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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听到外面的动静。匆忙之下他只能先将叶小花打晕,又用银针扎了她的一处穴位,确定她几个时辰内都不会醒来,这才打开了房门。
不然若是让澄儿发现她的妹妹莫名其妙的死在他房里的话。无论是什么原因。她一定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他原本想的很好,以瘟疫的名义将叶小花留下来,以他的医术若想做出身染疫症而死的样子并不难,这样也好交代。
只是他没想到,苏澄会坚持带叶小花回听雨轩去,说什么也不将她留在听雨轩……
真的是因为怕疫症传染吗?
还是她已经彻底不信任他了呢?所以不放心将自己的妹妹交给他……
不管是什么,有一点任奕十分确定,那就是她又要离他更远一步了。远的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抓不住了……
…………………………
苏澄带着花儿回到了听雨轩,安置在自己的房间中。
她担心花儿得了瘟疫。却也担心不是。
任奕医术高明,诸多太医尚不能及,他怎么会判断不出她得的到底是不是瘟疫,而要再观察几天呢?
她心中带着疑惑,更多的是担忧,所以坚持自己陪在花儿身边,这样无论是什么情况,自己总能第一时间得知。
只是她没想到,得知的会是这辈子都不想知道的噩梦,是一个与瘟疫完全无关,但是对她来说却比瘟疫可怕百倍的事实……
自始至终,从头到尾,她最爱的人,都在欺骗她……
当花儿醒来,哭着告诉她她听到的那些事情,苏澄的大脑似乎停止了运转,只是神情恍惚的听着她的哭诉,脸色越发苍白。
当花儿说到周荷生下的是孩子是任奕的,连清莲殿的婢女眉儿也与任奕有染,苏澄再也控制不住胸腔里翻涌的不适,转身呕吐了起来……
她想到任一当初尴尬的想要跟她解释他那晚留宿在了清莲殿的事情,想起周荷就是在那次有了身孕,想起……任奕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进入了清莲殿,和周荷发生了关系……
那么……当时同在清莲殿的任一……被他至于何地……
还有……还有……之前她听到小宫女闲聊时,不经意提起的那句,眉儿似乎是怀着身孕死的,也不知是和宫中那个侍卫有染……
这一切,竟都是任奕做的吗……
她不断地呕吐着,只觉得天旋地转,似乎要将腹中的肠胃都呕出来。
花儿吓坏了,赶忙唤来下人一边收拾一边照顾她,又去请了正满心担忧的照看着两个孩子的楚珍。
楚珍本来以为自己和孩子们也要染上瘟疫了,此刻见她过来,再听她说了那些可怕的事情,当即赶到了苏澄房中。
苏澄腹中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吐了,却仍是控制不住的作呕,时而吐出一些酸水,神情十分痛苦。
楚珍赶忙来到她身边,心疼的直落泪:“你早已看出不对了是不是?你前两次也不是和他吵架是不是?你这孩子……到底自己一个人承受了些什么啊,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
苏澄已经说不出话来,任由花儿给她擦着嘴角,无力的靠在楚珍怀里。
说什么呢?有什么可说的呢?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的,她当初选择了任奕,如今走到这一步,本就该自己承担才是……
她只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那个在她眼里单纯腼腆的男孩儿,竟然会做出这些让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不明白,不明白他怎么能在自己面前摆出那样一副羞怯内敛的样子,转眼间却又变成另一副阴暗至极的面孔,制造瘟疫,谋害兄长,奸。淫兄嫂,甚至让兄嫂生下了他自己的孩子……
又是一阵呕吐之意,她偏过头去吐了好一阵,却是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觉得浑身一阵脱力,一阵眩晕之后晕了过去。
楚珍哭着将她抱在怀里:“睡吧,睡吧,睡过去就不用想这些事了,睡过去就都不记得了……”
…………………………
瘟疫的阴影从听雨轩上空盘旋离去,但更大一层的阴影却将这里覆盖的更加喘不过气。
楚珍和花儿守着苏澄寸步不离,却在入夜时分迎来了让她们咬牙切齿的不速之客——任奕。
“你来做什么?”
楚珍起身护在苏澄床前,满脸戒备的看着他,若不是知道现在宫里全是他的人马,自己的孩子又还在宫中,她在得知那些事情的时候就会控制不住的去找他拼命了!
