评!宣宗一想到这,就有些头疼,罢了,去给太后请安吧,顺便问问她该怎么教育这几个不成器的弟弟。
宣宗皇帝进门,看到太后正精心侍弄着院中的牡丹。虽然此时牡丹已然开败,可太后仍然面带微笑地看着面前的牡丹,仿佛看着自己的孩子。甚至修剪花枝时,都舍不得假手别人,自己接过园丁手中的花剪,温柔地为满园的牡丹修剪去多余的枝桠。宣宗摆摆手,示意让王振带着一干宫人纷纷退下,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儿臣参见母后。”宣宗看着母亲专注的神情,实在不忍心打扰,可是又不得不开口。
“皇儿,你来拉,怎么也不差个人来通报一声呢?”太后闻声终于将视线从牡丹花上移开,笑眯眯地看着英姿勃发的儿子,“怎么今日如此清闲来给本宫请安?那帮大臣们早朝没有难为你么?”
“母后,快别取笑儿臣了。儿臣这几日每天一早就听那帮文臣向儿臣告状,面对他们的严苛要求,儿臣一天的好心情全不见了。也不知祖父,父皇是如何忍受得了的。”宣宗苦着脸向母亲抱怨着。虽说此时宣宗已快到而立之年,可在母亲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
“哦?他们今日又说了些什么?”太后看着宣宗愁眉苦脸的样子,居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莫非是皇儿不务正业,整日只知道逗弄促织的事情被他们抓到了把柄?”
“不是的,儿臣才没有让他们抓到把柄呢。”宣宗连忙争辩,“是朕的三个弟弟,不务正业,最近这两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