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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来援军呢？”孟世爵问。
李贵看程大兴沉吟不语，就接了一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众人都笑了，张明说道：“咱们兴野和蓟州还有兵力，只要能抓紧攻下来城，守城不是问题。若是北蛮人举兵来攻，咱们更可斩草除根！”
看来大伙都觉得胜券在握了，连翘面上微笑，问了一句：“谁愿做先锋？”
李贵和郑状元冲到了最前面：“末将愿往！”钱阿旺也坐不住了，“将军，让我去吧，我知道怎么放炮放的更好！”
连翘转头看孟世爵，孟世爵挥挥手：“先坐下，咱们先把攻城策略定了再说这个，我已经传讯叫如松和刘柱赶过来，等他们来了再定先锋人选。”李贵三个一听那两个也要来，顿时觉得希望小了许多，老实坐回去听主将们商议对策了。
几个人就着地图排兵布阵，议定了几种方案备选，一直说到了下午，在校场吃了午饭还又商量了半天，才起身回营地。回去以后连翘单叫了郑状元来安排细作们的工作：“尽快联系上清远城内的人，最近还有混进去的吗？”
他们混进去的方式一般只有一种：做俘虏。清远城内的百姓越来越少，有饿死的，也有被北蛮人虐待致死的，所以北蛮人出来劫掠的时候，看见女子或者青壮的劳动力都会捉回去，青壮自然是用来干活了。在连翘他们西去之前，他们的细作已经有四个混进了清远。
“有，我回来副队长跟我回报说，又有两个混了进去，不过来往传送消息还是困难。”他们的传讯方式一般是放风筝，或者燃烟，也有在城墙上做记号的（如果能被拉去修城墙或做其他的活），可是北蛮人也不傻，不会相信城内的人有闲心放风筝的，燃烟能传递的也只是安全与否，所以两边消息传递很费事。
这边有时会安排人上山，在象山上依靠树木的遮掩下达指令，里面接到消息了，也会燃烟以示，不过这样的时候也少，最初进去之前，连翘就已经把任务布置好了：一是暗杀，能接近北蛮的首领就实施，但以个人安全为先；二是煽动城内百姓的情绪，让他们不要习惯于被奴役，关键时刻能成为内应。
基本上进去的细作只要能完成这两点中的一点，连翘就很满意了。“好，你安排人传讯进去，让他们加快策反百姓。”郑状元答应了，见连翘再没什么事，也就出去了。
又过了几天，秦如松和刘柱到达，他们又聚在一起开了一次战前会，基本确定了进攻的策略，接着让秦如松返回兴野，孟世爵又给蓟州、归化和幽州下了进入战时的军令，命他们随时听候指令，接着命李贵为先锋，由钱阿旺辅助，先期带两万人去攻城。
同时命张明和刘柱率领后续的火铳队骑兵队和步兵，在北蛮人出城迎战以后，一举上前歼灭敌军。连翘和孟世爵则带着剩余的大军押后，程大兴暂时留下镇守暨阳，等待后续命令。
一切安排妥当，孟世爵特意选了黄道吉日，祭了天地武神，就命大军出发，一路出了城门向北直奔清远。事前细作和斥候的消息汇总回来，都说清远近日兵力减少了许多，许是北蛮人看他们没什么动作，各地春耕已经完毕，他们出来也没什么抢头就都回了漠北。
何况现在正是水草丰美的时候，大部分北蛮人就都回了漠北草原去放牧去了，城内只留下了惯常的守军，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料不到靖北军会在此时来袭的。
李贵和钱阿旺是先锋，一路毫不停留，极速行军，只用了三天就奔到了清远城下，彼时北蛮人才得知了有敌军来袭，连人数都还没弄清楚，就被拉开阵势的敌军轰了两炮。
北蛮人虽然惧怕大炮，可这不到一年的光景里，已经见识了好几次这番场景，也颇有些习以为常，以为中原人又是有什么别的企图，可仔细想想最近咱们也没人出去劫掠啊？他们总不会是真来攻城的吧？
这个猜测一说出来就立刻被首领嘲笑了：“就他们？还真来攻城？他们有那个本事早就收回这清远城了！不用管他们，等他们不放炮了，咱们寻机出去偷袭！”于是北蛮守军都很淡定的藏起来，任凭底下用各种话骂阵，伴随着炮声隆隆，就是不理。
