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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拍拍天申的脸颊。
静柔局促地起身,揉搓着衣角,忙又解释道“姐姐,我……我……这诗,不是我让他背的……姐姐……”越是着急解释,说话越是语无伦次,情急之下竟掉下眼泪。
“妹妹别多想,我只觉得小孩子背这种诗不大好,以后还是改背别的吧!”
“是……是……”
一时间竟冷了场,我与她也不似先前那般有说有笑,只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场面颇是尴尬,静柔总想解释些什么,却又支吾着不好开口,于是寻了个借口,带着天申,母子二人匆匆离开。
看她二人离去,终长舒口气,元元倚在我的怀中早已睡去,抚着他的小脸,微阖上眼,任暖暖的阳光斜洒在身上,方才天申背诗的情景又在脑中浮过,“扃闭朱门人不到,砧声何事透罗帐……”念着那首诗,心中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咬着,又似吞了鱼刺卡在喉中,那种感觉实在是难受……
许诺
肩头覆上一双柔软的手,继而转为轻轻地揉捏,掌心的温暖漫至了周身,鼻间满是熟悉的气息,回握住那双手,睁开眼,对上那对只见到我才会变得温润的眸子,心头涌起丝丝甜意,轻启唇,笑道,“回来啦,今儿个还真早!”
“怎么在这儿睡下了?”微皱眉,绕到我身边,紧挨着我坐下,将熟睡的元元接过,搂到怀中。
“阿玛……”元元微睁开眼,见是胤禛,低喃着开口。
“乖……”他轻哄着,将盖在元元身上的披风又掖了掖。
“眯着呢,没睡着!”倚在他的肩头,重又阖上了眼睛。
“今日做了些什么?”他抽出一只手来,搂住我的肩头。
“我还能做什么!”低笑道,“无非就是哄哄儿子,与姐妹们闲聊罢了!若再不出来晒晒太阳,怕是要生虫子了!”
“这些日子闷着你了!”语气中含了些歉意,摘下我头上的一片落花,“等忙过这些日子,带你和儿子出去走走!”
“算了吧!爷都不知道给我和儿子开出多少空头支票啦!”我抱怨道。
“空头……支票……什么意思?”胤禛不解地问道。
自知失言,忙打岔道,“就是说话不算数嘛!”轻捏他的胳膊,噘嘴说道“爷还是几年前带我去了趟香山,当时还应了我,日后陪我观薄雾,赏春雨呢!如今,元元都这么大了,也没见爷兑现过!”
“再耐心等等吧!”他宽慰道,“等忙完了这阵子,带你们母子出去转转!”
“爷要说,还是跟儿子说吧!先对儿子说踏青,后改成了赏雪,儿子想起来便不住地问我,‘阿玛何时带我们去玩啊?’我都不知该如何作答,儿子现在也已知道‘今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的道理!”
“你呀!现在越发的牙尖嘴利!”
“胤禛!”对上他的眸子,“同你商量个事儿?”
“说来听听!”
“我说了,你若是不同意,也不要恼,好不好?”
“你还未说,怎会知道我要恼,想来不是好事儿!我倒要听仔细了,保不成一会儿便被你绕了进去!”
撇撇嘴,我说道“元元已经三岁了,也不会象先前那般的缠着我,而你呢,总是披星戴月的,见上一面难如上青天,我……”看看他,见他表情平淡,接着又说,“整日里困在这所小院里,不如,不如让我找些事儿做吧,也好打发些时日,怎么样?”
“找些事儿?”他颇为不解,问道,“找什么事儿?”
见他没有不悦之情,放心说道“开家花店,或是脂粉店什么的,要知道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爷给我找家铺面好的……”
“胡闹!”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
“怎么是胡闹!”我辩道,“终日困在这小院里,这跟坐牢有何分别?再说了,我也不是要天天去铺子里,只是每月抽出一二日过去看看便可,即可打发了时间,又帮爷赚回了银子,还有,市井消息流传最广,兴许还能探听些爷旁日里得不到的消息,何乐为不为!”
“乱弹琴!”他有些动怒,“我堂堂的王爷,竟让自己的福晋出去赚银两,传出去,还当我王府揭不开锅了!”
“赚银子是小,我只是想打发些时间,怎么跟你讲不通啊!”
