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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情蹙眉,“什么提亲,都什么时候的事了,龙山上杨锦深回来那天我不是都跟顾渊闹翻了?之前说提亲的事自然不算数了。”
梅香惊讶地瞪眼:“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是说上次侯爷去余杭办事之前。那时候你们不是见过了吗?”
“他什么时候去余杭办事的?”
楚惜情问,她怎么觉得自己跟她是在鸡同鸭讲。
梅香愣了下,“小姐不会忘了吧?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你不是之前跟侯爷见面了吗?就是上个月啊,半个月之前的事了吧?”
“我半个月之前什么时候见过他?”楚惜情蹙眉。
梅香楞了下,开什么玩笑,她居然说不知道?
“小姐。你到底在想什么呀?就是十来天前那天晚上,侯爷来了见你一面,第二天我还问你怎么心情这么好,我以为小姐是高兴的。当时侯爷不是说等回来就提亲吗?”
楚惜情愣怔起来,她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错愕得看着梅香:“你说他那天晚上来见我?”
难道那天晚上不是她在做梦,居然是真的!
她以为那天晚上自己是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中,那天晚上她和顾渊两个人互诉钟情,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争吵也没有纷争,美好地不可思议。
那天晚上他们说了什么,似乎顾渊说让她等他回来娶她?
从来没有说什么情话的顾渊跟她说“我心悦你”这种表白的话,他跟她道歉,说了许多的话,最后告诉她他要去办点事,过几天就回来娶她。
楚惜情的脸色一瞬间精彩纷呈,她深吸口气,忽然觉得一切都那么荒谬可笑。
原来那天晚上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怪不得顾渊会说她是不是反悔了这种话,原来他是认为那天晚上他们已经和好了。
可是楚惜情却以为那天是在做梦呢!
“我以为那天晚上是做梦。”楚惜情的声音低的像是在梦呓。
荒谬的梦。
怪不得之前梅香总是跟她说顾渊怎样怎样,说他回来提亲的事情,可是楚惜情却以为是为顾渊说好话而没有当回事。
她以为顾渊很久没有理会她,且对她不闻不问,但事情显然不是如此,在顾渊看来起码不是如此。
也许那天晚上她不很清醒,做出来的事情也有些幼稚,她真的以为是在做梦,暴露的是她真实的心绪,对他的感情,有些话甚至是他清醒时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梅香眼睛顿时瞪圆了,开什么玩笑,她以为是在做梦!
梅香觉得太阳穴有些疼,老天爷,这是多大一个误会啊!
“这么说小姐你一直以为那天是做梦,以为侯爷对你不闻不问,所以误会他了是吗?”
“……”楚惜情抿着唇脸色难看起来。
梅香忍不住敲了敲自己脑袋,“怪我,都怪我没有早点问清楚的难怪之前小姐不乐意提侯爷,我以为你是还生气,没想到……所以小姐你跟侯爷因为这事吵起来的吗?”
楚惜情深吸口气,她苦笑起来:“不关你的事那天晚上我的确不很清醒,顾渊可能是误会了,如果清醒着,怕我跟他就没那么和平,恐怕又得吵起来。”
梅香忍不住说起来:“可是侯爷真的没有对你不理不睬的啊,他一直很上心的不是吗?”
楚惜情没有回答。
昨天她说了一些话,一些话是有些过分了,侮辱了他,他的确谈不上对她不闻不问。
可也谈不上多热情,他离开她不是一两回,信也没有,消息也没有,她难免会多想,尤其在上次误会还没消除的情况下。
——第一更。
☆、风云聚
他昨天晚上对她做的事又岂止是过分。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楚惜情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心中就有愤怒在不断地堆积。
“小姐要不要去找侯爷说清楚?”
