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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拍了拍手,喊了小狗的名字“candy,过来!”
即使是半年多不见,candy还是马上认出了我,欢天喜地地跑了过来,尾巴摇得欢快。
妈妈走了过来,还是那么温柔的笑容,“回家吧,饭早就做好了。”
我点点头,抱着兴高采烈的candy往家里走去。
我已经向家里出柜,我想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有一个宽容的家。
爸爸严肃,只交代了我要用心对待每一件事,每一个人,这样,过得总不会差。
妈妈平和,只要我照顾好自己,什么都好。
“小晞,小涵打电话跟我们说了,你啊,也要想开点儿知道么?”妈妈盛着一碗满满的汤放在我面前。
我笑,“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爸爸没什么表情,只说“当年我追你妈妈的时候,也是失恋了好几次才修成正果的。”
不知怎的,爸爸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缓缓流进了一股暖流。
吃过晚饭,我便带着candy去散步。
终究,我还是个习惯和喜欢依赖的人啊。
失恋了,依赖的便是朋友的关心和家人的疼惜。
那个人说,我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我的依赖,是不是终有一天也会成为朋友和父母的负担呢。
也许,我该成长了。
独自一人面对孤独,独自一人承受疼痛。
喜欢依赖,是贪婪那一份唾手可得的感情。我喜欢被捧在手心的感觉,喜欢被珍视的感觉。
原来“依赖”,是与时间成反相关的。
我走在海景大道上,望着天海相接的一线,仿佛触手可及,时而遥不可及。
所有的来自那个人的好,被我的依赖逼到了天边,从此天各一方两不相即。
三 海边
我望着海面发呆,许久之后才发觉candy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四处张望,才发现candy正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玩得正欢。
我走了过去,喊了声“candy,你干嘛呢。”
陌生男人听见我的叫声,才抬起头看着我,眼里有一点儿讶异。
“平时都是陈太太带着candy出来的。”随即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以为candy自己跑出来玩儿了呢,就逗着它玩玩儿。”
映照着夕阳的余晖,男人微笑的脸显得尤为温和,我甚至能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美丽的晚霞。
我想,面对这样一个温和的人,我应该同样、或者至少给一个平和的表情,笑道:“啊,没什么。Candy一般不随意靠近生人,刚才我还蛮诧异的。”
依旧噙着笑意,他和气地说着,“我常常到海边散步,偶尔会跟陈太太聊聊天儿,一来二去的,candy也认熟了我。先生,你是陈太太的家人吧?”
我点点头,“以前都是我妈妈带candy来的。”
“原来你是陈太太的儿子,呵,你好,我叫郁天。”
嗯,自我介绍?这是马上就要互相认识的意思么……
还是头一回见着这么热络的人。
“啊,你好,我叫陈晞。”
郁天握着candy的小爪子,像模像样地朝我左右挥了挥,“陈晞,很高兴认识你。”
郁天是个高大的男人,却抱着小狗做着这么、唔、可爱的事情,有些让我不知如何反应,但却是很搞笑。
我不禁掩嘴笑了声,只得说,“candy是我养的,该是我这么做才对吧。”
“没事儿,你开心就行。”他随口一说。
我愣了愣。
“其实,我刚刚看见你望着大海发呆的样子,感觉你有心事。”郁天望着我,真切的。
我苦涩地笑,“是嘛,你看到了。我、我是有点儿心事,不过,来看看大海,心里有好受点儿了。”
我转身面向大海,深深地呼吸,“人们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海边走走,的确有点作用啊。就好像,所有的苦水,倒进了茫茫大海,就什么都不是、无影无踪了。”
郁天也转过身望向海面,“是啊,所以我很喜欢来海边度假。只要有空闲时间了,就来待几天,回去之后,整个人都变得顺畅了。”
“原来你不是住在这边的?”我问。
“不是,只是在这儿附近买了个房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累的时候就跑来这边避一避。”
“避一避?”
