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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至初夏,路边茶铺迎来冬夏旺季之一,这十日经过了两家,但云霄一行以免她现身人前,亦是本就为避免与人靠近,停顿休息皆是避开了茶铺人多之地,除了住宿馆译免不了,这饮水始终是自带。
这一日如常慢行着到了午时,马车在路边停下,就听外头铁砚笑呵呵的请皎儿与他主子先用少许糕点莫要吃饱了,言下之意是要去一旁林子里打野味来吧,闹得她心里也痒痒呐!
车里带着的干粮的确是比开封城出来时差了不止三四成品质,毕竟这一路也未留宿过城池,都是路上驿站里头补给来的,其中也就一家是馆译,据铁砚说他做的都能好许多……可碍着出门在外,不能太多事。
皎儿那位父王凤煜轩虽好文胜过好武,一副儒王的模样,倒是极喜好狩猎的,凤煜轩将她环在自己马背上的,皎儿觉得父王骑在马上飞驰时那叫一个风流倜傥,那气质对比自家亲爹爹真是没的说……(花锦龙气得吐血!)
皎儿欢喜狩猎一来是知晓自己将来要闯荡江湖,免不了风餐露宿,二来也是跟着凤煜轩耳濡目染真心欢喜上了。
凤之淩凤眸一抬瞧出她心思,不等她说话便先淡笑着开了口:“去罢,小心些。”
虽说这几天他依旧固定着时候才会开口同自己说话,原以为彼此保持着某种平衡,可此刻突然发现这少年的凤眸望过来,那白皙俊美的脸颊上,眼底里浮现的笑意却是有愈加柔和的趋势,虽然这变化极其细微。
让他这般温和含笑着一看,心下不禁一阵窒然,纵然他无伤在身,京城初见这如玉般的少年便就不忍见他那般苦愁,她希望他能展颜,可她不再是当年小小女娃,再也不会也不能亲身亲近他开解他。
若非他父王之故前去王府做客,又不忍凤煜辀之言去湖心做说客,此生怎会与他再有交集,她真心希望他能放开心中郁结,能展现他这一年纪的少年本该拥有的喜怒哀乐,却不是因如今这样的原由。
如今见他笑得愈加温和,可见他日益加重着心病。
她给不了他心药,他该明白除了自愈,别无他法。
凤之淩见她凝眉呆呆望着自己,心下一紧,他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当下凤眸闪过一抹黯淡。
随他去吧
马车外铁砚请主子稍后跳下马车便听到主子同郡主说话,知道郡主要同去,便取了用具等着,却不见里头响动。
少年在外面进退两难,不敢问也不敢直接去,瞅着一旁几位哥哥,挤眉弄眼。
马车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僵,少年那一分笑意早已不在,只面色沉静地同她对视着。
她不打算再回避,想要与他明示嚒?突如其来的想法令凤之淩心中猛然一窒。
木然的娇颜忽然莞尔,轻应了一声“好”,垂首去取她包袱里的物件,心道,自己方才在他面前失态实在失策,先不说面对这如玉似的少年说不得决绝之言,就这马车外近身的便有二三十人,横竖也是开不出口来明示的。
再者他这几日伤势又好了些,晚些时候同云霄等人说说加快些行程,今年初夏气候好,撑死了再过一月便可到王府,何必此刻在他面前显露太多情绪横生出枝节。
她转眼极端的神情弄得少年顿感无措,可即便如此,她展开的笑颜还是令他紧绷的心弦缓缓松动下来。
皎儿取出红弩及三支未染毒的弩箭,原本出了青州城便藏在袖中,但元宵那夜换上红衫时未带,也就一直放着。
带上弩箭抬眸却见之前面色沉静幽然的少年此刻一双凤眸正对着自己手中红弩细细打量,便知道他是对这把精致的弩箭有些好奇,一想他那驾“伏虎”如此了得,还会对她的红弩上眼,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凤之淩今日初次见到她的弩机,他曾听云霄说过她有一柄轻巧精致的弩机,泛着锈红色,仅有男子手掌大小,可同时三支弩箭齐发或者连发,她以此弩毒杀了几个杀手来自保退敌,当时便对此弩有些兴趣,却是不便启口相借。
“皎儿去去就回,红弩……迟些再给淩哥哥玩赏。”皎儿心道,这少年似乎十分喜欢机括暗器,若是真喜欢这柄弩箭,等到了王府借他再造一柄好了。
凤之淩未料她会这般说,自那日起,她的话仅止于几句礼节性的问候与回复,对她要将手中之物给自己玩赏倒是有些意外,转念一想,或许她是想起那日险些被伏虎所伤时他惊惧之余引发了内伤,一时忆起了那时的三分亲近吧。
皎儿话一出口见他默不作声却收了看向红弩的视线又转来看自己,不禁暗自懊恼自己失言,当下也不再等他说话,径自下了马车。
初夏正午的阳光灿烂,官道两旁一片翠绿,红黄点缀,山林间色彩斑斓,鸟鸣不绝。
忽而觉得世间如此美好,为何总不由自主的沉着心要去想这些自己无可奈何之事,自己刻意疏远他,原来也只是表面上在回避,心里却是一直在留意他的神情举止,原来是自己没有做到真正的回避。
不同于对凤之清,回避即是回避,即使面对他的温柔或是失落,深感无奈与不忍,却不会每一次面对他的真情流露都如此无奈,就因为凤之淩的孤寂苦愁胜过凤之清,是让自己心痛而不忍伤害的少年嚒,可以不问,却无法不闻?
