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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西风。”
朱蕴桓把目光移到她的身上,语气里夹杂了片片感伤,却不易察觉:“难得你还记得。不过这不是西风,西风去年就走了,这个,叫紫骏。那个时候,你也不过是个幼孩。你哥哥是好的驭马者,天资聪颖,智勇双全,他第一次骑马的时候,才只有十岁。脸上,眼里,看不到一丝的畏惧。好一个铁血男儿。‘我路家人,没有一个不精于骑射’,你爷爷,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的。”
“是。”
没有想到她会应声,朱蕴桓有点吃惊,路西绽从小身体不好,患有支气管哮喘,不适宜这种运动,朱蕴桓是知道的。但这女孩性子刚烈,倔强,六岁那年,执意嚷着要上马,无奈之下路卉芸只得同意,起先是她驭马,后来索性让路西绽上了路书野的马,路书野坐在后面抱着她,兄妹二人像极了古时神采飞扬的侠士侠女。
“上去试试?”朱蕴桓挑眉看她。
路西绽没有半分迟疑,径直向前走去,乔倚夏握住她的手,她反握了她一下,表示不必担心。
她的头发高高束起,脸上漾着清高的冷峻,身穿月色衣裳的她跟湛蓝的天空交相辉映,融为一体,英风飒飒。朱蕴桓捋了捋胡须:“真像,跟那路老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路家人……哼。”却转头望向乔倚夏,“乔小姐有兴趣试一试么?”
“倚夏不才,不通骑术。”
“嗯,倒也好,女儿家么,安安稳稳的好。这个路丫头,我第一次见她,就知道她不会简单,一身的傲气,戾气。”
与朱蕴桓周旋,不可操之过急,今日能够与他见面已经是个不小的进展,路西绽聪明的没有提配方的事,就当作是来叙旧,朱蕴桓也没有为难她,和善得紧。打持久战,靠得是耐心。
事情有了突破,路西绽的心情比前几天好了不少,不过她发现,乔倚夏似乎比她还要兴奋,或者,不能说是兴奋,像是心里藏着什么事一样,更像是,在取笑自己。
“夏,你究竟在乐些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我是在笑你傻。”
“笑我?傻?”开玩笑,傻这个字,从来就跟她没有半毛线的关系!
“是。”乔倚夏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你会骑马,你自己不知道么?”
“什么意思?”
“没什么。”乔倚夏声色暧昧,在她的脖颈上落下一个吻,“说起来,我倒是真有些嫉妒了。”说罢乔倚夏松开了她,转身向盥洗室走去。
路西绽皱眉道:“把话说清楚。”
乔倚夏顿了顿,转过身子又好笑又可气地望着她:“那天晚上,你跟我说对不起。那声对不起,说得可冤。”原是不打算告诉她的,可转念一想,路西绽心思敏捷,如果不告诉她,这件事很可能也会成为她一个解不开的心结,终是不忍。
路西绽白净光滑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红晕,未置一词。直到浴室里传来水声,她才干咳了一声,走到落地窗前抱住胳膊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愚蠢的味道么。”窗外繁星点点,灯辉皑皑,“聪明惯了,不傻一回倒还真有些遗憾。”
☆、第111章 危在旦夕
日子过得极快,转眼间到了孟流琛的生日,进公司之后,孟流琛和路西绽姐弟二人都没有搬回孟家,仍然在每天工作结束之后开车一个多小时的回家去,孟庆东主动提出为孟流琛办生日会,孟流琛只对他说,之前那么多年都没有办过,今年也没有这个必要了,孟庆东哑口无言。
实际上,对于孟流琛来说,在年纪很小的时候,他期盼过,期盼过父母会漂洋过海见自己一面,哪怕没有礼物,只有一个拥抱,可这在普通家庭稀松平常的事,对他来说却成为了奢望。失望了那么多年,早已成了习惯,他早已没有勇气期待什么了。
孟庆东放了他三天假,准他趁着过生日去同朋友好好聚一聚,放松一下。孟流琛人缘好,看起来像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但过生日的时候送祝福送礼物的却是男性朋友居多,他是出了名的讲义气,不仅女孩儿们喜欢他,同性也对他评价颇高。
包厢里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头顶上的吊灯温暖四溢,迷醉了孟流琛俊俏的眉眼。这世上,总还是有牵挂他,以及值得他牵挂的人的。
