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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火线
浓浓眷意,眼中在无旁人,最后只化做一句“散了吧!”
回到小院已是月上柳梢头,沐浴在皎洁如水的月光中,手执团扇坐在秋千上纳凉,仰望银河,在这凉爽清明的月夜里,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亮、都要大,银灰色的天幕上缀满了一颗颗夺目的宝石,撒下晶莹柔和的光辉,大地上的一切似都变得那么雅致,那么幽静,人的心情也跟着平和,淡定。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身后。抿嘴偷笑,就知他会跟过来!只是不理,仍是看我的星星。
头顶传来他长长的叹惜声,转身,侧目,“爷莫不是走错了院子?”
“恼了!”
“没有!”
“那为何不等我同回?”
“我又不是爷肚里的虫子,岂能猜到爷会与谁同回,自是自己先回来了!”
“还说没恼!”说完坐在我身边,将我搂进怀中,“终是舍得回家了!”
“哼!”略做挣扎,无奈还是被他箍在怀中,“再不回来,我那园子的门槛就快被人踏平了,若再不回来,爷就把我忘记了!”
“傻瓜!”他轻笑出声,“就算是忘了自己,也断不会将你忘的!”
“那为何将我一个人留在园子里,也不过来看看我,更不派人捎个信来!你又可知我有多想你!”将头埋进他的怀中,满腹委屈喃喃说道。
“心里头惦着你呢!只有时真真身不由已,更不想让你受了半分委屈!”
“我自是明白的!”心头涌出丝丝甜蜜,复又将我搂得更紧些,“如若再不明白爷的用意,便不配做爷的解语花了!”
胤禛的心意我自是明了,那日他与年若莹大婚,未尽宾主之宜,擅自丢下新娘子与众宾客跑来了别院,实在是有饽于常理。年若莹虽没什么显赫家世,又是江南汉女,可康熙一惯主张满汉一家,又御笔亲赐了侧福晋,喜宴的宾客中也少不了朝堂中人,这种种之事,也定会若有若无甚至添油加醋的好一番传播,要知宫里传播小道消息速度之快,有时还真是会让人瞠目结舌,无力接驾的。
康熙最恨他的儿子们被媳妇牵着鼻子走,先前八福晋反对胤禩纳妾一事,便把胤禩好一番斥责,说他受制于妻,任其嫉妒行恶!在康熙眼中,多子便是多福,而胤禛膝下又仅有弘时一子,他自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先前他久病缠身,胤禛床前照顾殷勤,想来心中很是感动,待病好,便封了胤禛为亲王,又赐了命中多子的年若莹,岂知,他的一番苦心,胤禛并未感悟,还大老远的跑去别院看我,结果自是可想而知,他肯定被康熙好一顿训教。以至,他不能来园子里看我!夜夜宿在年若莹房中,只为不想让我受得半分委屈!甚至对年若莹的跋扈也视若无睹,只是为了保护我,让我不做那只出头的鸟儿!
“你个没良心的!”他轻掐我的脸颊,“枉我日日担心,生怕你胡思乱想!”
“呵呵!”轻笑出声,“若不这样,又怎能听到爷的真心话!”
二人不语,只彼此偎依在一处,遥望满天繁星,忽见蓝幽幽的夜空划出一道金色的弧光,似织女抛出的一道锦线,“看!流星……”忙自闭目合手,许下最诚挚的心愿。
“许了什么愿?”他轻问。
“不能说!”我笑着摆手,“爷也许了愿吧!”
“嗯!我许了……”
轻点他的嘴角,“说了便不应验了!”
他捉住我的手,轻吻道,“好!听你的,不说!”
夜风徐徐,凉意渐盛,在他怀中轻挪,低声开口,“夜深了,爷回去吧!”
“回哪?”他不解。
“自是去年若莹那里!”
“今儿个就歇在你这儿!”他轻吻我的发丝。
“可……”
话未出口,已被密实的细吻牢牢锁住,忽觉身子腾空,“一个多月未见,你可知我有多想你!今儿个要一并补回来!”罢了!不再多想,唯有紧紧攀住他的脖颈,任凭他将我抱进里屋,纱帐轻落,满室风情。只愿上天怜我,早早圆了今日的愿!
