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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喜欢我。柳裴然,你不懂我,我没有,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她的声音暗哑了起来,眸中有些晦暗不明的情绪:“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美好的人,相反,我还有很多阴暗的一面。若有一日你亲眼所见,或许会厌恶我。不要轻易说誓言,在你没有把握的时候对女子说是不负责任。也许你还不明白誓言是怎么一件残酷的事情,我不喜欢听到誓言。”
她起身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是你的美玉,我只是个沙砾,柳裴然,你是个好人,找个配得起你的姑娘吧。”
她转身离开了,空留一个呆愣错愕不解的柳裴然和满室的空寂。
直到她走远了,柳裴然才反应过来。
他握紧了双拳,心情也有些激荡。
“我不是空口说誓言。”
他轻声呢喃,声音飘荡开来。
从窗口望去,可见这古城风貌,柳裴然矗立许久,直到程昱回来。
“怎么样,刚刚说得如何?”
柳裴然回眸看他,目光坚定:“继之,我想迎娶楚家小姐,回头修书回京,光明正大地提亲。”
程昱先是一怔接着就上前大笑着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好小子,好样的。只是不知道柳伯父他肯答应吗?”
“他也没有反对,只是在考虑。只要我坚持,有志者事竟成。”
“这话说得好,只是楚家小姐呢?怎么我听说杨家那边——”
柳裴然摇头道:“杨家没提亲,说不定事情有变故。”
惜情,我不是说大话之人,既然你不信誓言,我却要你亲眼见证这誓言。
他不想放弃,骨子里的倔强让他在此刻选择了继续,也为后来之事添加了许多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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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楚惜情这边出了茶楼,沉默以对,一路上一言不发。
众丫鬟都不知道出了何事,纷纷给梅香使眼色。
梅香是在门口守着的,隐隐听到了几句,知道事情是跟柳裴然有关。
这小丫头便在心中想道,姑娘这桃花还真是够旺的,这闹腾的可是厉害,也不知道最后能够花落谁家?
楚惜情心不在焉,一路上都差点几次撞到树上,等回了楚家,她脸色才好了些子。
本来是想去找二叔楚敬讨论些事情,却是忽然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宝娟特地到门口迎了楚惜情,说是老夫人请她过去。
待到了荣寿堂,楚惜情忽然察觉到气氛很有些诡异。
这进门的宴席正厅里面除了祖母之外,还有张氏。
而此刻张氏抬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深深带着些冷意和几分莫名其妙的嘲讽,居高临下的同情。
楚惜情按下心中惊异,给祖母和继母见礼。
老夫人叹了口气,伸手招呼她到跟前罗汉榻上一起坐。
“惜情啊,你这孩子向来是好的,祖母和你父母都会给你好好安排的。”
----下一章是神马呢,能猜到么……
☆、楚惜情家中闻婚变
楚惜情见状,压下心中惊讶,问道:“祖母,这是?”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叹道:“方才钱家大夫人来了,由你母亲接待的。”
“哎,惜情,这事儿真是杨家太过分了,他们竟使他舅家的人来说,说是这门亲事不能成了,说是杨世子现在已定亲了。”
楚惜情一震,瞳眸收缩,心中一片茫然。
杨锦深定亲了?
那个之前信誓旦旦说要娶她的人,转头居然就定亲了,如今,却是来悔婚了么?
“实在是过分了,怎么能这般不守信用?”老夫人气哼哼道:“那什么杨家的嬷嬷就不要再去寻来,看得碍眼得很,难道我楚家的女儿还配他家儿子不起?之前根本没听那杨夫人说儿子定亲的事,怎么回去突然就定亲了?”