人本就各有各的造化,他要如何便随他去吧,她心痛她不忍又有何用,无非是他心苦自己陪着辛苦,倒不如做回自己喜欢做的事,将余下与他相对的日子充实的满满无暇操心他人,一如赤灵山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小姐。”铁砚等了已有一会儿,见她下来却只看着一旁翠绿的林子,便小心催促。
皎儿闻言冲着少年莞尔,心道又让他的属下们看了笑话,可比起那日来,今日也算不得甚么了。
有些时候,脸皮要厚些……她可不是这世间柔柔弱弱满脑子清白名节比命大的小女子。
误截鹰书
铁砚身背一把弓箭走在前面,也不知这弓平常都是放哪的。
少年的心情似乎很好,他本就是活泼好动的性子,这些日子先是紧着他主子,这十来日一路上又在马车帘外闲坐着,除了午时能说会儿话外,其余时候也不敢同旁人说话扰了他主子读书,自然是闷坏了。
烨然曦晨空手并肩在她身后,以他们的武功徒手也能逮到猎物吧,曦晨的内伤此刻已好得七七八八,养伤的日子里几位师兄弟也不许他做甚么,又一个快闲出病来的人。
皎儿与这三人往林子里走去,其他人皆留在他们主子身边于路旁休息,换做往日这三个最活跃的人凑在一道,主子还不在身旁,定是叽叽喳喳谈笑个没完,可今日是去林子里狩猎,猎到野味之前倒也安静。
四人深入林中一里有余,林子里飞禽尚可,走兽甚少,更没有大型野兽的踪迹。
铁这三人此刻倒也不拘泥尊卑,秉着拿起弓箭各凭本事的原则少年不多时便开始拉弓射箭,别看个头才比她高半个头,可他本就是少年神力,拉弓自然不在话下,立时射中一只山雉。
少年并不急着去取,为防惊了周围猎物,仍是轻轻地走去。
皎儿最喜爱野味实则先是兔肉,其后才是蛇肉,虽然两者肉质都鲜嫩味美,但在蛋白质与热量间,若非急需补充体力或别无他物时,身为女子自然是选前者,美容不发胖……
此刻她正想着是否能逮到野兔,如此一来其他之物便也视若无睹,由着他们无言忙活,直到另三人片刻不到各自手里的羊皮袋中已有猎物纷纷停歇下来无声跟在她身后等她施展猎术。
杏眸忽然闪现灵光,左袖一抬未有一瞬停顿一支细短弩箭倏地飞出,正中十余丈外溪水边草丛上飞快奔跑的野兔。
虽然小是小了点,但今日也不是特意射猎来的,这出来一晃,人马停下也有小半个时辰了,还得回去生火烧烤,再者能短时内猎到地上的已是知足了,除了铁砚先猎的山雉外也就只有她的野兔了。
正要走过去取物,却见空中疾滑而下一只……鹰?
这死鸟打算不劳而获,让她当黄雀自己做蝉,哼,也不问问她的红弩肯不肯!
(皎皎:其实老鹰很可怜的被她截了午餐……)
左袖一抬又是一箭,但鹰的速度显然在兔之上,不然怎会是狡兔死敌,皎儿也是初次捕杀这种不喜欢食用的飞禽,那弩箭只射中鹰的左腿,随着一声惨叫松了爪下的野兔可怜兮兮噗哧着翅膀逃生去了。
虽说它中了箭速度慢下来,但看在鹰肉太老没人稀罕的份上皎儿没有赶尽杀绝。
(皎皎:是意识到自己抢了人家午餐了吧……)
越过面前树木草丛去取野兔,走进却见兔身旁有一截小竹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