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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罢了。偏那薛家步咱们的后尘囤积粮食,晚了几步,粮食自然也没咱们的多,到时候咱们家的按着官价出售,他们却是抬高价钱,谁还去买呢?”
紫陌接着道:“我们姑娘呢,慧性灵心,勇气十足,即便不知道成功与否,也是个领头者谋划做事,有着独特的想法,做事是极灵活的,全然不是从前人的脚步上而来。至于那薛家小姐,虽然博学多才,却均遵循前人之意,没有创见,寡淡而无味之极,看似管家理事本事厉害,实则只是从别人的想法上执行,极擅长委过于人,不敢承担自己的责任。”
说得胤禛莞尔一笑,道:“这丫头说得极是,我一时倒是没想到。”
黛玉叹道:“皇上最厌恶就是商贾呢!”
剪水双眸,似雨雾朦胧,却有一抹柔情,一抹坚毅,波光粼粼中,又透着几许不羁,几许不屑,轻声道:“像我们家,虽然口口声声说是商铺做生意,其实也都明白,这是官家门下的产业罢了,因此皇上才不理论的。”
“你又多心了。”胤禛温言道:“难不成我不知道皇阿玛的心意?正如你所言,你原本也不是商贾小姐,哪个官家门下没有几间产业?这也算是家产之一了,并不是商贾之流。况且,皇阿玛许多想法你也不用往心里去。”
倘若事事都依着康熙的想法,那么,这个天下,谁人敢接?
连他都不敢啊。
看着朝堂上兄弟离间,勾心斗角,可是都没想过,大清江山,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已,得到之后,只怕要背负着骂名来整治吏治,方能还百姓清明。
如今,他隐隐有些明白当年白塔老和尚的谶语了。
九龙夺嫡,步步惊心,一朝天子,千古骂名。
胤祺生日熟人聚
这日清晨才起来梳妆,就听外间叽叽咕咕一片热闹,黛玉问道:“什么事?”
绣帘儿掀起,雪雁进来,敛容回道:“今儿个三管家去了一趟粮仓,不妨回来的路上,遇见人牙子卖丫头,因见生得极干净齐整,偏冻得好不可怜见的,便买了过来,谁知,竟是荣国府宝二爷身边的丫头,名叫茜雪的那一个。”
林油虽然脾气最是火爆,可是却也是柴米油盐四人中最心软的一个。
因此,他可没少买被拐子和人牙子买卖的丫头小厮。
不过也是这一点子,最让人觉得林油的可亲可敬,黛玉向来支持他。
黛玉听了,怔了怔,想起茜雪原是宝玉身边极得力的丫头,虽贤惠不及袭人,灵巧不及晴雯,却别有一种敦厚气度,最是个感恩图报的丫头。
思忖片刻,眉尖浮现一抹慎重,也不先说留下,黛玉随手挽了挽乌云也似的的秀发,对雪雁轻声道:“叫她进来我瞧瞧,就说我有话问她。”
雪雁答应了一声,片刻后果然带了茜雪进来。
但见她只穿着几件半新不旧的棉衣裳,嘴唇略略有些发青,脸色也苍白,圆脸杏眼,合中身材,几年不见,也有十六七岁了,竟长成了一个温雅秀丽的大姑娘了,眉梢眼角更有一种清淡叫人喜欢。
见她恭恭敬敬地磕了头,黛玉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原是跟着宝玉的?”
茜雪忙道:“奴婢以前是跟着宝二爷的,只不过如今不是了。”
口齿干脆,说话却也简便俏丽。
只是说话的时候,却不妨一点清泪落在衣襟上,显得有些凄然。
黛玉听着她说话,随手取了一块香料掷在火盆里,立刻满室都溢满了雅淡的清香,抬眼如波,含笑道:“按理说,我不该和那府里有什么牵扯,怕的就是又惹些是非,只是油叔既然买了你,我还是要细问个明白的。”
吴侬软语,清嫩软糯,在室中想起,动听之极。
停了停,见茜雪恭敬倾听,黛玉慢慢地道:“油叔原是一点子恻隐之心,我没有不遵的。只不过你在荣国府里呆得好好儿的,却怎么被人牙子卖了呢?”
荣国府向来极重名声,只有买人的,哪里有卖人的?
更何况如今元春省亲在即,人手尚且不够,却怎么忽然卖了丫头?
宝玉最是个护花爱花的绛洞花主,难道,他是愿意自己身边的丫头被卖?
