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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夜逐曦,眉宇深凝,一脸忧色,衣发翻飞间,步履如风,越过熙熙攘攘的宾客,连跟锦弦这个帝王行礼都顾不上,就径直快步往锦溪那边走。
蔚景眸光微微一敛腴。
看来,他们兄弟两人已经换回身份了。
凌澜做回夜逐曦。
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大厅里面,大厅的一角,辟了一处是专门奏乐的地方,那里就方才那几个乐师在,毫无意外的,不见凌澜。
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夜,凌澜到她房里,一声不吭,然后,照旧被她识出来时,问她的话,他扮了多年,无人识出,她如何一眼就知道是他?
是啊,她如何一眼就知道呢?
她也不知道答案。
就是那种感觉,她说不上来。
微微怔忡间,听到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循声望过去,就看到凌澜已经走到了锦溪的面前。
“公主怎么了?”
一边弯腰将锦溪抱在怀里,一边沉声问向边上的秋蝉冬雨。
“奴婢也不知道,公主本来坐得好好的,起身的时候,就突然晕倒了。”
“康叔,快去请大夫。”
将锦溪抱起,凌澜吩咐边上的管家康叔,康叔作势就要离开,却被锦弦止了:“朕已经命人去宣太医了,应该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
“多谢皇上。”凌澜面色凝重地对着锦弦略一颔首,抱着锦溪就准备回房。
骤然,一声女子的惊呼声突兀地响起,划破所有的喧嚣。
“啊!血。。。。。。”
众人一惊,凌澜顿住脚步。
蔚景亦是一怔,站在人群中,随着众人的目光循声看过去。
惊呼之人是冬雨。
只见她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一个方向,吓得话都说不完全:“好多血,公主。。。。。。公主在流血。。。。。。”
所有人一震,齐齐看向被男人打横抱在怀中的女子。
女子今日着一身粉色的云锦裙,因为被男人抱着的动作,裙裾的下面很清晰地落入众人的视线。
赫然一片殷红浸染,落在淡粉的底色上面,就像是怒放的蔷薇,触目惊心。
众人大骇。
凌澜垂眸看到这一情况,脸色一变。
锦弦更是快步上前,“怎么回事?”
蔚景亦是心头一颤,脑子里瞬间有千百个念头一晃而过,想要抓住却是一个也没有。
这时,一个太医和两个医女在赵贤的带领下,急急而来。
众人连忙纷纷退至两边,给几人让出一条道。
几人见到锦弦,作势就要行礼,被锦弦衣袖一扬,止了:“快看溪公主。”
康叔见状,赶紧让人将偏厅里的矮榻给抬了过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凌澜将锦溪轻轻放在上面,大手更是体贴地拉了薄毯盖在她的身上。
末了,退到一边,让太医诊脉。
太医撩袍坐于矮凳上,轻挽衣袖,小心翼翼地搭上锦溪的皓腕。
凝神静探。
全场所有人亦是屏住了呼吸。
偌大的厅里,声息全无。
蔚景站在人群中,略略抬眸的瞬间,清晰地看到凌澜快速地瞥了一眼鹜颜,因鹜颜是背对着她这边而站,看不到脸,故也不知道她做出了什么样的反馈。
这时,太医脸色凝重地站了起来。
tang“怎么样?”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急急问道。
一个是锦弦,一个是凌澜。
太医对着锦弦略一躬身,语气略显沉重道:“回皇上,溪公主是滑胎了。”
滑胎?
所有人一震,包括锦弦,包括凌澜,包括鹜颜,也包括蔚景。
“你说什么?”
凌澜犹不相信,上前一步逼近太医,沉声问道:“你说公主是滑胎?”
那样子,那样子似乎差点要抄了太医的衣领。
太医有些被他吓到,微微后退了一步,颔首:“正是!
“可是,可是……”也不知道是震惊,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反应不过来,凌澜“可是”了半天,才可是出一句话来,“可是,我怎么不知道?”
锦弦瞟了他一眼,皱眉问向太医:“可还保得住?”
