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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情——”
顾渊画了一张又一张,那模样早在他心间镌刻,只是手中的笔难以描绘心中的人,终究,他停下了笔。
思念在心中满溢,相思始觉海非深,他终明白古人之思,这思念仿佛入骨绵密的丝线,缓缓地把他刚硬的心撬开了一道缝隙,密密麻麻地纠缠,再也无法分开。
因画画,他越加思念她,很想立刻就赶回去见他,拥她入怀。
等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提亲,让她正大光明地属于他!
天色渐晚,烛光下男人刚毅的面容因染上了相思和柔情而显得柔软许多,那样的目光,哪个女人能够承受。
这般的铁汉柔情,只因一个女子而生。
而此刻,天涯明月共此时,同样的月下有同样的人,在这月色下,楚惜情坐在桂花树下的藤椅上,望着头顶那轮明月。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楚惜情静静地看着天幕,心中百转千回,石桌上放了桂花酒,楚惜情自斟自饮着,清香的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这酒味醇厚,楚惜情饮了几杯,香腮染上红晕,她托着腮,朱唇微启,鬓云欲度香腮雪,似醉非醉地哼着歌。
这样的夜,这样的月,思念在心中满溢,她的心中不由得想起某首歌。
她轻声的哼着,梅香端了鲜果来,听到楚惜情唱歌,却是未曾听过的曲调。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梦里……”
什么?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梅香听得迷糊,但却觉得这歌儿很是动听,透着淡淡的伤感和执着。
主仆二人就这么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唱一个听,月色如银,这温柔的月光仿佛海洋洒满了天地,轻柔地抚摸着每个人。
“小姐,你醉了。”
楚惜情眨眨眼睛,慵懒地摇摇头,“唔,我才没醉呢。哈,梅香你知道吗,我不是这里的人,你知道吗,那个月亮上什么都没有,什么广寒仙子——”
——还有一更哦,撒花。
☆、哪来的广寒仙子
梅香心里一跳,忽然觉得自家小姐像是看也看不清,随时会羽化而去一般,慌忙捉住她的手臂:“小姐你醉了,都说胡话了,咱们回去睡吧。”
楚惜情呵呵笑着,“我才没说胡话呢。”
梅香上前扶起她:“月亮上肯定有广寒仙子的,小姐别说梦话了。”
她说着喊了红玉一起来要把楚惜情扶回去。
“哪来的广寒仙子啊,阿姆斯特朗都上了月球了,那里只有空旷的土地,没有月宫和嫦娥。我跟你说,我可是来自几千年后……”
红玉眼皮一跳:“小姐这是怎么了,说什么呢?”
梅香蹙眉,她也被楚惜情的话说得心头直跳,总觉得这事儿不怎么对劲。
她是亲眼看着楚惜情长大的,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小姐,可是这一年来的小姐似乎变了不少,似乎跟以前比大不一样了。
她还是那个她,习惯爱好都是一样,可她就是觉得不同了。
曾经梅香认为这是因为楚惜情长大了,想法不同了,可是现在小姐在胡说什么?
什么几千年后来的?
梅香不会相信这种说法,她想着,是不是小姐撞邪啦,否则怎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呢?
楚惜情似醉非醉,被两个丫头扶去睡了。
梅香忧心忡忡地跟红玉商量要不要请个道长看看驱邪。
红玉比较谨慎:“这话可不要随便说,若是被人知道,还以为我们萧家怎么了呢。这样,也许小姐指示说梦话呢,你想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梅香喃喃自语。
可就算她再夸张,也绝对没有想过这种的事情来。
“肯定是我想多了。”
第二日楚惜情昏昏醒来,觉得头有些痛,那桂花酒喝着后劲颇大,楚惜情现在觉得有些不适,梅香上前给她端了解酒茶,楚惜情喝了,蹙眉道:“什么时候了?”
“刚过了辰正,小姐可要多睡会么?”
楚惜情摇摇头:“一会起来吧。”
都日上三竿了,总不能还赖着不起来。
梅香服侍她起了,状似无意地说道:“小姐,昨天晚上你喝醉了,还说胡话呢,说什么月亮上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嫦娥和月宫。”
楚惜情一怔,“我还说了什么?”
