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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无极赤红的深瞳低垂死死地盯着他面前榻上自她身上滑落而下的血螭龙,怵目的血螭龙犹如她对他断弃了的情谊!
体内涌起一股强劲的气流四处冲撞,陡然攀着背脊直涌而上直袭脑门,方跃入房来的两道黑影但见其背对房门朝榻内猛地一倾身,“噗”地一口献血喷洒而出,竟是硬生生冲破了穴道!
鲜红复染了螭龙羊脂,他的血与她的相融,螭龙为证!
前尘旧恨
日落月出,半轮寂月悬空,夜风犹似低泣,一道黑影黯然独立于这座半荒废数十年的孤宅主院外,夜色之中,数百双厉眸紧锁其身,然而此等无名之辈纵是其此刻身负内伤亦未曾放在眼里,纵然面对八人剑阵,青衣独臂,妖颜雪衣——死又何惧!
他未动,只因午后接重两番伤害已然使她气极伤崩奄奄一息,此时,疗伤于她刻不容缓。
自开封城一役,南宫无极心确而不言,这前尘旧恨与她又有何干!
然而其随从亦从细枝末节隐约得知她身份,因其救过主上性命只得各自面沉而不语,南宫无极有感,但因他们多半皆是当年受害遗孤,不忍面责,本道有些时日众人自会明白,却不料一晃百日不曾散去一分,此行赶来之前恐她闻听心郁才令门中谨言。
百家自药圣百天行隐世以来世代无心名利,云游乡野济世留魂,不问世事,当年未及而立的百焱飞救治“武林正道”之时又怎知所救之人便是日后手持刀剑不分老弱妇孺屠杀之人,真正可谓年少愚仁治其身未治其心,救此害彼。
今日无极宫人人皆有曾祖、祖辈、父辈于当年屠杀中六死一残仅余三,然而五十余年来,无极宫不与盲心世人相争,从未向各派复仇,甚至面对零散迫害退避三舍,待亲手屠杀之人及其门后如此,又何况于那百焱飞,此人愚仁可恨却罪不当诛。
不复仇只因生性不嗜杀,不愿与愚昧盲心之辈冤冤相报永无休止,却并非心中无恨、无仇,杀祖弑父、灭教毁家之仇因种种无奈只得仍共戴天,然而接纳仇人之后与本门联姻他日奉其为主却又另当别论。
南宫无极心中噬心灼骨之痛不绝,一心欲将她护在心上,不忍见她半分不悦,到头来竟是他将她伤得最深最沉!
他身后数丈开外,左右护法及他人自知今日酿成大祸,无一人敢再妄动,无不暗自惶恐不安,悔悟方降。
十日之前主上不许小姐入宅,两日后本该阻而未阻,当日便生出祸事致小姐中毒眼盲多日,今日更是罔顾上令,未将小姐看护,然正因众人心中压抑时日见长,有冤无处泄才使得有意无意欲借小姐之口,岂料二人已情深至此,以致酿成此等大祸。
一夜光阴漫漫,月落日升,晨光将夜色中阴森诡异的废宅换上生机,院门内却依然无声无息,死寂一片……
复迎日落月出,任天上半月夜益渐弯,束手无策。
院外,南宫无极与其二十余人不眠不休不食不饮三夜,院内,若非安柯儿前后奔走送吃送喝,想必亦是与院门外同一番景致。
女子轻缓的脚步声传来,一缕晨曦划破三日炼狱般的煎熬,南宫无极一颤,急欲跨步之际始知三日三夜已然麻木,顿了一顿才行。
闻听门内之人取下门闩,院门“吱”地一声朝内缓动些许,探出一张熟面孔,然而其面色却是从未见过的冷漠。
物归原主
安柯儿冷眼将门外南宫无极上下扫视一番,他三日三夜不去,心中并非无触,然而先不论当年太师公救治武林各派之事是否在理,但凭皎儿救其一命,而其竟在短短半月内令皎儿一再伤重伤崩,如此恩将仇报,真是不值怜悯之人。
思及此安柯儿眸中起了愤恨,冷哼道:“南宫公子真是情深意重,方过拂晓便已到此侯门!”
