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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色的披风落在我的脚边,我如梦初醒般从布库诺怀里钻出来,“对不起,我先去换身衣服。”说着,低着头急急地跑开了,心里暗骂自己脑子秀逗了!
回到卧房,布库娜还在蒙头大睡,我粗鲁地扯掉她身上的被褥,“快起来!”
“阿宝黛,我身上不爽利,胸闷的很。”布库娜皱着眉头,蜷缩着身子,喃喃道。
我这才发现布库娜面色呈现不正常的潮红。“你等着,我这就去叫碧纾敏!”
见着布库娜躺在我的床上,只微微皱了皱眉便也没有说什么,上前搭了搭脉,“没什么大碍,只是水土不服罢了。”
看来把脉还真是一门学问。
“我这就去开些药来。”在我面前碧纾敏从来都是以“我”自称,后来听布库娜解释我才知道原因,心下对碧纾敏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在胡族,医官不是官,而被称为神的门徒。传说很久以前,胡族出了一个青年,他毕生的追求就是救死扶伤,解人于病痛的折磨。当时世人皆传依莲山(胡族的圣山)上的老神仙法力无边。于是,他便孤身一人前往依莲,在山上长跪不起,希望神仙能出来见他一面,将救死扶伤之术授予他。见年轻人心诚,老神仙动了恻隐之心,但是救死扶伤之术若用的好能悬壶济世,若用到邪门歪道上,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老神仙要年轻人答应他三个不,不仕不富不婚!
只有如此,人才能没有牵挂,两袖清风,不被外界诱惑,不被他人所胁迫,做个真真正正的医者!
问题来了,年轻人就算有幸长命百岁又如何,到他驾鹤西去的一天,芸芸众生要如何?
他苦恼了很久,终于想到了两全的办法。一方面他云游四海,救死扶伤,另一方面他又暗中寻找和他有着相同志向的年轻人,将其收为弟子,但同样的,他的弟子也必须要遵守三不原则。长此以往,医官便久而久之地成为了这类人的代称。这个官字绝非摆设,胡族只有正规的医者体系才被授予官字。法律条文里还有“伤医官者抵命。”这样的规定,为的就是保护医官的生命安全,让他们能顺利的完成他们的使命,不至愧对九泉之下授予他们医术的师父。
每每想起,我越发能理解布库诺因着我质疑碧纾敏那一回对我的斥责,同时曾经对碧纾敏人格的怀疑倒是显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第十章 宝黛
“既然你身体不适就不要进宫面圣了,我应付得来。”
布库娜听我如是说,急着强撑起来,“不行,我要去,我一定要去!”
对她表现出来的固执我本不甚理解,可细想,这个计划她也是一直参与下来的,如今想看看结果也属情有可原便不再反对。
“我这就起来!马上替你好好打扮打扮,让晋隆的凡夫俗子们瞧瞧,什么叫仙女下凡!”布库娜倒是马上行动起来,匆匆爬下了床。
“停!停!停!”我赶紧拦住她,“我对这里的胭脂水粉过敏。”
我可不愿阿宝黛白净的皮肤遭受非人的折磨。
“阿宝黛,你真美!”布库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朝她露出灿烂的笑靥,而目光潜意识里转向了窗台的铜镜上,精致完美的瓜子脸上镶嵌着深蓝色宝石般的大眼睛。把这种小学时用来形容洋娃娃的比喻句用到这里,虽然老土却非常贴切。微卷的黑发不细看倒与晋隆女子无异。阿宝黛的身高有1。65上下,就算不跟同龄女子比,她也算是高挑的,在加上她身无几两肉,身形越发显得高了。纤细的腰肢尚不足盈握,白老色鬼的诗,“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用在此处无差。
胡族贵族服饰的织物颜色以暖色为多,尤其以黄红为主,间有棕色与褐色。女性服饰与晋隆宽衣博带式服装,有很大的区别。裙装至膝,下配皮靴,行动起来甚是灵便。
我选择了水红色的衣服,翻领,对襟,窄袖,锦边。腰间系有革带,革带中还有若干条小带下垂。这种样式的革带叫“蹀躞带”。
胡族女子对头发的处理也全然没有晋隆那么麻烦,可以就这样披在双肩,更多的是编上十来个小辫子。我仔细地编了一个大麻花,发尾用一根红绳系住。最后不忘戴上丝巾。
布库娜傻傻地看着我,想指责我的不是,但却没有哪里不是。我知道她希望我能大肆打扮,而如今我这样草草了事着实让她不满意。
