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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提出来之后就无法分辨来自何人了。”
衍忱温和地看了沐冰蓝一眼,忽然灵机一动:“冰蓝,我记得你是会招魂的,不如试着招一招这蘅芜妃子的魂魄,正好也问问她,她后来到底去了哪里。”
他望向江行云父子,笑道:“当年一笑倾城的蘅芜妃子在天厉覆亡后便下落不明,许多人都为此而捶胸顿足、抓心挠肺的呢!”
沐冰蓝笑了笑:“皇上,招魂须得生辰八字,蘅芜的生辰八字,也不知道是否有记载。
不过,即便有记载,恕冰蓝直言——虽然这招魂之术很能助我们解开许多谜团,但若滥用,这史学考证恐怕就再也没有存在的意义,而史上的许多事情就此一白,也便再没了那份神秘之美,更无法承载后人的想象力、好奇心、以及原可无限延展的遐思幽情了。那样的历史,会不会就失却了许多魅力呢?”
她的这一席话,引得在场诸人都连连点头,大加赞许。
她说罢这番话之后,又加了一条:“而且,依冰蓝愚见,世上许多人和事之不可知,症结并不在于找不到知情的人,而在于自以为知情的人——甚至当事人自己,也未必会说出真相,甚或未必就真的看清了真相。
且说这蘅芜妃子,她的一生必定情路跌宕,世人只道她以美色魅君祸国,享尽荣华富贵万千宠爱,又怎知她不会有一番不堪回首、难以言说的辛酸呢?所以,就算我们找到她,她也未必肯以实情相告,或者她在伤心之后神智失常,自己编造一个故事出来,甚而连她自己都真诚地相信了这个故事,也未可知。”
她这番话说完,众人注视着她的眸色都愈发深沉了。
江启源一生为人师表,往往不由自主地就要用老师看学生的眼光来看待后辈,此时不免对沐冰蓝大为赞赏,暗自叹惋她不是男子,又从小只学了降妖伏魔之术,否则这状元之名,大概就落不到第二人的头上了。
江行云早已领教了这个小妻子的睿智和犀利,却还不曾有机会发现她在遇事有急智、灵机极快之外,还能有这样沉淀下心情、扩展开眼界看事物的大气。
如今想来,他们俩成婚半载,她似乎总是在令他惊艳——从最初的容貌,到后来处事上的雍容大度,再到办案的出色手段,及至如今的见地,样样都强过了他所见过的其他所有女子,乃至强过这世间的许多男子。
衍忱则在动容地体味着沐冰蓝这一篇言语中欲语还休的苍凉之意。她怎会对一件事情看得如此之深?以她的年龄,若非经见过许多沧桑世事,怕是不能做到的,而她究竟经见过什么事情?这件、或者这些事情,是否又是她这一世错失幸福的烙印?
众人一时间都默然无语,沐冰蓝端起面前的茶盏,低头抿了一口润润嗓子。她如同所有大家闺秀那样,端着茶盏时以一手覆在杯缘之上,此时略一抬眼,便能从翘起的指缝间看见对面的江胜雪清溶如水的目光。
凉苦的茶汤,汇成一注笔直的细线,直扯到心里去。
江行云见气氛一时有些凝重,便笑着说道:“皇上,说到蘅芜妃子,臣最近倒考据出一个新的典故来。”
第105章 鬼煞惊驾
众人一听关于蘅芜妃子又有新的典故,便都凝神细听江行云说了起来。
“有野史记载,说当初蘅芜被舒弼刚刚作为寿礼献给阜清的时候,其实并未立即得宠,毕竟阜清寿辰之日一下子收到了太多的贺礼,又哪里一件一件看得过来?
她在宫里冷藏了足足一年都不曾见到过阜清,为了出人头地,她便想了个主意,在第二年阜清又过生日的时候,请一位画匠来给自己画像,她打算把这画像送给阜清,引起他的注意。”
听到这番话,沐冰蓝和江胜雪忍不住又对视了一眼。昨日历历犹在眼前,他们都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初蘅芜自己所说的,是她被晋献入宫当晚就已得阜清宠幸。
这件事情,无形中再次印证了沐冰蓝方才所说的那件事情的真相或许是不可知的道理,再加上既然无心提及往事,他们自然也都不会出言反驳江行云。
见衍忱听得津津有味,江行云说得越发兴起,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就一口气续了下去。
“孰料这蘅芜实在貌美得紧,那画匠一见之下便对她大为动情,当然舍不得让她被阜清发现,倒恨不能找个时机将她偷带出宫去才好!