张氏眼底眉梢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看着楚惜情叹道:“钱夫人说是武昌侯在夫人省亲的时候在京里给儿子订了亲,我家惜情人品相貌都是好的,自然不会配不上,这般着实过分。好在此事也只是双方有个口头说法,并未小定,将来再给惜情选个好夫婿便是。惜情啊,你也别多心,只说这事儿是有些遗憾,大抵是天意。”
张氏眼巴巴地想瞧楚惜情的热闹。
可是见楚惜情只是越发沉默,这会子欠身一礼道:“女儿一贯都听父母亲和祖母的。既是不成,祖母也不要生气,是天意也好,命定也罢,惜情也不怨他。”
“好孩子,苦了你了。”老夫人心疼地把孙女搂进怀里,“祖母一定给你选个好亲事,绝不让你受委屈。”
楚惜情低眉敛目:“孙女不想嫁,只想陪在祖母身边孝敬祖母。”
“你啊,别说这气话了。下个月是你及笄,这还早着呢,总能选到可心的。”
张氏见楚惜情没有丁点儿自己原先想的伤心失落表情,甚至表现得过于平静,没瞧着热闹,见她跟老夫人腻歪,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瞧着刺眼。
便皮笑肉不笑地挥了挥帕子道:“娘,我这先去处理点事儿,听说惜情今天生意不错啊,这丫头也真是能干,将来管家也肯定是好。”
虽然说之前楚旭跟张氏闹了矛盾,因此上还要打发了张氏身边的人,不过张氏斡旋一番,留了些心腹,其余人打发了,楚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可能真的在后宅太不给妻子难看。
只是这些日子,却是从不在张氏这留宿,只去小妾那里,尤其是柳氏那里去的次数最多,把张氏恨得牙根直痒痒。
她这会功夫除了更恨楚惜情,又忙着跟柳氏斗法,也是忙得很呢。
楚惜情听出了她的话外音,这是在讽刺她哪怕再有能耐会赚钱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给嫌弃悔婚?
楚惜情淡淡道:“母亲过奖了,总不如母亲操持家务的本领高,还要跟母亲好好学习才是。”
张氏呼吸一窒,这边儿老夫人便不耐烦道:“你忙去吧,我这边有话跟惜情说。”
张氏这才僵着脸退下了。
出来见门廊下面挂着的画眉鸟正在欢叫,张氏正心烦,一抬手打在上面,没好气地骂道:“你个扁毛畜生,乱叫什么,再叫你也是个上不台面的东西!”
门前打帘子的小丫鬟唬得脸色煞白,见张氏走了才松口气,问宝娟道:“姐姐,夫人这是怎么啦?”
宝娟哼了一声:“指桑骂槐呢这是,你少问不该问的。”
这边老夫人留了楚惜情,说了会子安慰的话,又叫她且放宽心,回去好好歇歇,不要想这些烦心事,到时候下个月给她置办个盛大的十五岁生日。
楚惜情但只称是,过了会子老夫人倦了,她这才退下。
出了门,见梅香正在廊下与宝娟说话,楚惜情只淡淡地吩咐宝娟几个进去伺候祖母,遂带着梅香回湘园。
“姑娘,这是怎么了,奴婢听宝娟的话音,似乎有什么不对。”
梅香心中有些奇怪,尤其此刻她感觉到自家小姐的神态虽无异常,可自小伺候她,多少能察觉得出她此刻情绪极度不稳定。
“也没什么,就是杨家使人来说,杨锦深跟人定亲了。”
楚惜情面上淡淡的,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
梅香大惊,“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样呢,明明之前——”
见楚惜情越发沉默,梅香心中实在心疼,又气又恼,眼圈儿红了,为啥姑娘要遭这种事儿?
明明之前已经在议的婚事,忽然间就黄了。
明明当初杨世子也对小姐很好,分明是动情的,怎么才别离这些日子,忽而就背弃承诺,要跟别人定亲了?
“姑娘,您别伤心,看开些。”
楚惜情平静的语调仿佛远在天边:“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伤心的。”
等回到湘园,绿萝端了铜盆过来请楚惜情净手净面,楚惜情还很平静地把手放进铜盆里。
直到手伸进水中时,一股刺痛的感觉传来,她翻开手,却听到旁边丫鬟的惊呼:“姑娘的手怎么了,哎呀,指甲都劈了。”
楚惜情这才看到掌心掐出了几个血红印子,左右手几个指头的指甲有的受损折了,有的劈了。
梅香忽然哭了起来:“姑娘,怎能这般为难自己?”
楚惜情有些茫然,直到看到那劈裂的指甲,上面横亘的伤痕仿佛一道裂痕划过心口,本来麻木潜藏的感觉一下子涌了出来,十指连心,隐隐的疼痛,不刻骨,却是闷痛。
直到此刻,先前一直被她隐在心底的情绪一下子翻滚激荡起来,心中有些钝痛,像是伤口再度撕裂开来。
“哭什么,拿了剪子,指甲也是长了,总不方便。”
楚惜情在一边坐着,梅香眼中带泪,旁边红玉碧柳都唬得慌张,不知道是出了何事,这时方才醒转过来,拿药膏的拿药膏,拿剪刀的拿剪刀。
等红玉拿了小剪刀要给楚惜情剪指甲,楚惜情道:“都剪得短短的,以后也总提醒我剪了。”
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