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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妻舅,周围气氛松弛开来。
众人连夜再行十里,到达临江城门外已是子时三刻,城门照例早已闭合,但城内早已有人等候接应,一行人轻声缓行入城。
城中馆驿早已安排妥当,换上的人一概是自己府中的亲信,只等皎儿等人跨过云江入住。
夜渡云江,众人都颇为疲惫,今夜有镇南王府之人守夜,且暗中不乏平东王府散于江湖的暗卫,非雨等人得以好好调整一番。
翌日清晨,整装待发,金侍卫前去与非雨文昊两位平东王义子“道别”,日前下聘一事闹得王爷日日愁眉不展,金侍卫难免对平东王府之人有些意见,如今郡主已回江南,这些人自当回去……
非雨与文昊见这位并不生疏的长辈竟“过江拆桥”,一人蹙眉不言,一人淡淡道:“前辈,我二人奉义父之命护送花小姐回府,岂敢有所懈怠,自当亲见小姐回家花府门内。”
南桐城门
非雨口称花小姐,一改昔日“郡主”称呼,蕴意极为分明——那是与平东王府订了亲的花家小姐,既是定过亲又岂能半途折返。
金侍卫心中固然有言反驳,但碍于自己这一年纪同这两名晚辈多作计较又有何用,故而面色深沉不再多言!
车马预备启程,皎儿见那两人并未告去,而金侍卫又面色沉郁,便知撵不走他们,幸而没几日便可抵达南桐城,便随他们去了。
自木管家接到小姐,焦白再无“任性”余地,临江城中木砚一声令下,焦白蹙眉折腰猫进了马车里,比之易容,自然前者舒服。
洪德二十四年五月二十八日,卯时未至,繁华的南桐城尚未苏醒鲜有人声,然而城中三所宅院内纷纷悄然掌灯,无声准备。
午后,南桐城北门,一条二十余人的花家商队“卸货”回城,尽管一贯纪律严明低调无言,单看人数便已使人觉得浩浩荡荡。
依王爷年前下令三人以上入南桐城当查看所带物品,花家也不得例外,众目睽睽之下,守城官兵见王府金侍卫与花家副总管同在亦未敢渎职,恭声请示后翻查起空箱来,马车车厢亦无可避免,尽管明知其中多半是女眷,却也只能道一声得罪。
皎儿回到阔别整整三年又五个月的南桐城,却不想叫父王的“门令”给卡了,入城前无人与皎儿道过城门有卡,她一路不曾易容,临到家门更不会思及此事,皎儿方取出一方雪纱欲遮面,却听帘外一道熟悉的嗓音响起。
“不必看了,车内是金夫人,王妃已久候多时,尔等速速放行。”来人语调温缓,却是有不容抗拒的气势。
守门官略一迟疑,应声称是,扬手放行:“侯爷有令,放行——”
镇南王凤煜轩手下向来各司其职,尤其是国都南桐城内盖无凭权势享有特遇之理,百姓们会听会看,自有一杆称在心头。
年前王府“遭窃”惊了王妃与世子,王爷下令加强城中治安,凡事皆有利弊,此事固然可防贼鼠令都城太平无患却也使得百姓出行繁琐,眼前若非是长清侯,换作花家老爷亦不得此“厚待”,否则怎平百姓悠悠众心。
依凤煜轩不分亲疏远近一视同仁的作风,凤之清此举违了父王心中法纪,坏了官民平衡,身为王子明知故犯更是罪加一等。
镇南王府
凤之清“救”下皎儿,调转马头在前开路,皎儿本以为今日扮作花家商队入城自然先回家见过爹娘再去拜见父王母妃,凤之清此言一出马车便不得不驶向镇南王府,好在两家在一条街上相距不过一里,入城仍是先同行。
丫鬟仆从通常走的是侧门,倒不是因尊卑贵贱之分不许走正门,金夫人木蓉身为王妃花娇龙的陪嫁丫头嫁于镇南王府首席侍卫,其前后低位都不容小嘘,之所以如此是因侧门进出王府后宅方便得多。
马车一如往常驶进了王府旁的巷子,车后那些扮作了商队的人则被迫前行去了花家,非雨与文昊衣着异于他人得以紧随左右。
年前才闹过贼,王府墙外鲜有人逗留往来,几乎无人寻那不自在,皎儿步下马车时两旁没见一个路人,冲凤之清仅仅略施一笑,焦白便心生不悦口中絮絮叨叨催其进府。
唯恐花娇龙无心用膳,凤煜轩同花娇龙道女儿晚膳前方能入城,保管她先于弟弟弟妹见着阿籽,娇龙虽觉不妥可心里自是欢喜。
花娇龙放了花子竣与凤之祥半日闲,花子竣虽心中有感却并不敢肯定,他带着凤之祥在千娇阁姑母处等着看究竟。
