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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骨,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幽若的惊天动地把笙箫默也吸引了过来,满脸的惊喜与激动。
花千骨总觉得有些不对,心中的不安更是强烈,也顾不得什么寒暄、礼数,急急地道:“师叔,我师父呢?他是不是……是不是还是忘了我……”那声音渐渐变低,她越来越怀疑自己当日听错了,一时心乱如麻,他还是忘了自己,那,该怎么去见他?还是,还是不要见了。
☆、回身百年
笙箫默与幽若对望一眼,也不想琢磨她眼中的犹豫,只为自家师兄惋惜,感叹道:“千骨啊,师兄等了你三百七十年,你怎么才回来啊!”
“什,什么?”花千骨如遭雷劈,闷闷地脑子里简直无法接受,看着面前的两人都出现了叠影,“不可能啊,我,我最多才离开四天!”
“什么四天呀!”幽若在一旁急得直跳脚,师父是不是神志出问题啦?“我们都快绝望了……我们以为你……”
“幽若,他在哪?”花千骨立刻打断她,虽然她满头雾水,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他。
“尊上走了。”
“走了?可刚刚感知他在长留啊?”
笙箫默叹了口气,这两个人莫非就真是无缘?“师兄一直北海等你,三百多年间整日抱着那块映着你背影的冰晶,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趁他虚弱时将他打晕了带回长留,可刚刚醒来,他就又回去了,谁也拦不住。”
“我去找他。”花千骨扔下这句话后就往北海御风飞去,身后传来幽若的声音:“师父,记得把尊上带回来啊!”
三百多年后的北海没有任何变化,依旧风雪漫天,严寒冰霜。没有她的日子在哪里都一样,绝情殿、北海,无论何处心里都是三千丈的冻土深渊。三百多年间他从未放弃过寻找,每每强迫自己在刻骨的相思中不断完善着修为,以为终有一天能打开神界的结界。
抱着她的背影,极尽全力地想找到那一点点熟悉的味道,只是她入梦的时间越来越少,最后竟再不肯来,反而是轮番上演的噩梦让他不敢睡去。
面上万里冰封,他得赶回去,也许小骨很快就回来了,要是看不见他,会不会又伤心的以为自己抛弃她了。
当他再回冰洞时见到的却是满地的碎片,那块冰蓝色的背影已面目全非。白子画蹲下身,颤抖着双手捡起那些碎片,越积越多的碎片让他无所适从,抱在怀里一点点洒落。为什么连这点念想都不留给他,三百年了,他看不见她一眼,现在连背影都逝去。
“小骨啊,是师父不好,师父不该离开的……”左臂的伤疤又开始如刀剐般地疼,他痛得浑身痉挛也不肯撒手怀中的那些冰晶碎片,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一些锋利的碎片扎进皮肤里,割出一道道血口子。
他仍不忘伸长手臂揽过其余的碎片,勉力支撑着跪在地上。“小骨不怕,师父一定把它拼好……”
“师父!”
白子画正要拼碎片的手一顿,随即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该有多想她啊,又幻听了。那些年只要回头看,就是一片雾蒙蒙地白,失望又伤心。
清香拂面,一双温柔的手拉起他,洒了一地的冰晶叮当作响:“师父,我是小骨啊。”
双眼模糊起来,他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人,还是灰色的长裙,还是记忆中的面容,还是长发会落在他的手背上,酥酥麻麻的痒。
他慢慢地伸出手,小心地触摸着她的脸,这次是真实的吗?会不会醒来后又是一场梦?
“小骨?”低哑地唤她,曾经多少次,唤了她无数遍,无数遍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寂静的落雪。
“师父啊……”花千骨握住他的手,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心被狠狠地揪紧,迦然骗了她,她竟让师父等了那么久!
