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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白笑里透着股奸计得逞的味道,他欺刚走出沁馨阁的雪娃娃没有武功,上不来屋顶。
焦白在她右侧,他避着她左臂,拉她坐下,指着东方道:“快日出了。”
沁馨阁虽不是王府最高的楼阁,然而它东面却并无高楼,依他所指看去,眼前一览无遗。
东方天边彩云萦绕,朝阳初露一丝金边儿,渐渐地,金色越来越满,眼前的景致渐渐都蒙上一层耀眼的金色,不远处淩心小筑周边的湖水在一片金光中,波光粼粼,瞬时使人心旷神怡。
与天山白皑皑的雪峰不同,眼前的景致更有尘世的味道,旭日初升,尽管在秋日里,万物仍是一片生机勃勃。
金色,正是湖心之中,如白梅一般孤傲少年的颜色,然而,他能否日日犹如昨夜一般,放开心中冰冷的仇恨,珍惜生命和朝阳般的青春,不带愁云的自然谈笑。
焦白与她相依而坐,与其说是观日出,不如说在看一幅少女观日图,鼻端是他日思夜想了近半年的香味。
他很认真的看着每一个瞬间,嗅着她的幽香,缓缓刻在心里。
这二人看着眼前美景,各自出神,却不知暗处,有两人的眉已紧皱,心里那叫一个无奈,其他侍卫不明,倒也没什么想法。
焦白突然一声闷哼,原本左倾的身子突然后转,瞪着身后某处,恨的牙痒痒。
他的后背被人用石头打了一下。
敢暗算他?
皎儿依着他视线看去,什么也没瞧见,不过,这突然而来的酒气……
暗自好笑,烨然刚来就惹焦白。
这日出也看了,天也大亮,虽说这东边儿的院子没什么人走动,到底也是人家屋顶。
皎儿指着院子里仰着头的丫头道:“下去吧,今天是中秋,我与她们去做些月饼,待会儿大家一同用。”
焦白撇撇嘴,一脸不悦的嘟哝着,却还是带她落了地。
月饼飘香
焦白带着她落到院子里,雪娃娃冷冷扫过来,瞧了一眼,回了自己屋子。
焦白笑得十分得意……
皎儿问了两个丫头几句,两人带着她去了厨房。
厨房在沁馨阁后的两间小屋子里,虽然小,但里头面粉、熟猪油、饴糖都很充足,只是馅料的材料并不多。萍儿说,她们三四岁就进了王府,从小在王府长大,平东王府从来都没庆过中秋,也没做过月饼。
苏式月饼源于苏杭一带,皮层酥松、色泽金黄、馅料肥而不腻,口感松酥,咸甜皆宜,江南当地人人喜爱,幼时在杭州,皎儿曾跟着海棠一同做过。
焦白跟在她身后,一个男人,对厨房里的事情,绝对的门外汉,皎儿给他派了个事情做,去院子里摘些桂花。
萍儿与翠儿起初心里有些慌,随着皎儿一声一声的安排,渐渐兴奋起来,到底也是两个小丫头。
厨房里有尚好的五花肉,三分肥七分瘦,还有核桃仁、松子仁、杏子仁、大黑枣、赤豆、咸蛋,这些足够了。
厨房里开始了一通忙,大大小小几个锅子都用上了。
萍儿剁着五花肉,又热了熟猪油,翠儿煮了一锅赤豆,准备豆沙,皎儿捣了些杏仁,做了少许素杏油,又取了一大一小堆面粉,萍儿放入猪油与杏油,还有饴糖,与萍儿一人一方揉着面粉。
三人从辰时一刻忙活到了巳时五刻,足足一个半时辰。
杏油做的水晶百果、松子枣泥、清水洗沙的素月饼,各五个。
猪油做的水晶百果、松子枣泥、清水洗沙月饼,各三十个。
最多的就数鲜肉月饼,足足有五十个,苏式月饼的香味老早飘出了沁馨园,把原本的桂花香都全比了下去。
皎儿双手每隔半个时辰便用一次药去毒,生怕一不小心食物里染进毒,一片馋虫东倒西歪,干痛也痛去半条命。
焦白已经开始趁乱偷食,照他这么个吃法,午膳也可省了。
萍儿和翠儿也是口水咽了又咽,皎儿笑着让她们自己取,两个姑娘认真又艰难的思忖着到底吃哪个味道。
皎儿正在将月饼摆放到食盒里,只听身后满嘴含糊的嗓音响起。
“妹妹,这些是做什么?”很显然,明知故问,他舍不得送出去。
他是指她面前装了月饼的三个食盒,这厨房里一共就有大小不同的三个食盒,只因为这园子住着三个人。
“难不成你还想独吞了不成?”一百五十余个,吃的下嘛你!送出去百个,不是还有五十余个……
萍儿与翠儿开始准备午膳,皎儿走到厨房外,一招手,烨然飘然落下,这人又戴上了面具,焦白在她身后瞪他。
“劳烦你带去淩心小筑,谢谢他昨日设宴。”皎儿将三个食盒里最精致小巧的那个递给烨然。
烨然才一转身,焦白凑了上来。
“平东王世子?”