梅香偷觑她一眼,小声道:“您还说您来自几千年后呢。”
楚惜情蹙眉,她揉了揉眉心,苦笑道:“真是喝醉了呢,看了个话本,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梅香噢了一声,没有再提。
她其实没看到小姐看什么话本,可既然楚惜情不说,她也装傻不提。
楚惜情摇了摇头,以后得少喝酒才是,免得醉了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
好在她穿越来时是孩童,很多习惯习性都是家人熟悉,未曾改变,若是突然变化太大,那岂不是糟糕至极。
楚惜情想到这儿,便暗暗警惕。
吃了饭,碧柳来报:“小姐,那张家大夫人又来了,昨日来了点了几个箱笼大致看了看,清扫一番,今日就要清点取物。”
“唔,你去瞧着,仔细记下,看有什么不对的。免得她闹什么幺蛾子。”
“是,奴婢知道的,倒是五小姐也去了呢。”
“嗯,若出了什么事,五小姐那你照看着。我已经跟她说了。”
楚惜情起身准备去中院见家里的管事,管事婆子处理府中一天的事务,她每日也是繁忙,只不过分担了些给卢氏,好轻松了些,仍然有许多事需要她处理。
加上楚惜颜要出嫁,要准备嫁妆,这些日子都不得闲。
楚惜情这边厢去了中院处理中馈之事,不过半个时辰功夫,碧柳那边派了个小丫鬟过来。
“大小姐,张家夫人在那闹事呢,说是大夫人的嫁妆箱子少了些东西。”
楚惜情挑眉,眸光陡然变得冰寒,一旁正准备回事的婆子顿时瑟缩了一下。
她摆了摆手:“下去吧,说吧,怎么回事?”
待那婆子离开,小丫鬟这才道:“说是刚刚清点嫁妆的时候,发现大夫人的私房箱子扫了不少列在单子上的东西呢,张家夫人便不高兴了,说是要查清楚。”
楚惜情哼了一声,旁边伺候的红玉蹙眉道:“还真是出事了,小姐您看?”
“既然要闹事,怎么能不去瞧瞧呢?”说着楚惜情起身,“去看看,这会子怕是祖母也知道了。咱们楚家可不是那等会偷儿媳妇嫁妆的人家。”
楚惜情自去了大夫人的院子,这院子自从大夫人离开便没了主人,只几个丫头粗使的收拾一番。
大夫人平日藏着嫁妆等物的小库房都是上锁的,里面的东西怎么会被偷?
楚惜情还未进门,便看到外面张家带来的几个丫头婆子在高声议论着,说楚家偷了嫁妆,说楚家如何没良心把儿媳妇的东西偷走了。
楚惜情冷声哼了一声,“闭嘴!”
那些张家婢女自看到一身冰寒的楚惜情,顿时噤若寒蝉。
“我们楚家的事,还轮不到张家来管。”
楚惜情大步走了进去,果然看到小库房那里聚着些人,这些人也瞧见了楚惜情,正在跟卢氏吵闹争执的刘氏顿时转头看来,高声道:“好啊,外甥们来了,你来说说,这没了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楚惜情大步走来,见陪同在此的王妈妈脸色难看,卢氏气得脸色涨得通红,一边的碧柳更是一脸不忿,旁边正小透明似的楚惜梦满脸惊慌,地上摆放着些开着的箱笼,还有些宝册。
楚惜情扫了一眼:“您这是什么意思?没了的东西便该问母亲,她这些年总不可能一件嫁妆都没用过,是否被母亲用掉了也未可知。大舅母这是怀疑我们楚家吞了东西不成?倒让我瞧瞧是什么好东西没了?”
卢氏一旁帮腔道:“就是,谁知道她用去什么东西,怎么倒来怪我们家?”
刘氏哼了一声:“没了的可不少,我拿来的单子自然是你母亲亲手给我的最新的单子,当然是该有的东西都应该在这里。可是现在好多东西都没了,却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要看吗,这宝册你拿去看——”
楚惜情看了眼那箱笼,见箱笼里面落了不少浮沉,箱笼表面也是有些黯沉,这是红木,时间越长越是如此。
“少了什么?”
碧柳说道:“舅奶奶说少了一根七宝珊瑚簪子,一根碧玺石手串,一串南海珊瑚,一串南珠项链,还有些其他玉石物件不一而足。”
“对,没错,这些可是要给我惜颜外甥女准备的嫁妆,现在没了,让我如何处置?我可是赔了这张老脸才过来的,现在要是没有把事情办好,还怎么去见你母亲?”刘氏咄咄逼人:“我看着些东西一定是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楚惜情没有理会刘氏,问道:“所有的箱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