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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你……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只是她认为,她给了我最好的,却从不问我是不是想要。很多很多事她不愿意告诉我,私自做决定……她对我很好一直很好……”訾槿想笑一下,好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平日里爱做什么?”
“绣花、煎药、教训我、送我上学、站在太平轩外等我回去、做我爱吃的糕点,对我笑的时候很舒服,对我耍赖的时候很无奈,对我说话的时候很温柔……天冷的时候,给我缝制最暖和的冬衣,天热的时候给我煮薄荷水,太子欺负我的时候,她会自责会哭泣,总是责怪我看野书却从不强迫我看别的书,总是责怪我制药不务正业,却偷偷地跑去御药间帮我找材料……”
訾槿怔在原地,以前从未想过这些。鱼落平日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爱做的事,所有的喜好所有的生活,都围绕在自己身上。她总是柔柔地,笑的风清云淡,却将所有的丑恶,瞒在自己的世界之外。自己却猜测她、怀疑她、甚至抛弃了她。
訾槿猛地一惊,迟钝地发现独孤郗徽在套自己的话,她警惕地看向独孤郗徽。
独孤郗徽眼眸低垂,拿起箸夹起手边的菜肴,优雅地放在訾槿的碗中:“两日未曾进食,吃点吧。”
訾槿此时才注意到,桌上摆满了各色的菜肴,每盘均是精致无比,比月国皇宫更甚。但訾槿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一方面是为了鱼落,另一方面却是对独孤郗徽不甚放心,最主要是胸口钝疼得厉害。
独孤郗徽似是看出訾槿的顾虑,夹起桌上的菜,每样吃了一小口,然后看向訾槿。
訾槿硬着头皮随意地吃了两口,放下了手中的箸,低下头去,暗暗地警戒,生怕独孤郗徽再施美人计。
两人各怀心思地坐在亭中,侍女将一桌菜肴都撤了去,放上了几盘更为精致的点心。
微风抚过,远处的荷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訾槿终是按耐不住,偷偷地打量着独孤郗徽的神色。只见他安逸地靠坐在亭栏边,微风将他随意的发髻吹得有点凌乱。他的眸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是一片沉静的美好。
他为何总是打听鱼落,当初西乐无缘无故地毁了他的脸,他要打听也是打听西乐啊。按他对容颜的在乎,应该不会对自己这般礼遇才是啊……莫非她是鱼落进宫前的青梅竹马?不像啊,他好像不知道鱼落的名字也不知道鱼落的长相,虽然如此,但也能看出他对鱼落确实不一般啊。
“她对你真好。”独孤郗徽似是自言自语,似是说给訾槿听,“你说我若放出风声,你在我手上,她会……来救你吗?”
訾槿愣在原处,会救吗?自己走得如此决绝,鱼落此时不知落到了谁的手中,怕是自身难保吧。
“你喜欢鱼落?”訾槿不确定地问道。
“喜欢……什么叫喜欢?……想起她的时候我的心空空的……很多次以为自己死了,心里却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活着,生不如死……你知道这种感受吗?”
独孤郗徽的神情悲绝欲泣,居然让訾槿有一种狠莫名的负罪感。
“我已将你在我手中的消息,放了出去,她若对来救你,自是万事都安,若她不来,我也已将你的去处想好了。这几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怎么你的。”瞬间,独孤郗徽神色冰冷异常。
訾槿被独孤郗徽瞬间的转变,吓得一哆嗦:“那……万一她来不了呢?……我是说,假如她被人软禁了,身不由己……再说那日我走的时候……”
“如果你当初没有下药,谁有机会毁去我的面容?谁有机会羞辱于我?万一她不来,你也莫要想着离开了……看这片花塘美吗?夏日,它们会开出大片大片纯净的荷花,想知道我用什么养花吗?”独孤郗徽眯着双眼,口气如情人间的呢喃,却让人毛骨悚然。
訾槿机械般地转头,看向荷塘中茂盛的荷叶,摇头连连:不带你们这样吓唬人的。
“带她下去吧。”独孤郗徽茫然地望着远处的荷花,叹息道。
訾槿浑身冷汗,逃跑一般地跟在侍女身后。快出花园之时,訾槿鬼使神差地回头,只见独孤郗徽依然靠在原来的地方,侧着脸望着远处。他的身影被远处的斜阳,拉出了一个长长的弧度,异常的萧瑟。他双眸紧闭,好看的眉拧在了一起,神情异常的凄哀。消瘦的身影在亭中摇摆着,似是要随风而去一般,让人不禁从心底怜惜。
烬阳公子:疑似被鱼落抛弃的可怜虫,长期憋屈,导致心灵扭曲。
善意指数:百分之五。恶意指数:百分之五十。变态指数:百分之四十五。
事实:自恋异常,因为不明原因或人对脸有超乎常人的执念。括号,此张绝世容颜因自己被毁。
总结:这个倒霉孩子。
评估:万一留不住小命,希望留个全尸。括号,不过分吧?