中路军张明他们是缓缓而行的，要等李贵那边的消息，他们不能行的太快，而后面的连翘和孟世爵就更不用说了，每日除了听战报就是下棋。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北蛮人还真沉得住气，第一天愣是没出来一兵一卒邀战。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攻城（一）
……
“这样我反倒放心了，可见他们城内就是守军不多，不然以北蛮人的脾性，早冲出来了。”连翘放下了一粒炮，“不出来就继续轰，清远的城墙撑不住的。”
李贵钱阿旺的想法和连翘一样，他们列好了阵排好了班，一共五门大炮，每个时辰放两轮，中间看心情偶尔再加一轮。这俩人特别坏，专门赶着饭点放炮，他们在后面一边吃干粮一边看着墙头的人在炮火中龟缩，心里觉得特别的愉快。
好容易到了晚上，北蛮人看着来敌已经开始扎营，没有要强攻的意思，也放了心，心说先前送出去的信并没求援还是对的，这帮南蛮子哪像是来攻城的样子啊！主将看着晚饭这顿炮已经放完，城下也把炮车推了回去，就让人换了班，硬拉了民夫上去补城墙，自己叫了属下一边吃饭一边商议事情去了。
李贵和钱阿旺也吃饱了饭，看着扎营完毕，天一点一点黑下来，有斥候来报，说张队长他们已经到了据此五十里处扎营，只待他们的消息。俩人琢磨半晌，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吩咐整军，又让人把炮车推上前，还推的比白日更近了一些，接着一声令下，又开始对着城墙轰了起来。
北蛮守将气的要死，他这里正计划着等夜深了，来敌放松警惕渐渐睡去的时候，要带人出去偷袭，哪想到这群王八蛋居然没等他们出去就来夜袭了呢？他带着人顶着炮火赶到城头，寻了个位置往下看，身边属下就来拉他走：“将军，这里呆不得，南蛮子这次挨得近！”
他跟着属下离了城头，沿途看见城头上死伤甚众，心里怒火滔天。叫人点了三千兵马，就要出去拼命，属下自然拦着他，其中一个主动请缨：“将军，他们大炮隔得近，末将从城门出去，反打不着，让末将去探探他们虚实如何？”
“好，给你五千精兵，不要恋战。只去探探虚实，也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别叫这帮混蛋再放炮了！
那将领领命去了，不一时点齐了人马。在南城门处集结，趁着对方放炮的空当，打开了城门，那将领带着人就冲了出去。
李贵这边看着城门徐徐打开，就挥手命炮车后退。自己带着早已经准备好的精兵严阵以待，等北蛮人到了射程之内立刻放箭，一时万箭如蝗齐飞，又有马儿的哀鸣响彻夜空，李贵手一挥，下令迎战。自己亲自带着人就冲向了敌军。
这一战进行的并不久，北蛮将领见对方阵容严整，军力又几倍于己。带着人跟李贵他们交战了二十几个回合以后就带着人想撤回去，李贵锲而不舍，率领属下急追，城墙上的守军看见他们靠近就放箭落石，李贵他们的马没有北蛮人马快。又被这下耽搁就又落后了些。
钱阿旺带着人接应李贵，也带人往城上射箭。不过清远城墙极高，虽然被炮轰塌了些许，还是射上去的不太多，李贵到底没追上敌军，他到了城墙底下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上了。
李贵只得带着人回去，他一路要躲城上的弓箭和大石，心里难免窝火，回到炮车跟前以后，让人推着向前，自己亲自点了引线，又对着城墙轰了一回才罢手，回营地里休息去了。
北蛮将领本来也还打算趁着李贵他们歇息，再出城去偷袭的，可是远远看着城下的敌营往来巡逻毫不松懈，最后也只得放弃，回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李贵起来连脸都没洗，就让人继续去轰城墙，没想到没放几炮，有一门炮就炸了膛，还伤着了离得近的人，他份外窝火，命营里兵士都吃了饭，又再放了两轮炮，趁着敌军还无措的时候，就叫架着云梯开始强攻。
北蛮将领昨天被炸了一天，今天已经有些麻木，早上听见炮声也没理，先吃了饭，才召了众将来议事，城头上就来人报说南蛮子架云梯攻城了。北蛮将领赶忙带着麾下将领直奔城头，亲自督战，可是他们应对有些缓慢，等城墙上诸人就位以后，有些靖北军的士兵已经顺着云梯爬了上来。
李贵在城墙下督战，钱阿旺则带着冲车直向前冲，要去撞开城门，城墙上因为有人已经攀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