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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世爵速度最快,他飞奔到许铸跟前,将倒在胶济王身上的许铸拽到了自己马上,随后跟上的程大兴则提起了胶济王,冲着城墙上喝道:“住手!谁再敢放箭,老子立刻在他身上划一刀!”
肖伯扬深吸了一口气,让人停了放箭,却忍不住咬牙骂道:“原来靖北军竟是如此不讲信义!在两军阵前行此小人招数,也不怕被人耻笑!”
孟世爵顾不上理他,叫王七扯了一块布使劲系在了许铸颈间,让程大兴带着胶济王一同飞奔回了大营内。连翘和军医一同迎上来,顾不得和孟世爵说话,就推着军医去看。谁知军医低头看了两眼就站起身摇头:“只怕不成了,这箭一拔,人多半立刻就咽气……”
连翘听了这话晃了一晃,强自撑住低头去看许铸的伤,那一箭角度刁钻,正射中了颈窝的动脉处,许铸的鲜血已经将他的衣服全都染红,他面上一丝血色也无,整个人气息十分微弱,像是一不留神就会悄悄死去。
怎么办?连翘的心里充满了慌乱和无力感,这样的伤放在现代,如果能立刻送去医院处置,应该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可是现在呢?她不能确定许铸已经流了多少血,再把箭拔出来,只怕鲜血会立刻喷溅、很难止住,又不能输血,怎么办?
她觉得浑身冰凉颤抖,这种眼看着身边亲近的人要死去的感觉,又一次将她的精神击溃,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摇摇欲坠起来。就在这时她身上忽然一暖,有一个人伸手将她拥进了怀里:“不管怎样,先拔箭试试吧,把止血药准备好。”又让人按着许铸,却不许连翘转头去看。
是孟世爵,还好他在,还好他回来了。连翘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她浑身颤抖的依在孟世爵怀里,忍不住伸出双手抱紧他,嘴里喃喃说道:“许铸不会死的,不会的……”
正当一切准备就绪,军医要拔箭的时候,忽然有斥候回报:“回禀元帅,已探知临淄城内发生内乱,有人想趁乱出城,在西城门放了火药,苗将军部恰好赶到,已经在西城门处展开激战,西城门已摇摇欲坠。”
连翘终于清醒了一些,推开孟世爵说道:“命刘柱即刻增援!程将军,劳你整军再次攻城,不必客气,先用大炮伺候,若是肖伯扬不肯投降,就把胶济王推出去,若是还不投降再行强攻。另外,命钱阿旺即刻向东城门发起佯攻,多用前日制的火药!”
众人各领命而去,连翘忽又想起一事,叫了传令兵:“即刻传讯与王远,让他急行军到城南埋伏,若有人出逃,不许放走一个!”等都吩咐完了,才觉得浑身的力气似都已用光,若不是孟世爵在旁扶着她,早就要坐倒在地了。
她刚扶着孟世爵喘了口气,就听得身后“噗”的一声,接着有两滴鲜血溅到了手上。连翘惶然回头,只见军医们已经拔下了箭,正忙着给许铸止血,那血却不受控制的汩汩流出,将创口上刚糊上的止血药都冲开了。
此时许铸似乎有些清醒过来,正在急促的呼吸,连翘赶忙走到他身边,轻轻扶着他的手臂说:“许铸,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给我听着,一定不要认输,要撑住!你不是还要娶铃铛吗?”
许铸眼珠转动,终于将焦距对准了连翘,他似乎无力的笑了一下,用气声回道:“我,我恐怕,不成了,铃,铃铛,只能,下辈子。将军,你,你以后,不要,再这么,拼命了……”说到最后已经连气息都渐渐没有,两个眼珠也渐渐失去焦距,最后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连翘不甘心的又叫了两声,正在止血的军医伸手试了试许铸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颈间,叹息一声,默默的退到了一边。连翘不肯相信,自己伸了手到许铸的鼻端试了半天,却一丝气息也感觉不到,脑中一直绷着的那根弦终于烧断,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身上都睡的酸疼,连翘才慢慢的醒转,睁开眼看见青色的帐顶,她心中很是迷茫,想不起自己是在哪,是在紫霞山大营么?她努力撑着坐了起来,入目所视的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屋子,青色的床帐,床边有一把椅子,旁边的小几上有一碗水,余外再没看见别的。
还没等她回忆起什么来,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个人:“阿乔,你可醒了!”