风槿如画 倾情一世 恨爱难懂 再入轮回 竹者无心 初入江湖多波折(三)
章节字数:10073 更新时间:08…07…12 09:44
自那日后,訾槿被软禁在这座宅院内。
虽说是软禁,但只要不去外院,无论她做何事都无人过问。因此,她总爱在无事之余四处乱逛,每每走到宅院外围,都会暗自观察外院的部署和防备,为伺机逃跑做准备。
天气慢慢暑热起来,訾槿胸口上的伤,因刻意隐瞒而乏人过问,越加地疼痛起来,除了每日的晚膳要与独孤郗徽共进之外,已基本上很少吃东西。
独孤郗徽白日里极少露面,但只要是晚膳时间,便会出现在訾槿的院落。两人一起吃饭,却很少交谈。饭后,独孤郗徽许是会在此坐上一坐,但时间都不长。訾槿很想打听打听外面的消息,曾暗地里找过楼烁,但楼烁的忠心度与内疚度不成正比,故而害她每次都是无功而回。
訾槿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碗中的米饭,恨不得一口饭能嚼上半个时辰。她时不时地抬眸偷看独孤郗徽,今日的独孤郗徽眉头微微拧着,吃得也是甚少。訾槿暗自猜测,独孤郗徽是否为这些时日,鱼落的毫无动静而忧心,却不敢主动开口询问,生怕惹怒这喜怒无常的人。
訾槿胸口实在是闷疼得厉害,硬着头皮吃下了半碗米饭后放下碗,目不斜视地盯着桌上的饭碗,心中暗暗祈祷,独孤郗徽赶快吃完赶快走人。
独孤郗徽见訾槿放下了碗,顿了一顿,接着吃着碗中的米饭,却也不动桌上的菜肴。訾槿暗奇怪,平日里偷偷观察,独孤郗徽并不爱吃饭,挑食挑得厉害,是个彻彻底底的肉食动物,今日这是怎么了?
“今日的饭菜……也不合胃口?”独孤郗徽放下手中的碗,拧着眉问道。
“还好。”訾槿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饭碗,回道。
“我收到了的消息,她已动身,朝这边赶来。”
“噢。”訾槿的声音并无多大的情绪起伏,但心中已是波涛汹涌。她从未想过鱼落会来救自己,当初舍弃之时,自己忘记了旧日的种种情谊,只想着她如何如何地欺骗自己。如今自己身陷险境,她却还愿前来,让自己怎不内疚?怎不羞愧?
“在她来之前……你,不能死。”独孤郗徽话毕夹起一块豆腐,放入了訾槿的碗中。
訾槿怔怔地看着碗中的豆腐,心下明白独孤郗徽,为何每日的晚膳一定要跟自己一起吃了,敢情以为自己很少吃东西,是在绝食。真亏他想得出来,自己怎么就没想出来呢?
独孤郗徽见訾槿盯着碗中的豆腐愣愣出神,却无动嘴之意,心中大为恼怒。自己已是屈尊给她夹菜,她还想如何?的49
訾槿虽未抬眸,却也很感到周围的气场,瞬时的改变。她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再次拿起箸,皱着眉头夹一块豆腐放在口中,一点点地嚼着。
独孤郗徽不自觉地扬了扬眉,接着吃起白饭来。
訾槿抬眼看到桌上的饭菜,愣住,只见满桌子的饭菜,全是些蔬菜豆腐之类的,竟无半点荤腥:怪不得今日的他一直吃白饭。自己多日来与他吃饭,从未见过他吃过一根菜叶,早是知道他挑食已挑到变态的地步,如今换了全部的菜谱,怕是以为自己喜欢吃些清淡的,才换下满桌的鱼肉。
訾槿垂下眼眸,感觉胸口疼痛加剧,呼吸都不顺畅。她伸出手去,犹豫了一下,夹起桌上的一棵青菜,又停顿了一下,悄然无声地放到了独孤郗徽的碗中,然后迅速地收回箸,低下头佯装忙碌地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