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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弦面色一冷,稍显失望,侧首吩咐边上的赵贤去找画师,末了,又转眸看向宋成,沉声道:“你还是先说吧,为何人没有搜到,结果还将众兵士搞得死伤无数?”
宋成一惊,叶炫也是一惊。
只不过,叶炫担心的是,锦弦的前半句,找个画师过来,那个女人会是叶子吗?
昨日见她,倒不像是背心中过暗器的样子,但是,衣服遮着,谁也说不准不是,样子是可以强装的,就像他昨日不是也背心受伤,在她面前,他不是也未露半分痕迹?
还有一个担心是凌澜,不知道在他将黑墨故意弄到凌澜身上之前,这个男人不知有没有见过凌澜,毕竟这之前,凌澜杀了那么多的兵士,如果见过,
tang他或许也会让画师画出来,到时,锦弦问起,他又该如何说?
而此时宋成的顾虑是,锦弦的后半句。
为何人没有搜到,结果还将众兵士搞得死伤无数?
他犹豫着,要不要将认错人那件事讲出来?
如果讲出来,那岂不是告诉这个帝王,所有的伤亡都是因为他的误认造成?
如此一来,别说论功行赏了,怕是要治他失职之罪,得不偿失。
可是,如果不讲,又能找个什么事由呢?
而且那些村民保不准乱说,到时,传出来,又岂不是欺君之罪?
忽然,他想起什么,眸光一亮。
有了。
“回皇上,我们拿着那张画着背影的画像去源汐村搜查,有村民说,这个背影好像他们村里殷大夫家里的一个女子,而且那个女子以前不是他们村的。”
锦弦眼波一敛,似是又来了兴致。
宋成继续:“我们怕人跑了,就直接包围了殷大夫的家,那个女人听到风声躲起来了,我们就故意抓了殷大夫,放话威胁那个女人……”
宋成顿了顿,他自是不会说,将那个大夫吊起来依旧砍断胳膊的事。
“果然,那个女人受不住威胁就出来了,我们看她的背影,虽然换了衣袍,可跟画像上的女子至少有八分相像,而且,如果不是她做贼心虚,她作何要躲起来,既然躲,说明肯定有问题,所以,我们才认为,她就是我们要抓的那个人。”
“结果,这个女人竟然冒充自己是当今的皇后娘娘,还让我们带她来见皇上。。。。。。”
宋成的话没有说完,锦弦已是“噌”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
“你说什么?”
宋成一惊,虽说冒充皇后,是大逆不道,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这个帝王的反应会是如此激烈。
看来,他做对了。
将这茬儿说出来,他就不怕这个帝王怪他误认了。
因为,他是替他除害。
而边上的叶炫,一颗心却是大起大落。
如果说自己是皇后,难道不是叶子,还是皇后没有死?
“你再说一遍!”锦弦沉声吩咐宋成。
宋成颔首:“那个女人跟我们说,她是当今的皇后娘娘,我们自是不信,她说,让我们带她来见皇上,天子龙颜岂是一个乡野女子想见便能见的,我们更是没有理她。”
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抬头。
见帝王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宋成连忙垂下眉眼,一手心的冷汗。
“然后呢?”帝王沉声,声音微嘶。
“然后,我们就更加确定这个女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不然,也不会冒着忤逆之罪想要冒充皇后脱身,为了确认其身份,我们检查她的背,我们要找的那个女人背上被暗器所伤,如果她背上有,那就是铁板钉钉、证据确凿!”
“既然已换了衣袍,衣袍一遮,你们如何知道有是没有?”锦弦沉眸,眸色深深。
“所以,卑职让那个女人将衣袍脱了。”宋成急忙接到。
锦弦跟叶炫闻言,皆是一震。
正值盛夏,只穿单衣的季节,这一举措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
“然后呢?”锦弦咬牙,一字一顿。
“然后……”宋成顿了顿,他自然也不会将自己对那个女人动手动脚之事说出来,“然后她的背上并没有伤。”
锦弦眸光一敛:“所以,你们认错人了?”
还未等宋成回答,他又接着冷声道:“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伤可以做假,不伤也可以做假?”
