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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宏自然松了口气,只要藩王老实安份,他现在也并不想跟他们撕破脸。大臣们也放了心,在他们眼里,什么淮南王、荆东王,通通不如一个孟世爵的杀伤力大。咱们还是齐心协力的,研究一下怎么既能防住了他,又能用着他吧!
孟世爵似乎浑然不觉,对每一位大人都很友善,尤其对年长的更是十分尊敬,完全不似传闻中那个恶狠狠上门抄家抢人的强盗。于是乎,就很有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大人,想亲自教导教导孟太保,让他“迷途知返”,能够做一个忠心于朝廷、友爱于同僚的人。无奈孟世爵位高权重,每次见面不过打个照面他就走了,根本没机会跟他多说几句话,老大人们不免心中郁郁。
所以当孟世爵广发帖子邀请同僚饮宴的时候,众位大臣都争相前往,一来这是孟太保第一次宴客,不能不捧场;二来嘛,也可以借此机会拉近距离,大伙亲近亲近。
孟世爵很上道,不只请了大厨来料理酒席,还请了中都城三个最有名的戏班子来唱堂会,为了招待这次的客人,还特意又买了一批下人来。于是这一天还不到未时中,太保府门前就已经是一派车水马龙的景象,杨九和沈四接引客人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
这一次孟世爵邀请的多是京内高官权贵,在这些人里侍郎衔已算是低的。徐辽就在前厅帮着迎接客人,迎到了人就一路送进待客的厅里,孟世爵正在那里陪客人说话。中书侍郎陈懋一路跟着徐辽进来,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真是酸甜苦辣咸五味皆有。
这本是他亲家的府邸,里面宴客的人是曾经强抢了他女儿的恶贼,更是起兵造反的乱臣贼子。可如今贼人摇身一变,已经成为国之柱石,封了太保、安国公,朝中那些正气凛然的大人们好似全不记得这人曾做过的事了。而自己,迫于形势,居然也不得不登门来赴宴,还真是极大的讽刺!
孟世爵正低声和罗民、关慕羽交谈,眼角余光瞥见徐辽又引了人进来,他转头一看十分眼生,却也立刻站了起来相迎,徐辽抢先介绍道:“这位是中书侍郎陈懋陈大人。”孟世爵一愣,不由打量了一下陈懋,见他一身绛色常服,面上已有沟壑,颔下一把短须,仔细看和陈家栋有四五分相像。
陈懋先施了一礼:“参见孟太保。”见完礼也就势打量孟世爵,在新帝登基大典和几次大朝会上,陈懋也曾见过孟世爵,不过那时隔得远,只能看见身材体型,相貌倒看得不甚清楚。这次相距如此之近,陈懋才发现原来孟世爵长得如此英俊,面上又带着和煦笑意,全不似传说中的恶魔模样。
孟世爵已经回过神来,微微俯身回礼:“陈大人无须多礼,说来陈大人乃是长辈,该当小子给您见礼才是。陈将军为国尽忠,是我北境将士楷模。进京之后,我也曾多次想上门探访老大人,只是顾虑怕会惊扰到您,这才不曾去过。”
听见孟世爵提起长子,陈懋的神色更见抑郁:“多谢太保好意。犬子所做一切皆是分内应当,并无什么特别。想来易地以处,当时是太保守暨阳,也会与犬儿一样为国力战而终的吧?”
正文 第三十四章 宴客
……
“那是自然。不过陈将军能有此作为,还多赖有陈大人多年教导,以及连将军早年的点拨呢!陈将军为国力战不屈,连将军地下有知,必然也会欣慰的。”孟世爵说完面带微笑的看着陈懋。
陈懋盯着孟世爵看了半晌,徐辽见已经有人在张望了,就伸手拉了拉孟世爵,又请陈懋过一边去坐:“陈大人请这边坐。太保,刘大人好像在找你。”把两人分了开来。陈懋虽然顺势跟着徐辽走,眼睛却一直盯着孟世爵,和他对视很久,直到不得不转头为止。
孟世爵毫不示弱的和陈懋对视,等到他转了头,才嘴角含着一丝冷笑的回自己位置坐下。罗民看他和陈懋聊了一会,一时忘了陈懋是前定陵侯世子夫人的父亲,好奇的问:“孟太保和陈大人早前相识?”
旁边的关慕羽正端着茶盏细品铁观音的香味,听见罗民问的话眉梢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孟世爵挑眉看了罗民一眼,这老家伙是故意挑衅么?看他样子又不像,于是懒懒答道:“我在北境时曾与陈家栋陈将军略有交情,见了陈大人,自然要寒暄几句。”
罗民“哦”了一声,见孟世爵神色淡淡,也就没再与他交谈,转头和另一面的人说话去了。结果旁边的两个人正在小声嘀咕:“真没想到陈侍郎也来了,他跟定陵侯可是亲家,这太保府可不就是先头的定陵侯府么?不知心里是作何想法?”