任奕并不理会她,摆了摆手,身后跟着的小川阿山就将她和花儿架出了房间,完全不顾她们的挣扎。
他走到床边轻轻坐下,默默地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紧皱的苍白小脸,这一坐就是三四个时辰。
苏澄醒来时就见床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一惊,顿时睡意全无,坐起身来瑟缩着躲进了床角。
任奕眼底闪过一抹痛楚,艰难的唤了她一声:“澄儿……”
她似乎还想往后退,却是避无可避,只能紧紧地裹在被子里,把整个身子甚至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两只目光慌乱眼睛。
任奕向她伸出手去,想要将她拉回来,却引来她的失声尖叫:“别碰我!别碰我!!!”
她将整个人都裹进了被子里,瑟瑟发抖。
任奕只觉得心口阵阵绞痛,跪坐到床上将她连着被子一起紧紧拥入怀中。
苏澄拼命挣扎,越是挣扎的厉害他却越是抱得更紧。
“澄儿,不要这样对我,不要嫌弃我厌恶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是知道的!那些人不过是我复仇的工具罢了,我从来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只有你,只有你是不一样的……澄儿……别生气好不好……别生气……我保证以后我身边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了,我保证……”
捂在锦被中的苏澄忽然又发出一阵作呕的声音,窒息的感觉加上呕吐的**让她痛不欲生。
任奕赶忙将被子掀开,她趴到床边吐了几口酸水,无力的喘息着。
任奕想要帮她拍拍背,方一接触到她却让她如惊弓之鸟,惊恐的向床尾缩去。
他看着自己悬在半空的手臂,看着惊慌失措的她,看着她眼中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害怕,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中被生生抽走了,让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这一刻他知道,他终究是失去了她,失去了她的心,失去了她最真挚的感情,无论如何弥补,都再也找不回来了……
泪水翻涌到眼眶之中,他慌乱的转过身去,仰着头,声音颤抖而哽咽:“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门扉轻阖之前,直到房门彻底关闭,苏澄才压抑着哭出了声来。
她蜷着腿坐在床尾,埋首在双膝之间,一边哭泣一边轻声低语着什么。
如若靠近的话能隐约听清,她不断重复的只有一句:“任一,帮帮我……帮帮我……”
。。。
☆、第204章 任一涉险
苏澄并没有等来任一的帮助,相反,翌日一早,当她正面色苍白的倚在楚珍肩头喝药时,却收到了一个小宫女递进来的锦帕。
锦帕中包着什么东西,楚珍怕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不肯让苏澄去碰,而是自己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给她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原本无力的半倚在床榻上的人却猛然坐了起来,一把将她手中锦帕连着里面的东西抢了过去。
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任一之前一再想要交给她的白色象牙手镯。
“哪儿来的?这是从哪儿来的?”
她急切的询问着来人。
小宫女垂眸答道:“奴婢是华安殿董娘娘派来的,娘娘说近日天寒地冻食欲不佳,唯想喝一碗热腾腾的酸梅汤开开胃,劳烦大人前去华安殿现煮一碗。
因知道大人畏冷,怕大人不愿跑这一趟,所以让奴婢带上信物过来,说是大人看到此物,定然就愿意去了。”
楚珍紧紧地握着苏澄的手,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她知道这镯子是皇上以前赠与小姐的,后来小姐从南阳郡回宫前将此作为信物又给了皇上,之后她就再也没见到过了。
如今这镯子出现在了华安殿董涵玉手中,而董涵玉又是任鑫的人。难道皇上被他们挟持了吗?
她正思忖的时候,苏澄却已经毫不犹豫的下了床,硬撑着无力的身体站了起来。
“小姐。恐防有诈啊。”楚珍说道。
苏澄摇了摇头,肯定地答道:“不会。”
董涵玉既然知道这个东西可以要挟她,就定然知道这镯子的来历。
这么重要的东西,若真是她抓到了任一之后从任一身上得来的,她大可直接交给任鑫处置。
既然她没有这么做,那就一定是有其他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穿好衣裳就要跟那宫女离开,楚珍要陪她一起去。却被她坚定的拒绝了。
但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