“对,快,快救孩子!”凌澜似乎才回过神来。
太医摇头叹息,“已经没用了,胎儿已滑出,救不了了。”
锦弦脸色一白,凌澜身子一晃,边上的康叔见状,连忙伸手将他扶住。
“你再说一遍……。”女子虚弱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是听得人心头一颤。
是锦溪。
不知她几时竟是已经醒了过来。
“太医……。你刚才说什么?本宫让你……。再说一遍!”锦溪脸色苍白如纸,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她伸手,想要拉太医的袍角,被边上凌澜的大掌裹了手背。
“公主……”
锦溪微微一怔,缓缓抬起眸子,怔怔看向凌澜。
四目相对,锦溪瞬间就红了眼眶:“二爷,他说什么?”
凌澜垂了垂眼帘,默了半响,才哑声道:“我们的孩子。。。。。。没了。。。。。。”
“不可能!”他的话还没说完,锦溪骤然嘶声将他打断,“这不可能!”
“不可能……”她摇头,难以置信地摇头,目光缓缓移动,一一看向众人的脸,凌澜的、锦弦的、夜逐寒的、太医的。。。。。。
每一张脸都写着凝重。
眼中晃了很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的嘴里却依旧哽咽着振振有词:“不可能……孩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滑胎……这不可能……前几日刘太医刚给本宫诊过脉……胎儿很好……。怎么可能会突然滑掉?”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凌澜声音沙哑得厉害。
边上的锦弦更是眉宇皱成了小山:“是啊,平时见你芝麻绿豆大的事都咋咋呼呼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听你讲?”
“我……”锦溪红着眼睛看向凌澜,“我是想给二爷一个惊喜,本也打算在今日生辰告诉二爷的,谁知道……谁知道……”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泣不成声,忽然,她似乎想起什么,猛地反抓了凌澜的手:“二爷,一定是有人陷害,一定是,不然,好好的,怎么会这样?肯定是有人害我……”
凌澜微微拧了眉,没有吭声,边上的锦弦倒先开了口:“太医可查得出滑胎的原因?”
太医正吩咐完两个医女去准备止血和调理的药。
见锦弦发问,又连忙上前:“回皇上,虽然溪公主体质较弱,可能会自身滑胎,但是,那样的滑胎,事先必然有症状出来,不会突如其来,看现在如此迅猛的样子,应该是药力所致。”
药力所致?!
太医的话,如同平地惊雷,在众人的耳边炸响。
什么意思?
也就是被人下药,是吗?
也就是如锦溪所言,是有人故意陷害是吗?
天!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连公主的胎都敢害?
锦溪闻听此言,彻底不能淡定了,抓着凌澜的手哭得死去活来,“二爷,你听到了吗?是有人陷害,有人害死了
我们的孩子……。”
凌澜轻轻拍着她的手,一边安抚着她,一边沉声命令边上的康叔:“速速给我去查!”
一直未发一言的夜逐寒,哦,不,鹜颜,也出了声:“多派些人手,一定要将此人揪出来!”
“是!”康叔领命而去。
锦弦更是气愤到了极致,眸光一敛,冷笑:“竟还真有如此不怕死的人!”
末了,又吩咐赵贤:“去,将相府所有的人都叫到大厅来,一个也不许少!”
“是!”赵贤亦是领命而去。
厅里的众人低低压抑的唏嘘声一片。
蔚景看着这一切,心里面早已经滋味不明。
很乱,乱做一团。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锦溪竟然也怀孕了。
其实想想也是,她跟凌澜不过三次,确切的说,他释放在她体内的也就两次,她不是也怀上了吗?
而人家是夫妻,大婚也有那么久了,怀上孩子还不是正常。
只是,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巧得让人觉得讽刺。
她们两人竟然一起怀上。
锦溪是他的妻,而她是他的大嫂。
所以,她的孩子不能留,是吗?
所以,他那般决绝地说打掉,是吗?
她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怎样?
那种在同一刻得知自己有了骨肉,却又失去了的心情。
该是痛的吧?
或许没有。
毕竟薄幸如他,骨肉亲情于他而言,或许什么也算不上。
要说骨肉,她腹中的也是他的不是吗?
垂眸,弯了弯唇,微微苦笑,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忽的一闪,她猛地想起一件事来。
凌澜会医不是吗?
刚才他为何不用?
锦溪晕倒未醒,而且看他急切担忧成那样,正常情况下,他不应该是一进来,就立即检查锦溪怎么回事吗?
而他没有,只是将锦溪抱了起来,甚至见锦溪大出血,都依旧只是抱着她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