日子如潺潺溪水般,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一个月中有大半个月胤禛会宿在我的小院,偶会公务繁忙就会住在书房,其余时间便雨露均分,一时间,各房夫人到也相安无事,日子过的也算惬意。只是每每遇到年若莹,便觉心中悬了一根刺般,对她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知她那看似巧盻生花的容颜下,究竟还藏了几副脸孔,哪一张又是真的她。她对我仍是很熟烙,仿佛先前发生过的事情,早已烟消云散般,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好一番热情,我不敢怠慢,唯有小心应付着。
八月盛夏,酷暑难耐。空中没有一片云,没有一丝风,太阳只一露头,地上便似着了火般,天热得连蜻蜓也只是贴着树荫飞,生怕烈日灼了自己的翅膀。湖边的柳树像生了病,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不动。到只有那蝉,不停地在枝头发出破碎的高叫,着实让人心烦。
天气燥热,人也跟着浮躁不安,在屋外若走上一圈,定会被晒掉一层皮来,虽然屋中放了不少冰块,暑气已降了不少,但我仍是觉得热得透不过来。在屋里只穿了件薄得不能再薄的丝制睡袍,又不停地摇着凉扇,却还是觉得很热,这时反倒越发怀念以前有空调冷气的生活。
胤禛也很畏热,可他也不象我这般,还是一身长袍,气定神闲的坐在桌前看书,我忙凑过去,将手覆上他的额头,干干的,未见一丝汗意,“爷不热吗?”
“还好!”
“可我怎么觉得这么热啊,我快被热死了!”
“什么死啊死的!怎么总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儿,当心说顺了,哪天进了宫也说了出来!少不得要挨板子!”他嗔怪道
“是!奴婢错了!”轻吐舌尖。
“你就是太浮躁,没听过心静自然凉吗?一边儿坐会,等心静下来,自然就不热了!你这样走来走去的,我看着都替你热!”
“哦!”老实地坐在他对面,胡乱翻着桌上的书籍。
忽见小蓝掀帘走进,手中端着一盘冰镇樱桃,忙将她唤到身前,拿起一颗放进嘴中,哇!又酸,又甜,又凉,吃进肚中,真是凉快无极限!
“少吃几颗!”身边传来轻咳,“你忘了太医是如何交待的!你本就体寒,切忌生冷之物!这冰樱桃不能再吃了!”
“哦!”刚伸出的手,又不甘心地缩回。炎炎夏日,我连清凉的东西都不能吃了,活着真是无趣到了极点!唯有看着那盘红彤彤的樱桃不停地咽着口水。
“你啊!”他轻笑出声,溺爱地说,“只可再吃几颗,今日不得超过十颗!”
“遵命!”我似是得了恩典,忙不跌的又抓起几颗丢进嘴里。就是一个字,爽!
见胤禛看书,闲着没事,我也找来一本诗集,先时还觉有些燥热,读了一阵子,倒也觉不出热来,看样子,胤禛说的一席话还确有一番道理。
这一日,小蓝收拾衣物,竟然将那半匹香云纱给翻了出来,料子仍是光鲜。自那年胤禛生辰我为他做了一件内衫后,他便说太费眼,不让我再做了。既然无意间找了出来,也算有缘,不如趁着闲暇给他再做一件内衫来。卖纱的伙计曾说,这纱冬暖夏凉,如此的盛夏,岂不正是穿它的好时候。
他的尺寸我清楚,下剪也合适,如此顺利,仅用了两天功夫,一件轻柔的内衫便制成了,重又下水、洗净、熨平,满心欢喜地等胤禛回来,准备给他个惊喜!
许是心有灵犀,才过了酉时,胤禛便赶了回来。
“爷总算是回来了,我盼了您一天了!”笑着挽起他的胳膊。
“想我了!”偷吻我的脸颊。
“是啊,是啊!我好想您呦!”
忙将他拉到床前,笑着让他闭眼,说是有礼物送给他。
“你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啦!”他虽不愿,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
将内衫小心地取出,放到床上,再让他睁看时,当他看到那衣物,先是一惊,接着便有一丝不安。我只当他是高兴,忙让他将外袍脱下,试试衣服是否全身。他却闪烁其词,直道,今儿个练布库,出了一身汗,先去洗个澡,回来再试,说完便忙着往外赶。
“爷!”我将他拉住,“只是试试嘛!用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儿我伺候您洗澡还不成嘛!”说完替他解开外袍的盘扣,脱下袍子,露出内衫来,本想再帮他脱下内衫,我不禁一楞,[·]只觉这内衫针角细密,做工精良,料子颇为眼熟,再仔细一看,他穿的也是一件香云纱的内衫!
脑子飞快动转,竟也是香云纱!可那卖纱的伙计曾说这纱就只剩了一匹,又被我给买下了,怎么还会有呢!心中一颤,我曾送给年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