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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的聊了起来,那边春娘长出一口气看着张福说:“咱还是过去吧,地里活等回来在干吧。这是小姑的事儿,去晚了可不好。”
张福觉着脸没说话,也没说要回家换衣服,就带着工具直接奔上房去了。这会儿他心里真是不乐意,上房怎么总是只顾自己高兴?哪次都是在家忙的时候要办事情,乡下人办事情谁不是选农闲的时候,就自己这爹搞特殊。
张凤今年已经十五了,搁在乡下十五岁还没议亲的姑娘已经很少了。通常,在姑娘十四五的时候,家里人就会挑个人家,把姑娘的婚事定下来,十五岁的时候就应该出门子了。可是白氏用一颗慈母心认真的为自己的女儿挑着婆家,这两年附近的媒婆找个了遍,甚至连镇上的媒婆也找了,可就是没有她看得上的,不是嫌这就是嫌那,这一拖就把张凤由十三拖到了十五。再不找人家,可就真成了老在家里的姑娘,不是你挑人,而是别人挑你了。在张老爹几次三番的催促之下,白氏终于是选定了镇上的一户人家,虽然白氏仍然不满意,但却也知道自己姑娘是再也拖不得了。
他们一家人到的时候,张老爹的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看到张福一家人一身破旧的进了屋,李氏皱了一下眉,下意识的往张志高身边近了近。
春娘看了一下屋子里的几个妯娌,除了张氏打扮的还算正常外,那叶氏和李氏,一个赛过一个的妖娆。一个个穿红带绿,两人似乎是比赛似的把自己打扮的跟个首饰盒子似的,“这莫不是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带在身上了吧。”
小满看着两个婶婶这从头到脚的一身打扮,几次忍不住都想笑出来,你无法想像看到两个移动的首饰盒是什么感觉。幸好她们都不是什么大富的人家,首饰都不那么沉,不然,脖子肯定受不了。
李氏见春娘和小满一直盯着自己和叶氏看,还以为是羡慕自己这一身华丽的装扮,她瞪了一眼叶氏,转头笑着对春娘说:“三嫂,你来了啊,快坐啊。”
春娘连忙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坐在张氏的旁边,她心里虽然对这两个妯娌闹的这一出有些发懵,但也不至于全然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张氏的心情特别好,自从小满一进门就发现她的脸上一直是笑意盈盈的,似乎对小姑的找到人家这事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张氏自然是高兴的,这段时间看着自己婆婆给小姑子挑人家,这也不成那也不行,她都急坏了。自己家青青也13岁了,她上头还有个15岁的王成也没有定亲,若是小姑子今年再嫁不出去,那自己家的两个孩子也就跟着耽误了。王成还好,是个男孩子,如今在镇上学手艺,晚点成婚没什么,可是青青不行啊,张氏还想着今年就把她的事定下来,然后她好好教一年,15就让她嫁出,可自己婆婆这个挑剔劲儿啊,非想给小姑子攀上户好人家,自己就不明白了,小姑子又不是什么凤凰蛋,怎么就想往那金窝窝里飞呢?
可即使是一肚子的不满,张氏也只能在心里埋怨几句,心里再着急也不敢表现出来,如今终于等到白氏给张凤定亲了,她这心也就算是放下了。
李氏见春娘回应了自己,就得意的转头看向叶氏,正欲做出得意的表情,就听自己身边的张志高“嘶”的一声,她心里一急再欲转头看,结果这一用力,就听张志高又稍带痛苦的“啊”了一声,她这才看见,因为自己刚刚与张志高凑的太近,结果自己头上的银簪刮到了张志远的头发,自己这一用力竟然把他的头发扯掉了几根。
看着一屋子的人都看向自己,李氏脸当时就红了起来,她先是有些慌乱的把自己的头发整了整,又要伸手去揉张志高的头,结果被张志高一把将她的手扶开。李氏一时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张老爹坐在炕上,脸色一沉,怒声说:“老五媳妇,你这都是在干什么?还有个女人样子没有?你出去看看,咱们村里哪家媳妇跟你似的,整日的涂脂抹粉,打扮的花里乎哨的?”