郁天看着我笑道,“是啊,避开压力,避开不快,重启模式。”
此时此刻,我真的很羡慕郁天。
郁天似乎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他懂的怎么对自己好,懂的怎么去更好地活在这世上,他把握着自己的情绪,恰到好处。
因此,他的脸,才会看起来是那么温柔恬淡么。
真羡慕。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么?”
我微笑,摇了摇头。
“你笑起来,让人感觉很舒服。”郁天看着我,微笑着。
“谢谢。”
我依然带着笑,望向海天一线。
林晟……林晟……
靠着大海,我也终于敢重新呼唤你的名字了。
林晟,我也终于相信,其实,彻底放弃你,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
你说我依赖你,贪图你给的安逸,你说我自私。
那么,我就更应该好好对待自己。
我依赖的,是手边的幸福和依靠,既然你给不了,我便不要了。
我贪图的温柔,既然你给不了,我也不要了。
我自私,所以,我一定会经受住失去你的痛楚。
也许,我还会大声哭泣,但每一次哭泣,也只会是把你在我心里的印记洗得更干净罢了。
林晟,我不再爱你了。
后来的每一天,我都会去海边散心。每一天,都会碰见郁天,然后跟他聊几句。
更多的时候,是我们坐在沙滩上,安静看着夕阳渐渐西下,直到没入海里,直到星光点点。
“每天跟你一起看余晖看星星,感觉蛮不错的。”过了这些天,心情也渐渐好了很多。虽然晚上入睡时,脑海里还会闪过那些个零碎的记忆片段,但至少,我不会再枕着泪水入眠。
“我也是。而且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情比第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好了很多。”郁天说道。
“哦?这你都感觉得出来?”我质疑道。
“嗯,因为我能看到你的眼里,有了美丽的晚霞,而不是阴霾。”郁天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一般,定睛看着我的眼睛。
我背向着夕照,能看到他眼里自己的小小的倒影。
也许,我的重新开始,也是因为多一份郁天每个傍晚的陪伴吧。
“这要谢谢你才是。能有你陪我说说话,散散心,真的很舒服。”我回以微笑。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陪着你的。”郁天说得认真,我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直”这个词,不能说得太随意,就像“永远”,谁都不能承受得起这背后的坚定和守候。
感谢每一场以离别告终的感情,因为我让自己成长了一次又一次。
既然知道自己要的承诺太重,就不会再轻易去索取了。
“郁天,我明天就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
“我要回去工作了。”
“是吗。是啊,这么些天,我也没跟你说过工作的事啊。原来,你并不在这座城市工作。”
我并没有再去看郁天的脸,我想,他略显失落的语气已经给了我怯懦的理由。
“那你……”
“郁天,”我打断郁天的话,“有缘的话,希望下次休假回家,还能在这片海边与你散心聊天儿。”
“嗯……”郁天轻轻地应着,海风一吹就散了。
四 重启
告别了父母,我带着充满了电量的勇气出发。
刘涵到机场接我时,笑得灿烂。
“欢迎回来。”
我抱了抱刘涵,“谢谢,我回来了。”
晚饭时,刘涵约了我去平时最喜欢的餐厅,楚凡也来了。
“叫我出来,就不怕我成了灯泡么。”我打趣道。
“本来就是要给你接风的,当灯泡的是他,非要跟来而已。”刘涵往我碗里夹了一堆我喜欢吃的菜。
“阿晞,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我可吃了不少苦,他连饭都不给我做了。”楚凡一脸苦逼的模样叹了叹气,“难得今天占你的光我能吃顿好的。”
刘涵白了楚凡一眼,“你扯淡可以再扯点儿,谁相信你一个堂堂公司总经理想吃好的还能吃不上,那么多餐厅就每天满座不成。”
我在一旁笑着吃着,真好,就像从前,我们常常相互玩笑,过得其乐融融。
“阿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