“醒了?”南宫无极无暇细究她言语里的刻薄与讥讽,已三日滴水未进的嗓子干哑而低沉,因字少而显得有些许含混。
安柯儿闻言心下不禁又泛起一丝不忍,倏然莞尔一笑用讥讽来掩饰道:“托公子洪福,鬼门关前徘徊三夜,四更方回。”
南宫无极无时无刻不在想见她,同她道明一切,此刻她醒来更是心如箭离弦,但他却深知近几日不是时候,不敢贸然行动。
“她——可道甚么话?”此刻安柯儿出来定是有话要说,然而话一出口心口便是一窒。
安柯儿再次深深打量起他来,这一回他倒是没再冲动,莫非经此一事险送了她性命才换得他此等变化。
“方醒来气息尚若,并不曾多言,只道了句请南宫公子离开此地。”这话自然是安柯儿重组过的,否则就凭榻上言不闻声之人哪里能说出这么多字来,统共也就得了三个断断续续的字——让他走,这不天一亮她就开门来转达其意。
南宫无极锥心刺骨,她终究还是道了这一句,是气头上还是已然深思过,他见不到她道出此话时的神情,亦无法为自己辩解片言。
“请安姑娘将此物交予她。”南宫无极哑声道,长臂一伸将手中玉牌递向门内只探出一张脸来的女子。
安柯儿蹙眉,她自然料到此人必定不肯轻易离去,开门之前她便想好了定要言辞将人驱走,只是此刻却有了一分犹豫。
接下此物,怕带进去惹得皎儿又有个甚么,不接,先不说这人不易赶走,若是日后皎儿生了悔意怨她该如何是好,或者她先前那一句本也并非要与其恩断义绝,仅是正在气头上所为,若是她收回此物,此人心中有了底必肯暂离。
“有言在先,她未必会收。”安柯儿言罢见他并无异议才伸手接下,随即“砰”地一声院门重新又被合上。
脚步声逐渐消逝,然而这一份复归于寂静中的煎熬却十分短暂,脚步声匆匆而回。
院门开了,依然是探出一张脸,然而前后神色已然天壤之别。
安柯儿蹙眉敛容边伸出一臂边启口道:“她只道——物归原主,还请南宫公子早日离开此地。”
南宫无极闻言只觉胸腔中一缕热流上涌,不禁紧抿了双唇,却仍是避不得干咳一声。
安柯儿只见一丝腥红沁出此人嘴角,下一刹那黑袍转身拂袖纵身而去,待她回过神来,才惊觉此人竟未将物件收回。
这算是哪门子事呢……虽说她安柯儿不爱财,也看不出具体价值,但这玉牌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宛若凝脂,显然极为贵重,这二人谁都不收,她整日忙进忙出若是磕了碰了丢了……卖了她也赔不起啊!
安柯儿暗叹一句,真真应了自己初初忧虑,遇上此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身心俱伤
安柯儿回到院中,心道南宫无极这样的人若是得不着皎儿一句话,显然是不会走,许是回西边院子去了,欲等几日她消消气再来吧,这几日只得自己当心着手上这块宝贝了,谁让她一时糊涂拿上手了呢!
这南宫无极看着倒是个人物,本以为有言在先过,此人不会让她为难,却不料……
“哎呦——”谁这么……正想着是谁不长眼挡她道了,一看却是让她罗大哥点了三天哑穴的焦白,此人竟还立时闪身退开半丈一脸嫌弃之色!安柯儿立马火气上来了,才刚受了南宫无极的气,一转身还要让这人欺负不成,哼,他一个采花贼竟然嫌弃起她来了!
今日起断他水断他粮,洗漱水也别想了……
焦白眯起了带着怒的桃花眼,当日如常去妹妹房外“溜达”,虽说她好几日不愿相见,可总该有解禁之日吧。岂料还没走近,便让这女子骗了他出去寻几味瓜果,待他回来才知出了事。他心里那个恨呐,转身见到从无极宫那个死丫头房里被解穴放出来的安柯儿,便将此事推罪于她就此要挟安柯儿带他入院(打不过两位高人……)。
原来那日安柯儿本在门外偷听,屋内似在和解,远远见焦白前来恐他破坏,上前截下将其骗了出去,本是准备再去听着动静,可那位半个时辰后让她咬牙切齿的慕容小姐派人将她叫了去使唤……
那死丫头真是恩将仇报,自己给她治眼忙里忙外竟敢点她穴道,还将给她解药治眼的皎儿伤得如此……
焦白要跟她进东院,安柯儿理亏,只好同意,但嫌他噪舌让罗大哥点了他哑穴(手法奇特)。
只闻五十步笑百步,方知有人百步笑五十步……当然,安柯儿这几日是忙得没机会没心情说话。
“柯儿。”这二人在院中怒目相向,不远处西厢房门外的紫藤轻声唤道。
这一唤立刻将恼羞成怒的女子满腔怒火化作了清泉,安柯儿侧首已是莞尔,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去,全不似几日未好好休息过的人。
安柯儿与她的罗大哥低语了两句,收起那块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