白子画闭了闭眼,面上湿湿凉凉一片,再次睁开眼时,她还在。真好,这次梦还算长,还算暖,她终于肯入梦里来了。
“别走好吗?再多待一会好吗?”他哽咽着,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握在一起的手冰凉入骨,北海有多冷,冷到心里都没了知觉,直到她出现,才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心还会颤抖。
“师父啊,我不走,不走了!”他的样子让她心痛无比,清俊的面庞被相思之苦折磨得形容憔悴,北海的终年严寒让眉目之间平添了无限沧桑。她的师父啊,到底受了多少的苦。
真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他点了点头,就这样贪婪地看着她。她答应不走了,那应该会多留一会吧,多看一眼也好,至少能让他再挨过今后的几十年或者几百年。
花千骨跪在地上慢慢地移到他身前,想抱抱他,只是手稍稍一动要抽出便被他牢牢握住,眼眸中全是哀痛悲伤:“再留一会,再留一会吧……我,我已经好久没梦见你了。”
她倒吸一口冷气,这才明白,他一直以为这是一场梦啊。紧紧地反握住那双手,一头砸进他的怀里,声泪俱下:“师父啊,这不是梦,是小骨真的回来了呀!”
那握住她的手微微一颤,她真的回来了吗?她肯见自己了?还没想清楚,就被软暖的唇吻住,舌尖抵死缠绵,像要唤醒他沉睡的记忆。
一手揽过她的腰,只能狠狠地吻她,狠狠地完全没有任何技巧,只想将她吞噬入腹。花千骨被吻得几乎缺氧,在他怀里越来越软,头脑里只剩一个个白色的圈圈在冒泡泡。
白子画总算睁开眼睛,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愧疚地抚摸着她因缺氧而苍白的脸,手指划到那嫩红的花瓣般的唇上,梦了几万场,她回来了!
死死地将她抱住,深深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全身都在剧烈地抖动着,变了调的声音埋在她的颈窝里:“小骨,你终于回来了……”
花千骨如释重负,又将师父搂紧了一些,她心疼得不得了,这三百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她拼命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以为他不要自己了,却害得他等了那么久。
“是师父不好,是师父忘了你,没有认出你。”却话当年,无尽无休地悔恨,自己竟把她弄丢了。
“不是的,不怪师父!”她搂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吻又落在他的发上。
白子画捧起她的脸,眼神认真而急切:“小骨,我和那个女人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不是她说的那样,我和她没有孩子,我也没有不要你。你相信师父好不好?”
看着他忐忑又紧张的样子,花千骨都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会不信他,也许是他厌恶的眼神,也许是帷幔翻飞的纠缠,也许是……拂上他的面庞,他消瘦了好多,心被堵得透不过气,她的眼泪又汹涌而出。
“小骨?”白子画见她不语,担忧地攥住她的手臂,委屈万分,“我真的没有……”
花千骨点了点头道:“师父,我信你。”那认真不下于他,这么多年啊,她该怎么还他?
“那,那你愿意跟师父回家吗?”百年的时光,她在那个迦然身边那么久,自己还伤她那么深。他不知道她还会爱他吗?
“好,我们回家。”花千骨破涕为笑,她终于等到了,只要师父还要她。
☆、放手一搏
白子画牵起她的手,眷恋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怎么能看得够,怎么能放开手,他盼望了无数次的梦啊,他们分离了那么久,现在她愿意原谅他,回到他身边,他就再也不会让她离开了。
两人刚出冰洞,不同于以往的一股力道挟风带雪地向白子画打来。他恍在梦中,依旧看着她,恐怕现在就算被万箭穿心,那样炙热的目光也不肯移开半寸。
花千骨虽然在这里不足四天,但冰晶宫殿里的万年孤寂与金色法座的逼人气焰她永不会忘。
几乎是在同时,身形一转,挡在他身前,牢牢地抱住他,厉吼道:“不准伤我师父!”
只在下一秒,横霜剑就从袖中飞出,与漫天锋利如刀的冰晶在空中对峙。
那些尖锐的冰蓝色晶体凝成的剑齐齐停住,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花千骨心惊胆颤,愤怒的冰晶不许她走,甚至还要伤他。
“小骨!”长臂搂住她,身体微侧,想要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却被花千骨死死按住。
“师父不要……”她摇了摇头,“不要受伤。”欠他那么多,怎能再看见他伤着一丝一毫。
她眼睛里的决绝与坚定总让他心颤,白子画哪容她任性,招来横霜,直接抱起她,想要冲过这密密麻麻的冰剑阵列。它们不让自己带走她,但就算拼得一死他也再不会放手。
他胸前门户大开,周身重要大穴皆暴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