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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雪急至
翌日辰时,去先探视过曦晨几人后,皎儿才到少年房中,凤之淩已用过早膳,锦被、寝衣又都已换过……
敢情这主仆二人真当她那话是唬人的。
许是昨日未言责于他,一双鹿眼的少年显然脸皮子厚了,昨日一脸心虚讪笑,今日笑里哪还有半点心虚的影子。
榻上少年依旧微侧着首,一双凤眸静静地看着面色略有不悦的少女,他也不知为何示意过铁砚不用更换寝衣,那少年向来都能读懂他的无声示意,偏偏对此置若罔闻。
(铁砚:还不是照着主子习惯想让主子舒服些,顺带保持美男子形象……某小鬼很邪恶的想,不如色诱吧!)
同凤之淩诊过脉,皎儿便在外侧煎药,先制其与曦晨的外敷膏药,再煎口服汤药,今日无须行针,而他又连着睡了太久,便减了安神药物分量。
这日,凤之淩午时用过汤药后,并不似昨日昏昏欲睡,而冷汗亦有所减,房内二人隔屏而处,皎儿用过午膳之后,一时除去二人轻缓的呼吸,唯剩屏风外侧碾药的轻微声响。
一日下来直到傍晚,凤之淩从未碰过铜铃,除去用膳用汤药以及她外出时唤侍卫进房处理三急外,少年寂静无声,但凡她二三次主动前去为其擦汗,顺道问他是否要用茶润润唇舌,倒是诚实的来者不拒。
酉时三刻,正给榻上少年喂送他的晚膳,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似于往日。
脚步声止,房外传来铁砚的轻声禀报:“公子,大哥哥三哥哥来了,可要见嚒?”
这话问的是凤之淩,但不论见与不见,回话之人只能是她。
但见少年对定定看着他等他示意的皎儿略微一颔首,屋内传出了少女轻柔的嗓音:“进来。”
铁砚引二人进房,这二人心中皆是一怔,一屋子药,却无丝毫药味,那时在将军府,并不曾见她将药味全然驱散。
二人尚在心中各自琢磨,屏风内侧传出少女轻柔言语。
“淩哥哥,莫要勉强言语,皎儿先行回房去了。”铁砚身子恢复的不错,酉时未及一半就来替她了……
“……”屏外少年的笑脸顿时石化。
一袭红衣绕过屏风,冲着二人清浅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不待复又内心怔然的二人回礼,少女已别开视线。
这二人几月不见,脸上同旁人异样易了容,风尘仆仆连夜从北门关赶来,消息传得够快。
按凤煜辀的爱子心切,是否已下令围剿无极宫?
“雪松(霰雪)见过小姐。”两名男子拱手行礼。
雪松未着官府,少了一分官腔,另一人仍是冷冷的神情。
一旁少年面带难色,想开口留人,一想有些话总是不便郡主听到。
“他已醒了一日,用过汤药该早些休息,若非要紧事,不可多言,莫使他心神劳累。”行至门口,想起忘了叮嘱。
初谈无极
次日辰时,凤之淩房外,雪松已替下一名守门侍卫,见她出房二人拱手行礼。
“雪护卫,可否借一步说话?”皎儿对着雪松轻声于他道。
昨夜因二人一路疲累,不欲多问,此刻欲向他询问平东王之意。
眼前男子似是早已料到她要问话,毫无迟疑颔首应声,一施手请她先行。
空屋内,她直言相问,雪松简言而回:王爷得报后心急如焚,立即派他二人前来,并不知后续安排。
他的话听来毫无破绽,神情无异,不像在瞒她,但为何觉得不安?
见问不出话来,皎儿让其回去,她则先去探视云霄几人。
到少年房中已近巳时,他自然已用过了早膳,为其把过脉,照例在屏风外侧轻声忙碌。
方才看他神色平静,却与昨日有丝不同,莫非那二人昨夜与他说了什么,真在瞒她。
乘着文火熬药的功夫用过午膳,皎儿端了药绕过屏风,倚在少年塌旁喂其服下。
今日的药中未放安神之物。
“淩哥哥,可否听我一言。”红袖放下手中药碗,取了一旁锦帕轻抹少年薄唇。
凤之淩定定望着她,既无点头也无摇头,纵然这几日她从不曾提及那人,但他与她彼此都很明白,不是不提,而是在等他伤势稳定,昨日雪松二人赶来,她已不得不问。
“淩哥哥不远千里而来,可是因为皎儿?”望着榻上一双静谧的凤眸,皎儿轻声探问。
凤之淩一怔,未料她如此直白,她知道了甚么抑或者是看到了甚么,她的话惊人,然而她的神情却如此平淡。
少年波澜不惊的面容下,心中却顿时泛起一分担忧,一分紧张,一分无措,还有一分期待?