这画匠便使了个手段,在那画上蘅芜的人中旁,用他秘制的一种无色染料偷偷点了一颗痣。这种无色染料妙就妙在它并非永远无色,而是会在整整十日之后,自行显出颜色来。
这十日之后便正是阜清的生日当天,阜清展开画卷一看,画中美人虽好,却可惜了人中旁偏有一颗痣。这不但将这女子的美貌折损了几分,更犯了天厉朝的禁忌:女子人中旁有痣则克夫。
故而阜清收到了蘅芜的这份贺礼之后,非但不曾亲近她,反而避她更远,恨不能将她送到天边才好。
不久之后,西边的羌狄前来求婚,阜清便想起了这个不祥的蘅芜,索性把她封为公主,要把她送去和亲。
就在送她出行的当日,阜清才见到了蘅芜,发现她根本就没有那颗痣,登时大为悔恨。他色令智昏,竟然不顾后果,当场便将蘅芜换了下来。
此举得罪了羌狄,所以后来天厉朝覆亡迅速,也跟羌狄于西境大举进犯、无形中助了舒弼一臂之力有关。”
衍忱听罢,抚掌称绝:“这个典故着实有趣,行云果然博古通今啊!”
江行云连忙拱手道:“皇上过奖。这不过是并无旁证相佐的野史段子,说来凑趣解闷的罢了,原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还望皇上莫怪微臣污了圣听才是。”
衍忱挥挥手道:“这倒无妨。诚如冰蓝方才所言,就算是无旁证相佐,又焉知它不才是事实的真相?”
江启源也摇头捻须而笑:“此事若真,那这蘅芜也真算得上一位奇女子了,心机重尚在其次,更难得的是还有时运。若非不久之后羌狄便来求婚,阜清又哪里还能想得起她来?恐怕她要继续在冷宫里苦守,舒弼和南甫泓也只有另辟蹊径了。”
这件往事聊到这里,才第一次有人提及南甫泓,沐冰蓝不由抬起眼来,便又看见江胜雪也正将目光投了过来。
关于此事,只有他们俩心照不宣:哪里是蘅芜心机重呢?即便真有此事,她也只不过是为了她的泓哥,拼尽全力也要成全他的一番抱负罢了。
人说女子在为情所困时最是愚昧,又岂知女子最大的智慧也极可能是为情所启。为了所爱的人,她们可以不顾一切,亦可以诚至灵开。
几个男人说得热闹,一直很少开口的江夫人也随兴说了一句:“臣妾倒是可怜那位画匠。他一片情痴,终于落空,这蘅芜的心里,或有阜清,或有舒弼南甫泓,总是这几个叱咤风云的男子罢了,她眼中哪里容得下这小小一个平头画匠?”
江夫人的这个说法又有她的新鲜之处,一时便又引来了一片感叹。
沐冰蓝刚刚笑着也陪了两句闲话,便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不对。
她连忙敛神静心,仔细一听,发现是有一种近似于蜜蜂振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声音极其微弱,她快速扫视了众人一圈,发现并无异状,看来声源离她最近。
但她回头望去,莫说蜜蜂,连别的昆虫也没见到一只。
然而也就是这一回头,她忽然明白是什么东西在震响了——
她的玄幽罡剑!
她登时跳了起来,一边回身拔剑一边高声叫道:“胜雪保护皇上!”
江胜雪立即起身拔剑,护在衍忱身边。
沐冰蓝这边玄幽罡剑一出,登时就感到剑尖似有一股力道牵引,她便顺着这股引力跃至凉亭之外,目光锁住了一叶正在岛旁飘荡的扁舟。
这回来的就是那可在天龙紫气中支撑一整日的冥罗玄煞了!
沐冰蓝从未见过冥罗玄煞,但是《云阙素心誌》中有记载,通常不同层级的鬼灵,功力越高者鬼气越重,直至冥罗玄煞以下的幽泉尸魔。
到了最厉害的冥罗玄煞,则反而毫无鬼气,十分适合用它来骗过伏魔人而突发袭击。
好在玄幽罡剑是克制冥罗玄煞的圣品,它能预先感知冥罗玄煞,所以只要伏魔人有此剑在手,便仍然能够掌握制敌先机。
只不过因为冥罗玄煞还从未出现过,这又是玄幽罡剑初次震响示警,故而沐冰蓝毫无经验,找了片刻才知道是玄幽罡剑有异。
她刚刚站稳,就见前面慢慢显出一个人形来。它的身量十分高大,沐冰蓝只及到它的胸膛以下,又纤细得只有它身子一半粗,看起来大落下风,娇弱不敌。
而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