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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得你。”张起灵微微点头,听不出是喜是怒。
“那敢情好啊。看来你那家族遗传病不像吴邪说得那么严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我和你是在新月饭店认识的。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哪,你看你还是一副好皮囊,我还算是保养的不错。至于吴邪嘛……?”
解雨臣巧妙地故意在张起灵的弱点处停顿了一下,果然张起灵的神色就变了变。他抿了一口清茶继续道:“就我们三个人比较一下,你看吴邪是不是老得比较快?”
解雨臣没给张起灵问答问题的时间,自顾说道:“不过你刚回来也没多久,今天也是你回来后我第一次和你见面。我估摸着你也不知道,要不我跟你说说?”
解雨臣比划着自己的左手腕:“你注意到吴邪的手腕没,整整十七刀伤口,听说那是自残来着的。嗯,还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我就不说了,男人嘛,总要有点伤。更不用说干我们这一行的了,能捡条命回来已经阿弥陀佛了。”
“对了,还有重要的一处。”解雨臣打了个响指,不假思索:“吴邪喉间的伤疤最醒目,你肯定注意到了。不偏不倚正好在喉咙处,要我说下手的人可真够狠,一招致命。唉,可惜那时候我们都不在他身边,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活下来的。”
解雨臣的嗓音本就清澈灵动,描叙起来栩栩如生。再者他又故意想刺激张起灵,说起伤心事,无比哀怨愁苦,七分真情流露三分渲染铺垫,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果然话音刚落,他就瞥见张起灵表现出了少有的不安。他的目光越来越吓人,冰冷的眼刀下如果是寻常人的话估计早就跪下了。
解雨臣倒是不理会张起灵探寻的目光,耸耸肩膀无奈道:“你别看我,用眼神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会那样。你要知道,沙海这场围城之战的所有部署都是吴邪计划的。要用的素材在哪里,棋局什么走向,棋子怎么用都在他这里。”解雨臣用食指点点自己的脑袋道。
解雨臣满意地看到张起灵的脸色越来越差,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看了眼手机没有最新的事情要汇报,又道:“都说人老了吧,你看我这记性,话题又跑偏了。刚才还跟你说着吴邪有没有变老的事情,差点又扯到当年那场血战了。其实这也由不得我,那几年我都是跟着吴邪做事,不知不觉地就养成了他那脑洞十八弯还有爱跑题的坏毛病。言归正传,你到底发现没?”
张起灵脸色很不好看,当年他孤注一掷地想要保护吴邪,却没想到最坏的最不想的事情都发生在吴邪身上,连最后破局的事情都是吴邪完成的。
这十年他不知道吴邪怎么过来的,他无法参与进去,无法与吴邪感同身受,无法护他周全。他很遗憾,在吴邪受伤的时候,在吴邪最需要他的时候,在吴邪差点为他而死的时候,他不在,他竟然不在。他恨自己,整整十年,他都没办法陪伴吴邪甚至将他置身于苦难绝望之中。他错过的太多,让吴邪承受的也太多太多。
“我不知道。”张起灵捏捏眉心,嗓音暗哑,无奈作答。他头一次想要回避这样的问题。
在他与普通人相比的漫长岁月中,十年只不过弹指一瞬间。但是作为普通人,作为当年在青铜门前分别的花样年华的吴邪,这十年太珍贵也太可贵。而他竟然将这人生的黄金阶段都付诸于他的身上。
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变老,更何况是这最青春的十年。吴邪变没变,老没老,张起灵心里最清楚不过。他本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享受着这样美丽的年华,却为了两个家族的秘密赴汤蹈火,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去为他解开连他都无能为力的谜局。
记忆中的愣头青、天真无邪、吴三省的大侄子和他年纪相仿,头脑灵活,活泼开朗,笑容灿烂。可现在陪在他身边的人看上去却比自己显老。
张起灵对此并不介意,纵使天真不在,他却依旧是他的吴邪。可是如今他后半辈子的安稳是吴邪拿命换来的。他如何也不想承认吴邪是从那样的十年中走过来的。
孤独孑立,十年沉浮。