院外传来数道脚步声,在院子里“比武”的花子竣与凤之祥极为默契地停了手脚,花子竣一阵风似地率先往外奔去。
“哎呦——”两道交叠的惊呼声后,焦白与凤之清一左一右将皎儿扶住,花子竣则由金侍卫提住,小之祥随后撞上了花子竣。
千娇阁院门口,凤煜轩刚训斥一句毛毛躁躁地两人,花子竣便挣脱了束缚扑抱住皎儿,呜咽着叫着“姐姐”,立时就哭得跟泪人儿似的,眼泪全蹭在皎儿衣裳上,【wWw。wRsHu。cOm】全不见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少年模样。
凤之祥眼瞅了瞅父王,眼珠一转,扫过众位哥哥……继而上前拉扯起皎儿衣袖跟着喊人,他当年太过年幼对与姐姐相处的记忆并不太多,但却并不妨碍他记忆里的喜欢,记住一人通常只需一个喜欢的味道。
皎儿好不容易见了父王忍住了眼泪,原以为这眼泪见母妃才掉,不想半路杀出一双程咬金,唯恐毒伤了花子竣忙撇过头去强忍。
场面一时颇为失控,这时院内一声“阿籽”更是叫人无限心碎,皎儿回首看去,养母亦是姑母的花娇龙正由俾女搀扶而来。
母女天伦
“女儿不孝,让母妃担心了。”皎儿扬起一抹无奈,双眸含澜满腹歉疚哽声道,这身该死的毒连哭泣也不叫人畅快!
花娇龙早已是泪言朦胧,听她这一声唤,斗大的泪珠一颗颗坠落下来,凤煜轩恐她太过激动忙伸手去扶。
“进屋坐下再说,在屋外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凤煜轩口出训斥,语调却也早已不同。
花娇龙身为王妃本不该当众失态,方才只因情不自禁,唯恐叫孩子们笑话,众人来到厅中,她拉过皎儿去了自己房里,“砰”地一声将花子竣与凤之祥拦在了门外,任凭两个孩子在屋外拍门不悦,不甘地走开……
皎儿扶花娇龙坐到房内软榻上,慈母伸手欲轻抚她脸颊,皎儿不想拒绝却又不得不背朝身后微退,花娇龙会意却不免心头怅然。
“让母妃看看你身上的伤处……”花娇龙哽声道,尽管今日见她行动自如,花娇龙不亲自查看过仍是不放心。
皎儿左肩在两年多前受过内伤,是叫那名黛衣男子伤的,左臂又在被蒙被那名黛衣女子手下刺以剑伤,更再阳平城外险些丧命,尽管凤煜轩瞒着花娇龙女儿的具体伤情,但花娇龙大约还是猜得出几分来的,这才见面便要查看。
世人都道:生恩不如养恩大,可见对于朝夕相处的养恩更为铭刻于心,亲一人则疏一人,皎儿却得了两份轻重难分的母女亲情。
皎儿鼻尖酸楚,强颜欢笑宽慰道:“母妃,女儿那些小伤早已痊愈,如今能走也能骑,母妃不提女儿倒是忘了……”
“好,好,好,忘了更好!”见女儿如此说,花娇龙连声道“好”,暗责自己不该提起不悦之事。
这厢里母女二人正在行久别之礼,厅中凤煜轩令人奉茶招呼两名王弟义子,顺带了焦白也一并得了口茶。
方才命人带他二人去府中歇息,这二人婉言推拒却又不作释语,凤煜轩心中也猜得几分意味。
非雨与文昊对视一眼,起身道明此行另一目的:“王爷,义父命我二人留于南桐,以备迎亲之事。”
莫非要悔婚
非雨两年前曾护送长清侯返回南桐城,是以比文昊熟悉江南风土,如今虽已拜凤煜辀为义父,亦不敢妄自称凤煜轩一声“伯父”。
凤煜轩略一沉色并未作答,一旁凤之清亦未作声,焦白面露“凶光”起身驳斥道:“堂堂平东王府莫非要上门掳人不成!”
皎儿离开青州城一路心情颇佳,不见有何难舍难分之色,焦白悄悄然问过几句,她的回应虽一概模凌两可,却也不免令他起疑。
这妹妹一向鬼得很,难保为不动干戈地离开平东王府而有意吞吞吐吐叫人不误会,今日已回到南桐城,可不怕他们再有霸行。
非雨、文昊闻言蹙眉,却见镇南王父子充耳不闻,竟是默许焦白无礼之词……这,莫非是要悔婚!
文昊起身拱手,理直气壮道:“焦公子此言差矣,平东王府日前已下聘礼,此事百姓尽知,择日自当迎亲北上,何来掳人之说。”
“聘礼是你们强行留在花家,义父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