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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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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马丕瑶心潮澎湃,百感交加,但他强压着心中的情感,沉着而威严地像每次出门巡视一样,平静地对面前的蒙面人说:“可以了,下手准些,一剑送走老夫。”
    蒙面人一怔,他没想到面前的这位赫赫有名的马大人会如此平静地面对死忘,怪不得他被誉为马青天,怪不得他在黎民百姓的心里是天神的化身,怪不得皇上委以他重任查办前任两广总督——李瀚章,怪不得太后对他恨之入骨,怪不得他不畏权贵,一到广东就明查间访,将两广总督李瀚章的所作所为如实上报朝廷……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以让他惧怕的呢?人,只有活着,才可以享受世间的荣华富贵,才可以享受日出日落,才可以享受亲情快乐。不怕死的人,便不受世间的这一切浮华虚荣所制约。
    蒙面人胆怯了,心虚了,自己为了短暂的生命,竟泯灭天良,拨杀公正,唉……。
    但一想到杀害马大人也是身不由己,被迫无奈时,蒙面人的心里又稍稍心安些。可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马大人,主子吩咐过,一定要我提着您的人头回去复命……”
    (备注:本文中的邓公乃邓世昌。)
第57章:魂断赴任地,牵挂妻和

           夜已经很深了,呼延氏坐在秋夜的庭院里,盼着马丕瑶的归来,最近半月,也可能是就要理政复职的缘故吧,马丕瑶每天都要出府,或乘车,或漫走,一来是医生让他做适理的活动,二个也是为理政复职做准备,可今天,夜这么深了,他怎么还不归来。
    尽管府邸的侍卫和公差早已分头去寻找了,可呼延氏的心里仍然忐忑不安。她站起身,抬头望了望残淡的苍穹,又不甘心地倾心听了听夜里的脚步声,当听到的仍是失望时,她才转身,缓慢地移动碎步,三步一回头地迈进房间。
    当呼延氏刚跨进房间,只听得天崩地裂、地震山摇的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官邸岿然倒塌。顿时,混迷的黑夜里尘烟滚滚,辚猎作响。惊惶失措的呼延氏站在倒塌的废墟里,大声喊叫着:“老爷老爷……快来人呀……”
    可任凭呼延氏喊破喉咙,漆黑的四周却无一人应答。她无助而绝望地望着黑暗中升荡着尘土的废墟,心中是一片无际的荒凉和可怕。
    她像只失去群体的大雁一样惊惧,突然感到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自己了,她所在的世界已经离开了人世,她觉得她喊出的声音根本波及不到人世的耳界。但她仍然呼喊着:“老爷老爷老爷……你在哪呀……”
    当她正喊得口干舌燥,汗流浃背,悲痛欲绝时,突然间,从睡梦中惊醒了。她的面前早已围了好多使女佣人和公差,大家争先恐后地安抚她。
    呼延氏战战兢兢,惊神未定地站起身,拨开围着关心她的佣人和公差,荒恐地四下环顾。她发现自己仍然站在后庭的院落里,身边是石桌石凳,残淡的天幕上,隐隐地垂着无数的星星,秋凉的风有一阵没一阵地从她身上拂来拂去,不远处的房间里,亮着微黄的烛光。
    呼延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刚才做了一个恶梦。但她仍心有余悸地问:“老爷呢?老爷回来了吗?”
    “老爷还没回来。”
    “已经分头去寻找他了。”
    “夫人放心,老爷经常一个人夜巡晚归。”
    “夫人莫担心。连恶鬼都惧怕马大人。恶人还能把马大人怎么样。”
    “一个多月前。老爷不是在海防工地上留宿了吗?”
    ……
    众人七嘴八舌地安慰着呼延氏。
    在这一大堆地安慰中。呼延氏地心里逐渐平静。她接过使女递过来地汗巾。擦了擦惊吓出地汗水。支散众人。郁郁闷闷地回房了。
    在使女地服侍下。我缓缓躺进温软地衾幔里。烛台上地昏黄烛光。受惊吓似地不停摇摆着。摇出一屋子地鬼怪绰影。
    呼延氏突然厌恶起那摇摆不定的烛光了,它摇碎了平静的夜,摇出了吓人的暗影,摇得她心里恐惧不安。于是,她不耐烦地吩咐坐在床前的使女:“熄灭烛光,你也回房去睡吧。”
    烛光熄灭了,可呼延氏仍然感觉到有鬼怪绰影在房间里舞蹈着,她索性闭上眼,蒙上被子,任凭自己沉没的可怕的黑暗之中。
    “夫人……”突然,她听到丈夫在外面呼唤她。狂喜的她猛地掀起锦被,跳下像牙床,顾不上穿鞋,迅速拉开房门,奔了出去。
    模模糊糊的庭院里,一阵凉风迎面扑来,呼延氏禁不住地哆嗦了一下,她的双膊便不由自主地交叉抱在肩上,冲着黑夜脱口而出:“老爷!”