“要是细细打扮起来,丑八怪也会有几分颜色。化妆是为了弥补不足,遮丑用的。”我开导她,“都说人靠衣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忽视她高高撅起的嘴唇,我拉着她走出了卧房。迎面碰到了布库诺,只见他头戴貂皮冠;上身穿左衽、窄袖合身的短袍襦;下身着裤;腰间系有革带;带的一头装有带钩。腰带上还饰有一把别致的弯刀。这是一把没有杀气的刀,似乎死在它的利刃下是件美事。脚上穿着皮革制成的长靴。真真英气逼人。
“啧啧啧,阿宝黛说的没错,果然是人靠衣装啊!”布库娜围着布库诺前后左右转了个遍。
见我也瞅着他看,布库诺颇为局促。我狡黠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腰间的弯刀取下,“归我了!”说着,急急地跳开恐布库诺追我夺回弯刀。
布库娜神色微变,但却没有出声。想是她也觊觎这把美丽的弯刀不得,心下有些不痛快吧。
布库诺倒是个爽利之人,他淡淡地笑道,“公主要是喜欢,只管拿去便是,又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我想布库诺也不是会反悔的人,便细细地将弯刀端详了一遍,越看竟是越爱不释手了,“这把刀没有名字吧,以后它就唤宝黛!”
宝黛…宝黛…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这个巧合在若干年后,我依然会在某个午后想起,拿着宝黛的手微微颤抖,心隐隐作痛。
或许冥冥之中真的存在所谓的天意。
第十一章 谒见
龙浩派来接我们进宫的马车较之胡族的马车小了许多,真真如一婉约美人,让人瞧着便是享受,这才是我印象里的马车,想当初我看着蒙古包般的大马车(胡族对代步的车,统称为马车)时,不由要为拉车的骆驼叫屈,太虐待动物了!
坐在马车里,透过纱窗,外面各式各样的小摊位上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布库娜疯了般嚷着这个好看,那个没见过,我心里也是雀跃不已。京城的人自然多是官家子弟,对我们一行身份特殊的人并不亲近,马车所到之处,大家都自然地避开,当然也不乏好事者,朝着隐隐透明的纱窗往里张望。
七弯八拐将近半个时辰,我们一行人才到达皇宫。灰瓦青砖,素雅浅淡,本是极平常的,但此刻却硬生生地被读出了等级森严的味道。我嗤笑。
换了软轿,我的身子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伤口可能由于颠簸,要开裂了,我只觉得胸口是越发痛了。我咬了咬牙,撑过去就没事了。
“请公主下轿!”尖细的嗓音传来让我不适更甚,强撑着身子缓缓下轿。布库娜小脸绯红,对着皇宫东瞅西瞧,哪有半分胸闷的样子?我摇了摇头,脚下却是一软,身后人将我纤腰一带,我不由往他身上靠了靠,险些跌倒的我回头对布库诺善意地一笑。
“可是伤口开裂了?你的脸色不是很好。”布库诺焦急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没事。”说着便挣脱了他的怀抱,一步一步慢慢走上台阶,额上的汗水到底是泄露了我走得辛苦。
“阿宝黛,我扶着你吧!”说着,布库娜跑了上来,定是布库诺的吩咐,否则布库娜神经如此大条之人定不会留意到我的异样,我心下一暖。
“宣胡族使臣!”“宣胡族使臣!”
……
此起彼伏的公鸭嗓子让我不由生厌。
大殿名曰紫宸。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中相轮火焰珠顶,宝顶周围有八条铁链各与力士相连。殿前两明柱各有金龙盘柱,殿内为梵文天花和降龙藻井。殿身的廊柱是方形的,望柱下有吐水的螭首,顶盖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殿柱是圆形的,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连接,龙头探出檐外,龙尾直入殿中,实用与装饰完美地结合为一体,增加了殿宇的帝王气魄。
“参见皇上!”布库诺单膝跪地,而我则淡淡地福了福身子,做了个晋隆内命妇的礼。
“这便是老屠列勇家的孩子吗?”一个威严的声音从玉阶之上传来,“令尊的治世之才朕也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