解雨臣嗤笑一声,看来他的刺激还是有点效果的。他反问道:“不知道?”人人都说解雨臣有颗玲珑心,张起灵这样回答的缘由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了然于胸地摇摇头道:“真是难得,堂堂张家族长连这个也不敢承认,说出去也不怕道上的人笑话。其实你用不知道来自欺欺人也无所谓,你可以换种方式用正常人的逻辑思维想想。”
解雨臣捏起自己手背上的皮肤对张起灵道:“你看,就拿皮肤来说。过了十年,吴邪便老了十岁。皮肤开始松弛,会有眼纹和颈纹,哪还会像你这么白嫩。然后免疫力开始下降,身体器官功能开始衰退。从弱冠之年一下子就过了三十而立,时间过得多快你不是不知道,三四年眨眼间就过去了,马上就要四十一枝花了。你看小半辈子就这么过去了。”
解雨臣语重心长地哀叹道:“人生就像一场戏,曲终人散只是迟早的事罢了。你还有好些年头可活,而吴邪也算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咯。”
好一句人生入戏,戏如人生。
衰老是人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发的过程。连张起灵也不得不承认,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吴邪当然也在变老,当年的青涩如今已经被成熟所取代。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成熟男人的沧桑与魅力。
张起灵看着一脸严肃的解雨臣,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将天花板盯出一个洞,也不想听解雨臣说了什么。但是解雨臣自小便与吴邪认识,更在沙海一役中并肩作战。作为吴邪的至亲朋友,他才是见证吴邪成长的人。
解雨臣一手托腮,看着对面的张起灵与吴邪思考时越来越像的脸色忍不住笑了一下:“吴邪背地里叫你闷油瓶你知道吧,今天你话是没说多少,表情倒是比以前丰富。平时说什么你都没反应,从我进门开始只要说到吴邪,你的表情就会变化一下,看来吴邪在你心目中果然不一样。”
解雨臣又看了看手机,心里估算了一下时间:距吴邪回来的时间不多了。
解雨臣不满地哼了一声,挑了挑眉。吴邪以后便要与这活了三位数的张起灵过一辈子。不管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还是站在家人的立场上,他不能也不愿干涉吴邪的决定。
当一个人带着沉睡几千年的秘密,一次又一次从恨意中走出来,努力忘却那种远古的仇恨的时候。你只能希望他能够重新拾起最初的自己。你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带着最纯真的心活着。
活着,活下去。
而这时候如果能有一件事让他开心,你便不会拒绝也不想拒绝。你只能希望他好,一步一步地更好。
只要吴邪好,便别无他求。
解雨臣心里对张起灵总是有一分不满的,这种心理估计就和父母知道自己女儿有了男朋友一样。解雨臣心想他打又打不过张起灵,却也不能棒打鸳鸯。但是作为吴邪的发小,他总不能轻易让张起灵就过了他这一关。所以即便是晾晾他也是好的。
这样的机会难能可贵,难能可贵啊。
解雨臣纤细的手指指节轻轻地敲在桌面上,清脆如玉珠落盘,动听悠扬。他闭着眼睛轻轻地哼着小曲儿,好一副忘我陶醉的神情。如果不是对面的男人一直散发的清冷的气息,他真的能唱一段花鼓戏出来。
解雨臣悠然自得敲打的节奏却突然被张起灵的一句“对不起”打断。
张起灵闭上眼睛,想象着屋内熟悉的环境。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布置,每一个角落里都有吴邪的足迹和气息。十年可以让一个人改变很多,可唯独吴邪对他的心不变。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原封不动地摆放在老位置,也没有更换。
这一切不为别的,就只是想让张起灵回家的时候不会觉得陌生。也同样地,吴邪是在用行动和十年不变的心意告诉张起灵:吴邪一直在等他回家。
每一处细节里他都能感觉到吴邪对他的心意,他睁开眼睛,眼神清明,直视解雨臣,语气严肃道:“是我对不起吴邪。”
解雨臣停下节拍冷冷道:“我今天来不是听你说对不起的,你要说也该对吴邪说。再说这句话什么都改变不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客观点说,有没有你,吴邪都要经历这些,不管过程怎样,属于吴邪的路是注定的。只不过你突然出现在吴邪的生命里,为他添了不少致命的危机,却也在很大程度上解救了他。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不是遇见你,这黑暗的十年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