    黑夜的浑迷之中,马丕瑶径直入内。
    呼延氏欢快地点起烛灯,习惯地为丈夫倒上一杯还有温度的香茶。
    与往日不同的是,马丕瑶没有端茶慢喝,而是一脸忧愁地将呼延氏拥入怀中。恋恋不舍地亲抚着,用生死离别的声音说:“夫人,老夫对不起你。”
    “又不是第一次让我担心了,怎么突然说‘对不起’了。”呼延氏觉着丈夫的声音有些不一样,想看清丈夫的表情,可昏黄的烛光中,马丕瑶始终背对着烛光,呼延氏看不清丈夫的表情,当她凑近去,很仔细地端详时,却只看到模糊的影子。不但五官模糊,丈夫的整个头颅好像只是个影子,若隐若无。。
    呼延氏使劲地揉揉眼睛,再凑近仔细看,丈夫的头颅仍然是模糊的影子。
    她惊奇地问:“老爷,我的眼睛怎么了,看不清你的五官,我想看看你的脸。”
    “看不清就不要看,看了二十年了,还没看够。”马丕瑶的声音吵哑苍凉,没有往日的宏亮清爽。腔调幽幽的,像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老爷,你怎么了,遇到什么难解的事了吗?连声音都有些变了。”呼延氏缩在马丕遥的怀里,很迷惑地问。
    “也没什么,老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夫人了。”马丕瑶突然拥紧了呼延氏。
    “嗯。”呼延氏幸福地享受着丈夫的拥抱,刚才官邸倒塌的恶梦,因为丈夫的归来和拥抱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老夫想念七丫了,想快点见到她,她最近可能有难,老夫要去帮七丫躲过这一难。”马丕瑶说着,突然推开呼延氏,欲起身出门而去。
    呼延氏以为丈夫戏言,当看到他无声地飘向门口时,惊恐地睁大双眼,忙踉跄着奔过去,扯紧丈夫的衣袍,哭着哀求说:“老爷,您这是怎么了?天色这么晚了,你怎么说去就去呀,这里也有刘家的店铺,明日派人去说一声,说您想念女儿了,让女婿女儿快点来这里查看商铺,你不就见到七丫了。”
    可马丕瑶像没听到呼延氏的话,毅然出门而去。
    呼延氏扯不到马丕瑶的衣袍,每次她抓紧的衣袍像空气一样,瞬间从她的手缝里溜掉,她越拼命攒紧,衣袍就溜的越快。
    呼延氏的三寸金莲急促地点击着地面,她紧紧地追着丈夫,可马丕瑶还是将她甩在后面。眼看着丈夫就要消失在无际的黑夜里了,呼延氏这才想起呼喊:“老爷老爷……你等等我……”
    “老爷老爷呀……”呼延氏声嘶力竭地喊着,眼睁睁地看着丈夫消失。
    “老爷老爷,你这是怎么了……”呼延氏泪流满面,肝肠寸断,她喊出的声音凄厉断肠,如世界末日的降临。
    呼延氏泪眼模糊,呼天号地喊着“老爷”,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突然,“嗵”的一声被脚下的碍物伴倒在地。
    呼延氏又一次惊醒了,并激灵一下坐起,见床前早已站着几个使女,窗外也是烛火煌煌,人声嘈杂,原来仍然是一个梦。
    尽管是梦,呼延氏总觉得不对劲,这样的梦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因为她在梦里哭得肝肠寸断,把心都哭碎了。于是,她快速下床,拉开房门,问站在烛火中的公差及男佣:“老爷还没回来?”
    本来焦急担心,窃窃私语的众人,突然看到披头散发,惊恐万状的呼延氏站在门口,吓得立即闭口,默默不语地垂着头。
    “老爷还没回来吗?你们怎么不说话?”一向恭顺温良、未言先笑的呼延氏突然愤怒了,她像中了魔咒似的疯喊,“你们都哑吧了?你们怎么不说话,老爷呢?”
    其中一个公差走上前,小心谨慎地说:“夫人,出去寻找马大人的侍卫和兵卒还没回来,我们是留守官邸的,偌大的官邸又不能没有男人,所以,我们也不敢出去找老爷,马大人回来会刑罚我们的。”
    呼延氏那颗在梦中悲伤欲绝、惊恐绝望的心,这才稍稍宽松了些。刚才只是一个恶梦,幸亏是梦,幸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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