焦白本就是江湖漂大的,这里是平东王府,王府里王爷不在,世子在,昨日设宴的不是他还能是何人。
“嗯……他许是从未吃过月饼。”
焦白心里嘟哝,他是吃过,却是在二十年前,比那个世子可久呢。
皎儿把另两个食盒放到厨房门外的空地上,仰头轻声道:“烦劳各位了,请莫嫌弃。”
她回身到厨房取了三个素月饼放在盘中,焦白跟进厨房,又取了两个月饼拿在手里,两人再出来的时,门外两个食盒已没了影。
萧测妃
萧侧妃的房中,三十五六岁的妇人身形保持的甚好,衣着素雅,举止端庄,内心却万分焦急澎湃。
王爷又是半年没有回来,昨日探子回报,今日王爷回府,然而就算难得回到王府,他也是日日住在青桐苑,从未踏入她的院门,唯有他进出王府之际,她才能到前堂去看他一面,而这,也是看在籽瑶那丫头的面上。
王爷一年回府两次,她能见上四面,每次她说的话不过三句,她温言软语始终对上他的置若罔闻。
近十八年来,他看都不愿看自己,起初那贱人刚死,她不怪他,她知道他没那么快忘了那贱人,三年、五年她可以忍,然而十年、八年,日日月月,年年岁岁,依旧如初,她心里有恨,却无悔。
自十二岁见到他,她就喜欢上他,然而仅一年,他就娶了那贱人,凭着一副臭皮囊把他的魂全勾去了。
不过是个乡野贫民,却让刚至弱冠,英俊潇洒,骁勇善战的齐王当着文武百官御前请旨赐婚,她也配?
萧侧妃看似温柔的倚在湘妃褟上,袖下的芊芊玉手却是紧握。
前几日探子回报,半月前王爷在边关见了个女子,立刻安置进了将军府,那女子住了数日后,又被王爷派了二十余名一等侍卫送回王府,昨日到了王府,径直走了东门去了东院沁馨园。
她苦心谋划,一朝对方没有意识的欢爱,得了个侧妃头衔,十七年多独守空闺,为他虚耗青春,竟比不过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
她不能让他感觉到她的心机,她的探子都很隐蔽,去不了东院,而她安插进东院的人,前几年纷纷被丢出了王府,这几年,更是插不进去一根针。
昨夜她咬牙派了探子偷攀上清风楼,清风楼高五层,是王府最高的居所,探子来回报,那贱种的屋子灯火通明。
那贱种向来与王爷不合,她想,是不是贱种故意跟他争女人,好让他难看。
刚刚探子又报,东院有新鲜月饼的香味飘出,香味越过了清风楼,飘过些许到了西院,据探子称,那是苏式月饼,看来是个江南来的小贱人。
竟敢在王府耍花样勾引王爷,也不看看平东王府的规矩,十七余年,王府何曾庆过中秋。
妇人笑得柔和,眸中却满是诡谲阴森,她倒要看看,这小贱人的下场。
“娘——”一名十七八岁身穿绫罗绸缎,满头朱钗的女子走进房里。
萧芸微皱着眉,轻轻回首,看着一身艳丽装束的女子,微嗔道:“瑶儿,快去换下来,你父王要回来了。”
女子十分不悦的撅着嘴,她不明白,为何她身为郡主,非要穿得跟她娘一样素净才能见父王,女子最好的年华不正是此刻,她又不是三十余岁,独守空闺的怨妇。
虽是不满,女子亦是晃着满头朱钗走出房回了自己屋子。
萧芸坐起身,轻唤了一声,门外便有侍女进来。
巳时已过半,探子报王爷午时一刻便到王府,该准备梳妆了。
伪装的温柔
午时尚差一柱香,王府大门早已大开。
大门内,凤籽瑶已换上一身清雅的浅青色服饰,头上发髻不现方才的张扬,头饰十分淡雅,一支白珠金簪,一对点翠螺纹花钿点缀,一对珍珠耳坠。
萧侧妃今日一早便已沐浴、更衣、熏香半日,此刻仅加了件外衫,长发刚挽了淡雅的盘桓髻,一支白玉金流苏步摇,一对碧玉花钿点缀两侧,耳上一对翡翠耳饰。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