“好了!此事不要再议,起风了,进屋了!”他起身将我拉起,见我面露不悦,稳了稳情绪接着劝慰道,“你身子素来盈弱,产下元元更是伤了不少元气,如今虽是恢复十之八九,却也不能大意。再说了,你都已是孩子的娘亲,这些无稽的怪话日后切莫再提!再耐心等等,忙完手头的事儿,我带你们母子出去郊游,散散心!”
“哼!”从他手中接过元元,“带我们母子出去走走,爷不知都许诺了多少次,我与儿子听得太多了,不如下次换个新鲜的借口吧!”
心头虽是不悦,也并未真动怒,以他一个古人来说,对我的宽容也已算是到了极限,若是让他的妻氏抛头露面他断断是做不出来的,更何况,在古时,士农工商中,这商可是排在末位,也是最不为所荣之业,哎,即嫁了一块木头,也只得认命了!想到此,又道,“爷一会儿将方才的承诺落实到纸上,也好让我安下心来,若是过几日爷再没带我们出去散心,我便有了说辞,堂堂大清的四王爷,断不会是欺妻瞒子之人吧!”说至此,自己倒先笑了。
胤禛无奈地摇头,接过儿子搂着我进了内室,接下来,自是签字画押……
晚间,将元元哄着,接过小蓝手中的参茶,望着桌前还在忙碌的胤禛,悄悄走到他身边,夺去他手中的笔,将参茶递过,“都什么时辰了,也该歇会儿了!”
他伸了个懒腰,环视四周,轻声道“看我,都忙得忘了时辰!儿子睡下啦?”
“早就睡着了!”揉着他的肩膀,“你现在是一日忙过一日,什么时候才能闲下来?”
他将我拉坐在腿上,环住我的腰,下巴轻抵在肩头,“答应你的事,我自不会反悔!”
转过身子,搂上他的脖颈,抵住他的额头,“知你忙,只是再忙,也要注意身子,正所谓劳逸结合,你若是累坏了,我和儿子靠谁啊!先前说的都是玩笑话,你也不必当真!只要你心里时时惦念着我们母子,我便知足了!”
“怀袖!”
“嘘!”摇头,对上他的眸子,读着那满目的柔情蜜意,笑问道,“再过几日便是二十六了,可还记得那个日子嘛?”
“二十六?”他微皱眉,仔细思索着,复又摇摇头,“什么日子?”
“哎!”假意失望,“十年前的那一日,我被爷的一顶小轿抬进了府!如今,哎,已经嫁做人妇十年喽!”
“啊!”他轻拍脑门,“为夫大意了!让娘子委屈了!”
“若是知我委屈,爷要如何补救?”笑着看向他。
“你说!”
“那好!”转动眼眸,计上心来,“我要爷那一日不要忙于公务,陪我一日,可好?”
“好!”
“我要那日请来画师,为我们一家三口做画,可好?”
“好!”
“我要将那画制成拼图,爷要答应我亲自拼出来,我生辰那日送我做寿礼,可好?”
“好!还有没有?说出来,爷一并都答应了!”
笑弯了眼,忙摇头,“若爷一并全能做到,我便念阿弥陀佛啦!”
“你呀!”他轻捏我的脸颊,“十年前怎么没看出你如此的鬼灵精怪!”
“哪有!”我揉揉鼻子,辨道“十年前,跟爷不熟嘛,自是要端庄娴淑!如今,咱们老夫老妻的,自是不一样喽!”
“怀袖!”
“嗯?”见他收起笑意,自知方才一时口快,怕又触了他的痛,心头颇为不安。
“这十年来,你可曾悔过?”
“悔?”摇摇头,望着那深情的眼眸,投入他的怀抱“十年前的我,十三岁,或许一度迷失过自己,如今的我,二十三岁,先时的一切已是过眼浮去,种种的一切早已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是你的妻,孩子的娘,便足矣!若是有悔,便是不能对你再好些!”
感受到腰肢上的手微微颤栗着,用力将他搂得更紧些“答应我,日后的十年、二十年,都陪一起我渡过,等到我们的元元成家立室,你不再公务繁身,那时,我们抛下这尘世的琐事,一起携手看天池日出,观江南烟雨,赏大漠日落……看遍这锦绣山河,尝尽那世间美味,便真真是那神仙眷侣,可好?”笑意重又爬上眉梢,憧憬着日后的美好,明知那是海市蜃楼、遥不可及却仍执着着向往……
“好……依你……”蜻蜓点水般的细吻换成了缠绵的炙吻,不知何时倒卧在了床榻,罗衫半解,香肩已露,淡淡的烛光照映着他黑曜石般的星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