楚惜情收紧了手臂,摇头道:“不必了。”
没有这个必要。
她昨晚跟他之间闹得如此不可开交,再见面,她都不知道怎么去见他。
现在她也不想去见他。
让她再去看他的冷脸吗,她做不到。
梅香欲言又止,可看楚惜情的样子,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跟着楚惜情先回去。
回到楚家,老太太把楚惜情叫了去。
“惜情啊。”老太太打量她一眼:“唉,你可憔悴许多,这些日子也实在是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楚原现在还在牢里,我又怎么睡得着呢。”
老太太叹了口气:“别这样了,我听你爹说了,京城那边的消息下来的话,大概就要定下来了。现在也查不出更多的消息能够救楚原。咱们——”
她抹了抹眼角:“怕是要做好准备了。”
这事情不同一般的杀人案,涉及到朝廷争斗,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太子殿下和信王如何交涉,并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
楚惜情沉默片刻,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会放弃的,祖母,我不能看着楚原坐牢。”
老太太怔了怔,拉过她的手道:“好孩子,别这样,人力有时尽。你爹肯定也不想你弟弟出事,可是这情形不离,若是,若是想让楚原保住命,就不错了。”
楚惜情敛眉,“祖母,可曾想过没法子的时候把楚原弄走。”
老太太面色微变,她看了看四周,明白楚惜情说的什么意思。
不是没有人逃走背井离乡的。
可那样做,楚原就再不可能回来了,甚至以后要过的日子也是要提心吊胆。
被朝廷通缉,这样的日子真的好吗?
“你为他着想,暂时不要想这种念头,这只会害了他。”
楚惜情微微一笑答应了,那眼瞳深处却潜藏着幽幽的寒光。
如果事情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她宁愿走这么一条路也决不能看着楚原去死。
她宁愿他背井离乡,也要他保住性命。
而他们的命运全都寄托在上面那两个未来王朝的可能掌控者。
此刻,帝都正是一片烟雨迷蒙。
七月流火的季节,这样一场雨,让这古城金陵笼罩在一层迷蒙的烟雨中,盘踞的钟山在雨幕中青黛如雾。
金陵城的大街小巷都被雨水洗涤一新,濯濯澈然,信王府里,信王正大笑着举起酒杯:“来,诸位,为本王贺,满饮此杯!”
坐下门客谋士纷纷举杯畅饮,大笑着恭喜。
“恭喜殿下,又下一城,此次太子殿下失算失策,被陛下训斥得狠了,若非是内阁几个老家伙给他说情,怕是真要赶去跪宗庙,那样的话,就怕他太子之位不保。”
坐下谋士之一满眼得意。
信王本生得豪迈,此刻更是意气风发,一扫前些日子的颓丧。
“呵,我那兄长,懦弱无能,如此之人如何能坐掌我大景天下?父皇英明天授,自然看得穿他那小人行径。”
“这次太子保不住他那小舅子,怕是东宫太子妃须跟他闹个不休,太子妃可不是吃素的,他那软耳根,怕不被太子妃捏下来?”
旁边一个摇着折扇的中年谋士戏谑地笑着,惹来信王的玩笑:“徐麟,你好大的胆子嘲笑我兄长家事。若被我那嫂子听去,怕赶来先拧断你的耳朵!”
众人哈哈大笑。
信王不得不得意。
“这次徐国公家的小子有功啊,多亏了他,可惜啦,这么年纪轻轻的被太子爷那小舅子给撞死了。徐国公就这么两个儿子,大儿子还身体文弱,现在死了个小的,陛下能不震怒吗?之前太子还妄图给他那小舅子求情,说他战功赫赫。啧啧,难道徐国公就没有战功吗?”
信王说的便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徐国公家的儿子徐泾跟太子的小舅子赵斌赛马,谁知道徐泾中途落马,不甚被赵斌的马踩中,没拖多久就死了。
这下事情闹大发了。
太子妃的娘家赵家也是国朝武将出身,太子妃赵氏更是将门出身,太子在东宫的威严还没有太子妃厉害。
这赵斌是赵家新一代最出色的孩子,很早就跟着长辈打仗,是赵家将来最出色的将才。
赵家既然是太子妃的娘家那自然是铁杆的太子一党,这自然跟信王不对付。
赵斌早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赵斌跟徐泾两人因为口角之争竟而引发赛马,谁知道赛马的途中却发生了意外,徐泾的马突然发癫把人摔下来,导致赵斌的马踩踏了徐泾,徐泾不治死亡。
出了这样的事,明明事前说了生死不论,但是群议汹汹,导致太子一方处于弱势。
太子不可能不管赵家,也不可能不管小舅子,更不能一句话不说不去援救,不然的话所有跟着他的人都要寒心了。
而不管他救不救,都要得罪徐国公府了。
结果皇帝陛下震怒,虽然是意外,但是有人证明赵斌马术超群,完全来得及躲开的,说他是故意为之。
查来查去,赵斌因为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