他未调息静心,他等着她的话。
少年依旧无波无澜,皎儿续道:“前番皎儿任性,使得平东王府派人四处找寻,皎儿愧疚之余,亦甚为感激。”
凤之淩闻听此言,不禁泛起一丝失落,她的感激,抵不上那人去城外迎战武林各派,她对他的一成担忧。
“淩哥哥同三叔实不必为皎儿过于担忧,虽于北门关遇险,但求自保尚且不难。”
言下之意,是在怪他派人寻她,扰了她的日子嚒……榻上少年凤眸微垂,掩着心中苦涩。
这话本是就事论事,她在江湖漂了两年,独自在外的日子屈指数来也有一年,纵然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靠轩辕家一身毒物,生死存亡之际自保并不算难事。
但这话显然使得眼前的少年多心了。
“只怪皎儿仓促间未及留下片言,让淩哥哥同三叔挂念了,实为皎儿之罪。”
微垂的凤眸不见抬起,诶,这小哥哥真难哄……
“淩哥哥亲身前来,可是恐南宫无极伤了皎儿嚒?”哄不起也没法子,皎儿决定单刀直入。
闻听自她口中道出南宫无极之名,微垂的凤眸猛然抬起。
四目直直相对,悄无声息,皎儿不再续话,这一问,非要少年给个回应。
要他如何回她,他并未担忧那人会伤她,他信她能保护好自己,会辩是非。
他来寻她,是为思念,是为与她道明心意,是为争取佳人芳心,但他见到她时,不得不承认她心里已容了人。
放过无极宫
榻上少年薄唇紧闭,屋内半晌无语,皎儿不愿再空等,与他说完话,尚要替他行针、换药,一寸光阴一寸金。
“无极宫确被世人传为邪魔外道,嗜杀成性,但皎儿与他相识至元宵夜前,莫说取人性命,伤人亦不曾见过。”
榻上少年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仍是不作回应。
见凤之淩并不反感,她续道:“无极宫男女老幼皆潜心武学,心无名利杀戮,去年卉山各派围剿,使了毒害他,几近命悬一线,又伤他门人数十,他亦不曾主动上门寻仇。”
不论真真假假,至少那人的话,她已深信不疑,少年心中暗自苦楚。
“元宵夜城外一战非他所愿,各派前来寻仇没有任其宰割的道理。他应过我,若非生死攸关,不伤人命。”
这话有些矛盾,凤之淩的伤便是无关性命之时所伤,但云霄几人是他派去,落井下石之计,她这厢不怪他,但无极他定然有怒,一时气极出手失了分寸,换了旁人只是气愤拂袖,可他这一身武艺确实骇人。
“他打伤淩哥哥,是为一时气极,并非刻意要伤人,皎儿愿代他赔罪,淩哥哥休休有容,还望放过无极宫。”
他知道她会替那人说情,本就静了心欲听她如何说,可为何先前那一句模棱两可,给他一束微光,又即刻遮去,而她求情的语气言辞,却是他意料之外的坚信,瞬间将他推到无尽黑暗之中。
她确定是他派人前去杀那人,未有过一丝疑心。
纵然她那时冷言厉声将那人逐走,此刻言辞却是如此坚定不疑的袒护。
少年一颗心顿时沉入海底,凤眸低垂,慢慢合上。
他可是不愿放过无极宫麽,皎儿并非要他立刻作出应答,他金枝玉叶之躯,幼年已遭劫难,落下残疾,此刻又身受重伤,险些缓不过来,这几日里已受了许多苦,待伤愈还要百般折磨。
就好比俩孩子因误会掐架,一个被打了,有人替其擦药,劝他不要仇恨报复,这孩子心中定然极为委屈。
“凌哥哥,今日要行针。”皎儿提醒闭目不理人的少年,毕竟人清醒着总不能不打招呼直接掀开锦被,好在昨日与他换外敷药时,他依旧那般自若,今日算是熟路了。
取了金针,灯火到软榻旁,少年依旧闭目不见,诶,还在不高兴。
转念一想,他合着眼倒也算是直挺挺的配合。
掀开半身锦被,寝衣下的身子略微有些僵硬,这无非会使他身体更觉疼痛,行针也是极为不便。
一抬头,少年额角已泛出晶莹,是她为无极宫求情,让这如冰般少年竟不顾自己身子生闷气麽?
她以为聪慧如他纵然会不悦,也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