罗民只觉如遭雷击,后背出了一溜冷汗,怎么就忘了陈懋和定陵侯府的关系呢?他只能装做没有察觉,权当刚才只是无心之语,僵硬着脖子不敢回头去看孟世爵。
宾客越来越多,厅内笑语喧天,徐辽看着差不多了,就站在角落对着孟世爵招了招手。孟世爵看见他的手势,就站起身来挂上笑容说:“诸位,酒宴已经备好,请诸位移驾这边入席。”说着手指向右边的门,请宾客们过去,众人自然多番推让,最后还是孟世爵引着左右相、中书令、御史大夫等先行,其后是各部尚书、侍郎等。
孟世爵特意选了正院正厅宴客,众人进去以后不免推让座次。他作为主人自然不肯直接坐了上座,便要请中书令吕衡上座。吕衡本是先帝及诸皇子的老师,也曾教过夏宏,只是年事已高,夏宏登基后加封了他为太傅,继续让他在中书令位上养老。
更巧的是,吕衡就是那想劝导得孟世爵迷途知返的老大人中的一位。他见孟世爵礼让,又自恃身份,推让了两回就顺势在左首上座坐了。众人看他居然真的坐了,一齐收了声,厅内诡异的安静了一瞬。孟世爵似乎毫不在意,又请罗民坐在右首上座,罗民如何肯坐?自己直接坐在了东向第一位。
他一坐下,关慕羽也不待孟世爵让,挨着他就坐了。他们俩一坐,别人就都明确自己的位子了,皆按着品级各自坐了。孟世爵也就没再纠缠,自己坐了右首上座。
于是太保府坐北朝南的大厅里筵开玳瑁、褥设芙蓉,管弦齐鸣、丝竹盈耳,开起宴来。
见众人都入席坐定,孟世爵举杯敬酒:“我孟世爵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祝酒的话,难得今日众位大人赏脸,一起光临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一杯水酒聊表心意,我先干为敬。”说着举杯一饮而尽,喝完还将杯子倒过来,抬手致意:“请。”众人自然都举杯共饮。
不一时几杯酒下肚,场面渐渐热络起来,孟世爵朝后招了招手,众人就听乐曲转换,一队舞姬自门外鱼贯而入,应和着乐曲,在厅内舞了起来。
吕衡趁空捏了杯子敬孟世爵:“孟太保如此盛情款待,老朽当回敬一杯,请。”跟孟世爵碰了一下杯,也是一饮而尽。孟世爵跟着喝干了杯中酒,又亲自执壶给吕衡倒酒。
“太傅何必如此客气,直呼我名字就是。”
吕衡摇头:“这可使不得,便是陛下也不曾直呼孟太保的名字。对了,不知孟太保可有字?”
孟世爵苦笑:“家父故去的早,我又无旁的师长,并不曾取字。不过我们行伍中人,有字也用不着,太傅只管称我名字,无妨。”
吕衡本想就势说赠给孟世爵一个字,不料他直接说用不着,一口气给憋了回去,只得说:“现今你要在京辅佐陛下,同僚们往来,有个字号称呼总是比较方便。我这里倒有个字不错,说给你听听?”
到这个地步孟世爵也只得装作很有兴趣的问:“哦?不知是什么字?”
“就是‘履忠’二字,你觉得如何?”吕衡笑呵呵的看着孟世爵。
孟世爵只想把手中酒泼这老家伙一脸,再把杯子砸碎了喂他吃下去,你他娘的这是想当面骂我不忠?眼下形势不适合发火,他只得勉强压抑,故作惊讶的说:“‘铝钟’?太傅是想让我做为陛下报时而鸣响的钟么?”
吕衡又被噎了一口气:“不不不,不是这两个字。”说着想拉过孟世爵的手,在他掌心写出“履忠”二字,不料孟世爵忽然看着西向“啊”了一声:“什么?”
他也沿着孟世爵的视线看过去,见徐辽正跟孟世爵比划着什么,孟世爵就对他说了声“抱歉”,招手把徐辽叫了过来。那两人背过身去嘀嘀咕咕,吕衡这里又有人来敬酒,一时就没再顾得上孟世爵。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孟世爵那里又有人排着队的敬酒,他竟再没能跟孟世爵说上话。
酒过三巡的时候歌舞散去,侍婢们取掉南面的门扇,露出院中的戏台,戏台上正是锣鼓齐备,只待开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