连翘看清来人一愣:“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ps:
真不是故意在一百章写这个的……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城破
……
郑状元走到她跟前,先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然后扶着她靠在床头坐好,问:“你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么?要不要喝水?”
连翘点头:“有吃的么?我饿了。这是哪里?那天在临淄城门口,我看见你被人抓去了,是怎么逃出来的?”
郑状元将那碗水端过来给她喝,答道:“被一个旧识救了,我们现在在临淄城,元帅他们忙着追剿肖伯扬兄弟和安抚城内百姓,叫我跟铃铛好好照顾你。你先喝水,我出去找铃铛拿些吃的来。”
他说着话就出去了,连翘一时不及叫住他,心里却有许多疑问没解。已经进了临淄城么?几时进来的?是怎么攻破的?肖伯扬兄弟跑了?是谁在临淄城救了郑状元?叫他和铃铛照顾自己,那许铸……,许铸,思绪一下子回到那个瞬间,自己颤抖着手指伸到许铸鼻端,却再也感受不到一点热气,许铸……
连翘只觉得整个心脏都收缩疼痛起来,连呼吸都跟着变得艰难,她用手臂紧紧抱住自己,想缓解一下胸腔里的疼痛,却并没什么效果,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让她无助的闭上了双眼。
“将军?你怎么了,将军?”铃铛跟郑状元拿着清粥进门,看见的就是连翘无力歪倒在床上的情景,她吓了一跳,把食盒塞给郑状元,自己飞奔过去扶起连翘:“将军,你怎么了?”
连翘满面泪痕,缓缓睁开眼睛问铃铛:“许铸……”
铃铛一呆,眼中立刻跟着涌起伤痛,眼圈儿也渐渐红了起来,她努力忍着眼泪,答道:“他也在城里,元帅说一定要把肖伯扬捉到许铸跟前来祭奠他……”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连翘闭上眼睛,想把泪水都关起来,却无济于事,泪水一再的冲破眼睑奔涌而出,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带走她哪怕一丝的悲痛。许铸,那样优秀的年轻人,在她身边朝夕相伴三年多,从来都沉稳妥帖,没有人会想到。他竟然死在临淄城下。
铃铛看见连翘无声痛哭,自己终于也忍不住泪水,抱着连翘失声痛哭起来。郑状元走过来放下食盒。盛了一碗粥放在旁边晾着,然后就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人抱头痛哭,也不出声劝阻也不出去回避,就那样呆呆看着。
孟世爵和叶吹萝走到门外的时候,只听见里面一片哭声。两人对视一眼心下都是一惊,唯恐是连翘出了什么事,一起快步走进去,等看见铃铛抱着连翘痛哭的时候,孟世爵脑子嗡的一声,不及细想就奔了过去。从铃铛怀里拉出了连翘,待看清连翘脸上满是泪痕正在抽泣才松了口气。
“你们这是干嘛?哭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惊恐过后。心里难免有些怒气,孟世爵轻轻放下连翘,转头对铃铛凶巴巴的说道。
铃铛自觉理亏:“是我不好,看见将军伤心也没解劝,还跟着添乱。我只是,只是……”说到后面泪水又流了下来。她再说不下去,转头就飞奔了出去。
叶吹萝拉了郑状元一把,对孟世爵说:“元帅,我们去看看铃铛。”然后就硬把郑状元拉了出去。
孟世爵也没理他们,自己从枕边拿起了帕子给连翘轻轻的擦拭眼泪,连翘的眼泪一直流,他就一直擦,嘴里低声的安慰:“心里难受就哭吧,只是别哭的太使劲,你昏睡了好几天,也没怎么吃东西,只怕身体受不住,要不先喝点粥再接着哭?”
连翘不理他,只闭着眼继续流泪。孟世爵叹了口气,伸手把连翘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伸出右手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摇晃:“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们大伙都很难过。你放心,我已经查到了肖伯扬那厮的踪迹,很快就能把他抓回来给许铸报仇。”
怀里的人没有答话,孟世爵继续轻轻摇晃她,又叹了口气说:“也不知道我死的时候,你会不会也是哭的这样伤心……”话音刚落,胸膛上就挨了一拳。
连翘扬起满是泪痕的脸,瞪着孟世爵颤声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胡说的,我不死,一定不死在你前面,是我说错话了,好不好?”孟世爵看她神情凄楚,只觉心疼得紧,赶忙反口哄她,又拿了帕子把她脸上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