叶炫跟宋成又都浑身一震。
同样,叶炫在意的是第一句,‘伤可以做假’,因为他背上的伤便是,许是做贼心虚,竟隐隐觉得锦弦就是暗有所指。
而宋成在意的是后一句,‘不伤也可以做假’,原本他还在想,用刀子划破人家背心的事就不说了,毕竟太暴。力血腥,影响自身
形象,可见帝王心思缜密至此,他就不得不道了出来。
“回皇上,卑职也听说过,传闻高超的易容术,可以将有伤变成无伤,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卑职用匕首划开了女子的背。”
叶炫听得寒毛一竖,锦弦亦是瞳孔剧烈一缩。
“结果呢?”
“结果……”宋成低了低头,抿唇默了默,才道:“结果也并未易容,然后,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男人,非常高强的武功,救走了这个女人,并且杀死了我们很多兄弟……”
一边说,宋成一边再次偷偷抬眼睨帝王脸色,却见他凤眸微微一眯:“一个男人,武功高强?”
末了,也不等他说是,就倾身自龙案上取过一个画轴,“唰”的一声抖开。
“可是这个女子?”
宋成抬眸望去,画上一女子亭亭玉立、风华万千,当女子绝美的容颜入眼,宋成惊得下颚都快要掉了下来。
可不就是她。
“是,是,是,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冒充当今皇后娘娘!”宋成的头点得就像是鸡啄米一样。
看来是个惯犯。
如此一来,他也是有功劳的。
锦弦冷冷一笑,有猩红爬上眸眼,缓缓垂下长睫,大手不徐不疾地将画像卷起,置在批阅奏折的案边,再次转眸看向宋成,并绕过龙案,举步朝他走过来。
“你说这个女人冒充皇后,还让你们带她来见朕,你们火眼金睛,将她的阴谋识破?为了万无一失,确认她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你们让她当众脱。下衣袍检查后背?恐其易容做假,你们还用刀子划破了这个女人的背?是这样吗?”
锦弦一边说一边踱着步子。
宋成不敢抬头,只见金丝银线龙头靴在其面前站定,还有一截明黄龙袍的袍角轻曳。
“是!”他颔首。
“抬起头!”帝王骤然沉声命令。
宋成吓了一跳,不知帝王何意,惊错将头抬起,就看见帝王脸色铁青,眸色猩红,薄薄的唇边一张一翕,森寒的声音从喉咙深处迸出。
“让叶炫叶统领告诉你这个女人是谁?”
叶炫一震,宋成一惊。
心中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叶炫抿了抿唇,沉声,一字一顿:“此人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啊!
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宋成耳边炸响,宋成愕然睁大眸子,脸色瞬间白如死灰。
怎么可能?
这时,门口骤然传来女子清润的声音:“皇上……”
随声而入的是女子袅袅婷婷的身影。
是贤妃铃铛。
许是没想到殿内还有其他人,贤妃怔了怔,旋即便对着锦弦略一鞠身:“皇上有事要处理,臣妾就先不打扰了,臣妾等会儿再来。”
说完,便转身退出。
宋成还在刚才的那一句话里没有回过神,怔怔看着铃铛离去的背影,骤然瞳孔一敛。
是她!
“皇上……。”他转眸急急看向锦弦,可锦弦却并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明黄衣袖一扬,大手五指摊开,重重击向宋成天灵。
“竟然敢这样对她,找死!”紧随帝王嘶吼之后的是“嘭”的一声重重的闷响。
头骨破碎的声音。
宋成甚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瞬间声息全无。
殿里的宫女太监都吓坏了,一个一个脸色煞白如纸。
叶炫在边上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锦弦堪堪收起掌风,五指缓缓合拢,紧紧攥在一起,骨节“咯吱咯吱”作响。
唇角噙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他凤眸一眯,眸中跳动着浓烈的猩红和寒芒:“看来,她没死,他也没死,他们都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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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厢房
鹜颜站在床榻边,静静看着榻上躺着一动不动的男人,眉心微蹙。
男人身上的伤已经包扎过了,衣衫也已经换上了新的,脸上的墨汁已经尽数清洗干净了,显得一张脸尤为苍白,眼睛轻轻阖着,眼窝处的两团青灰也甚是明显。
鹜颜低低叹出一口气,转身,正欲离开,门却被人轻轻推开了。
康叔走了进来。
鹜颜顿住脚步,康叔一直走到她的面前,站定,对着她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