柔肠百转,思绪万千,一时间,黛玉心间竟是涌现极多的疑惑。
茜雪听黛玉说完,又磕了一个头,凄然道:“姑娘能这样说,奴婢心里也是很欢喜的,至少姑娘不像别人说些场面话。人人都说在荣国府当差,是头顶儿的好事,宝玉房里差轻人多,比寻常寒薄人家的小姐还尊贵。”
轻轻顿了顿,泪如雨下,声音愈见悲凉:“如今才知道,竟大错了!”
雪雁忙拉起她,又递了手帕子与她拭泪,安慰道:“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我们说说,既然你已经离了那里,还为那里伤心做什么?”
黛玉拿起梳子对镜理发,却不回头,口内笑道:“就是这么个话,来日方长,焉不知你离了那里,就是你的机缘呢?只不过,我也有言在先,既跟了我,便和那里一刀两断,也得给我记着,永生永世不得背叛了我。”
茜雪立刻道:“奴婢自然晓得,姑娘且放心。我原以为宝玉最是个与众不同的,平日里说得那样亲热,可事到临头,一点子小事发了脾气,依旧撵了我出去,所有的情分也都尽了。只因我将那一碗枫露茶孝敬了李奶奶,他从姨太太那里吃酒回来不见枫露茶,便不高兴了,砸了茶碗,又要撵了李奶奶出去。”
说到这里,凄然道:“李奶奶是老人了,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一个丫头?虽然当时茶碗粉碎,老太太问怎么了,被袭人遮掩了过去,可是次日还是瞒不过,原不是我的错,可慈善的老太太依旧做主将我撵了出去!”
听到这里,黛玉也不禁喟叹不已。
紫陌想了想,道:“原来那老太太也是个老糊涂,既错不在你,怎地就撵了你?越发显得没有是非黑白了。奶了哥儿姐儿的老妈子,原是体面些,奶水之恩也是恩,那贾宝玉,真真是个没有教养的纨绔公子,竟如此忘恩负义!”
黛玉笑道:“他们的事情,还用你来打抱不平儿?真真好笑。”
转头看着茜雪,忖度须臾,方启齿道:“你就留下罢,昔日的委屈,如今说了出来也没什么用,我瞧着,统共那些人,斗得乌眼鸡似的往上爬,皆是无情,竟都不及你,她们依旧泥足深陷,你却已退步抽身,也是你的福分。”
黛玉只是一时安慰之语,却没料到,一切就如她所说,竟然成了真。
历史的齿轮转动之余,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负了人也得了报应。
天道是公平的,世事更是变幻莫测,出人意料。
茜雪虽然是个丫头,却也是个极有大义的人,三年后从黛玉这里出了门子寻了个好人家过着平淡的日子,依旧存着一腔侠义,并与丈夫前往狱神庙探望成为阶下囚的宝玉,宝玉之无情,面对茜雪之侠义,焉能不愧悔哉?
只不过,此已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茜雪听完黛玉的话,感激不尽,施礼道:“姑娘愿意留下奴婢,奴婢感激不尽。也只有在凄凉的时候,才知道谁是真心实意。果然是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奴婢也算是看透了。别的话,奴婢也不多说了,以后,奴婢的命就是姑娘的,若有背叛姑娘之意,必定天打雷劈!”
神色俨然,郑重其事,那种清澈的眼神,竟是骗不了人的。
紫陌拉着茜雪的说,笑着道:“可别发这些誓,听着怪叫人心惊胆战的。好妹妹,且跟我来罢,换身厚些儿的衣裳,你也是服侍惯了人的,不用教导也懂规矩,明个儿就跟着我罢。”
一时紫陌带着茜雪出去了,雪雁方问道:“姑娘相信她?”
黛玉淡淡地道:“看人先看眼,这个茜雪是厚道人,眼神澄澈清明,没有一丝渣滓,也是一个有侠义心肠的人,虽然是从荣国府出来的,却是可以相信的,你们也别因她从那里出来就小看了她。”
雪雁闻言答应了。
房中沉寂了一忽儿,雪雁服侍黛玉梳妆完毕,又擎着一杯槐花蜜水递给黛玉,踌躇片刻,开言道:“那为何当初姑娘不要紫鹃呢?她也是极好的。”
犹记得黛玉初到贾府的时候,紫鹃也是个极慧性灵心的丫头,十分尽心。
如今紫鹃留在曲阑身边,想必也盼着回到黛玉身边罢?
黛玉抿了一口槐花蜜水,眉心却沁出一抹如寒雪一般的锋锐,语声如珠,冷意凛然:“不是我不要,而是不能要。我又不是普度众生的观音菩萨,竟还个个都收了不成?咱们家也不是难民住的地方。紫鹃,唉,紫鹃……”
紫鹃是个极聪敏极贤惠的人物,偏偏,就因为这贤惠和忠心,才叫她不能信任。春纤尚且能背叛自己,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