李氏被他训斥的红了眼睛,站在当场低着头,一言不发。坐在她对面的叶氏,当时就幸灾乐祸起来,“该,叫你整日的跟我比,怎么样被批了吧,一个新进门的媳妇,脚都没站稳呢,就在自己跟前显摆这个显摆那个,这下子该老实了吧。”
她这边心里正得意,就听到张老爹又高声说:“还有你,老四媳妇,你笑什么?你也一样,你瞅瞅你们两现在,哪有一点为j□j为人母的样子,简直是不知羞耻。”
白氏在一边见自己的两个儿媳妇被张老爹骂的局促不安,怕让张福夫妻看了笑话,忍不住伸手在炕桌下偷偷的拽了拽张老爹的袖口,刚想示意他不要再骂了,就见张老爹眼睛一瞪,看着自己说:“还有你,你看看这些日子,你把这家管成什么样子了?就这么两个儿媳妇你都管不好吗?整日的就见她们两在在屋子里犯懒,成日的不是挑东就是挑西,是活不干,打扮成这样干什么呢?你就让老大媳妇一个人受累啊?从明儿个起,你给我把她们两个好好管起来,再让我看到她们两个拿出这个样子,就都给我回娘家去,教好了再回来。”
见张老爹说的这样严重,叶氏和李氏吓的当时就跪在了地上,小声的哭了起来,白氏也忙起身下地站在一边。张福他们自然也不好继续坐着,都站起来陪在一边,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张老爹才又开口说:“行了,都别哭了,你们两个回屋去,把自己弄清爽了再过来。你们都坐吧。”
叶氏和李氏这才起了身,低着头一前一后的出了主屋。张老爹拿起烟袋,看着张志远和张志高说:“你们两兄弟关系好,这我知道,可是家里女人你们也得给我管好了,万不能让她们攀比的心思,有多少人家兄弟失和,最开始不就是坏在女人的手里吗?即使你们两人关系好,不怕这些,那你们的孩子呢?就不怕她们两个将来教坏了你们的孩子,让他们失了和气?你们是读过书的人,应该要知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
这边张老爹苦口婆心的教育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不时的还把王成和张氏表扬一番,那边坐在一旁的张福和春娘渐渐的有些坐不住了,张福更是手筋迸起,拳头紧握,一副强忍的模样。小满看了看张福,又抬眼看了看还在炕上说个不停的张老爹,心里也是有了怒气。这是干什么?叫我们来就是听你们母慈子孝,父严儿亲的场面吗?要教育什么时候教育不好,合着坐在这里被点了名的每个人都你的好儿子,就唯独自己爹爹不是,既然心里没有张福,干什么一有事情就找张福回来啊,你就直接当没这个儿子好了,哪怕你当他是死的,也比让张福坐在这里听着强太多了,这当儿子的,心里得多难受啊。
小满悄悄的往秋林身后凑了凑,悄悄的用手指捅了捅秋林的后腰,示意让秋林打断张老爹的讲话,在家里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是没有发言权的,你只能听着,多不高兴都得听着。既然家里的女人没有,那他们这些小一辈的孩子们就更没有了,之所以小满让秋林去说,那是因为自打秋林过了院试后,张老爹对他的态度那叫一个好,时不时的就会叫秋林和秋至一起到上房去吃饭,还允许他们以后和自己一个桌子吃饭,这说明张老爹已经把他们当成是家里的男人对待了。
所以小满才想让秋林去打断张老爹的说话,虽然可能会让他不悦,可也总经自己的爹坐在那里憋气强啊。
秋林得了暗示,他其实早也发现自己爹娘的不自在,所以他站起身上前两步说:“爷爷,你今天把咱们找来是有什么事啊?”
张老爹讲的正兴起,难得自己有机会教育教育这两个儿子,心里正高兴呢,却被秋林打断了,一时间感觉面子有些过不去,不高兴,拉着脸对秋林说:“怎么了?觉得自己考过了院试,就了不起了,还学着打断长辈的谈话了,你五叔都已经是生员了,还得老实听我说呢,怎么,你就敢随意插嘴了?”
秋至在一边听了,发觉不妙,急忙凑到张老爹身边说:“爷,我哥那是这个意思啊,我哥是想让你在大家面前给我叔婶留点脸面嘛,让你背后没人时悄悄教他们不是更好?”
张老爹听了秋至的话,虽然还是不高兴,但却也没有再继续责骂秋林,只是冷“哼”了一声,对坐在旁边的白氏说:“你来跟他们说吧。”
白氏坐在炕上,一直看着坐在下面的几个孩子,小满和秋林的小动作,她当然也看在眼里了。
对于张福的不自在,她也是知道的,可那又怎么样?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自己的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