孟可君一件一件地从皮包里拿着礼物,就像是哆啦a梦的魔法口袋一样:“这些东西你从小就爱吃,哎,上回也没记得多带些给你,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的卖。还有,你姑父特别想你,他知道你喜欢百达翡丽的手表,特意托人给你买了限量版的,快试试看。”
孟流琛低垂着眼看着越堆越高的礼品,酸涩跟喜悦交织,都说姑姑疼侄子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但孟可君对他来说,更像妈妈。
“你进公司了真好,这样就可以帮你姐姐多分担一点了。”
孟流琛点点头:“原本是这么想的,可是我看那些东西吃力的要命,要不是不想留姐姐孤军奋战,我都想回澳洲去了……”
“嗨。”孟可君莞尔,眼里尽是对晚辈的宠爱,“可不能自暴自弃,怪我,该认真教你识汉字的,你常年生活在国外,又没有知识基础,做起事来生涩是难免的,不过你这孩子从小脑袋瓜就好使,慢慢来,总会有进步的。”
孟流琛刚想说话,随着一阵铃声,他按下接听键开口通电话里的人讲话。
“是西绽?”孟可君笑问。
“嗯。”
“真好,起初让你回来的时候,我总担心你们姐弟俩处不好,总担心,西绽容不下你。”
孟流琛笑一笑,带着满满的心安:“姐姐远没有看起来那么不近人情。是孟家亏欠她太多了。虽然一开始她对我冷言冷语,但是并没有因为我是孟家人而记恨我,这不,我身上穿的这件范思哲t恤就是姐姐送我的生日礼物。”说罢摸着脖子上的红绳,撤出来一个玉坠,“还有这个,她说男戴观音女戴佛,这个可以保我平安。”
“这丫头还挺迷信,不像她的作风哦。”
如果没有那段往事,教科书一样古板严肃的路西绽当然不会信封建迷信这一套,可人一旦有了经历,却也难免小心翼翼。可惜对此孟可君并不知情,孟流琛也并不打算告诉她。
路西绽原本打算晚上订个房间请他吃一顿饭的,不过孟可君难得回国,给他们姑侄二人留些单独相处的空间,比跟她这个姐姐一起吃饭更让他开心吧。
hr的工作越来越多,经理不断地给她加大工作量,她虽能力强,可终究不是机器人,加上朱蕴桓那日提出的要求,她坐在书房里,看了一眼小黑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关系网络和关键词,第一回有了力不从心之感。
原来,当年路老爷子跟朱蕴桓之间的恩怨,全部系在一个无辜又可怜的少年身上,而这个少年,就是朱蕴桓的孙女,朱晓霖。据朱蕴桓说,那一年正处于春暖花开之际,路氏的业绩蒸蒸日上,路老大喜。可这人一旦越是爬的高越是不满足,路老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不知道哪里听来的传言,说是凤栖山那边有乾隆年间遗留的宝藏,黄金玉翡,价值连城。于是他便约着朱蕴桓二人私自上了山。
悲惨的事情接踵而至,先是路老恍然大悟,这分明就是谣传,而自己一时利欲熏心上了当,紧接着,朱蕴桓回家之后,发现自己的孙子惨死家中。
朱蕴桓的儿媳早亡,儿子痴迷于赛车,在国外做了赛车手,几乎算得他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起先朱晓霖年纪小,朱蕴桓又忙着跟路老创业,一直是请保姆照顾朱晓霖的,不过待朱晓霖上六年级时,主动跟朱蕴桓说家中有人他不自在,耽误他学习,朱蕴桓想着,孙儿的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独立了,便只请人按时去家里做一日三餐,其余朱蕴桓不在的时候,家里就只有朱晓霖一个人。
悲剧终于发生了,当朱蕴桓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中时,发现孙子身穿红色花裙子,双手双脚被捆着,脚上吊着秤砣,双手被挂于屋梁上,已经没了呼吸。
朱蕴桓伤心欲绝,法医尸|检后得出了窒息死亡的结论,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警方迟迟没能找出朱晓霖被人谋害的证据,案发现场既无指纹,又无脚印,更没有凶器。朱蕴桓空有着满腔的怒火却无处发泄,只让这件案子,一直蹊跷着到了今天。
人人都说那是个充满了诡异和不祥的房子,那个时候,朱蕴桓住的还是四合院,装修的并不精致,跟朱蕴桓越来越高的沈家并不相符,可是朱蕴桓不在乎,他说只要仍然住在这里,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