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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如丝,那才是宛若梦里的江南水乡呢!”
探春眼里似悲犹喜,轻叹道:“也只有无忧无虑的人,才喜享受罢!”
一点点的羡慕,染上了飞扬的眉梢。
同是十三岁的女儿,待遇却犹如天壤之别,自己终身未定,而她,这位身边有着无数光环的少女,却有了这样尊贵又安定的亲事。
还未走进听雨轩,便听黛玉清嫩恬然的声音道:“四妹妹来了?”
话音未落,便见一位绝色少女从房中姗姗步出,今日虽然极多的人前来贺喜连同贺寿,不过黛玉却不出去见客,倒也没如何妆扮,依旧是家常衣裳,散挽着鬓发,腕上带着两只镯子罢了,瞧起来丫鬟都比她打扮得富丽。
只是情定心畅,不免粉腮红润,菱唇饱满,满身风情万种。
探春端详着,心里愈加感到自惭形秽。
那惜春却早就扑了过去,抱着黛玉撒娇道:“林姐姐,你好坏呢,我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在家里,没一个能说话的人,好生寂寞。”
黛玉拍拍她身,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惜春自幼无父无母照应的缘故罢,那一身清冷,满脸孤僻,心里不由自主地极为怜惜,笑道:“进来再说罢,我也记挂着你呢,怕你跟着智能儿出了家错了尼姑了!”
惜春笑嘻嘻地道:“出家有什么不好?我倒觉得出家更干净些。”
一面往里面走,黛玉一面摇头道:“心在红尘,空门就不空,你这么个小丫头,能忍得住青灯古佛的凄苦?我可告诉你,佛门也不清净,就你这样的小姐进了佛门,若没有家族权势,苦都苦死了你。”
惜春跟着黛玉落座在房里,满眼好奇地道:“为什么呀?佛度众生,将来到得西方极乐世界,有什么能苦死了我的?不过就是不吃肉剃了头发罢了。”
天真的话,听得众人都是一阵苦笑。
雪雁端茶上来,听了这话,立刻打趣道:“何止是不吃肉光剃了头发?还有许多事四姑娘不知道呢!去年冬天的时候,我们公子替四爷破了一起尼姑庵敛财卖色的案子,说出来真真是吓死人,这世道佛门都不清净了。”
“什么是卖色啊?”惜春越发有些兴致了。
众人莞尔,忙道:“这不是好话,你不懂才好呢!”
惜春似懂非懂地道:“好罢,想来是做坏事的,我不问就是,后来呢?”
雪雁笑道:“尼姑庵的住持,常常往来于大户人家,讨些香火例钱银子,和那些太太奶奶谈些因果报应,诓骗了好些年轻标致的小丫鬟去使唤,说得极好听,乃是佛祖度人。谁知虽剪头做了姑子,但进了尼姑庵,竟是学些淫词艳曲,讨好一干纨绔子弟,白白地将多少女儿葬送在了火坑里!”
听了这一番话,众人均是骇然,失声道:“竟有这样的事情?”
惜春虽然依旧有些不懂,可也知道必定不是好事,生气地撅嘴道:“他们做了坏事,佛祖竟是不降罪他们的?该下阿鼻地狱才是!”
黛玉闻言,笑叹道:“佛祖若有灵,也不会任由肮脏古佛前了。”
摸了摸惜春的头,眼里带着暖色:“咱们的四姑娘可别有这样的想法,你只道出家清净,殊不知若没了权势,你便任人欺凌了,只能化缘度日,哪里能如当日里的妙玉师父那般依旧高华?”
惜春叹道:“原来出家也是不清净的,我却不知道做什么才清净了。”
说到这里。,小人儿不禁愁眉苦脸起来。
黛玉轻笑着,也不理她在这里钻牛角尖,便招呼迎春探春道:“元侧福晋已经回家省亲过了,家里老太太也还安好罢?”
迎春正要点头答话,探春却已经笑道:“难为格格记挂了,家里一切安好,就只是老太太太太极为记挂格格,又逢着格格的大喜,也亲自来给格格贺喜了呢,只是格格不见客,少不得只好拖着老骨头等在偏厅里了。”
虽然她满心也想叫黛玉做姐姐,这样更加亲密些,但是在黛玉凛然的高贵下,她不能像惜春这样无所畏惧地开口就叫,只得依旧称呼格格。
黛玉看了探春一眼,淡淡一笑,道:“瞧来,却是我的不是了。”
清清淡淡的言语,似乎没半分震慑力,但是却立刻叫探春闭上了嘴巴。
黛玉远贾府,由来已久,历经世事的探春,也明白其中深意。
静默的气息在室内弥漫开来,探春虽有满心的祈求满心的话,却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用喝茶来掩饰着,迎春更是不言不语,只浅笑以对,只有惜春叽叽呱呱地和黛玉共叙别来之事,末了笑得有几分慧黠,扯着黛玉的手道:“好姐姐,夏至的前一天是我的生日,我要讨姐姐一个礼物呢!”
“哦?那倒是要听听你想要什么礼物了。”黛玉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粉脸满是笑容,透着一股子机灵顽气,惜春笑吟吟地道:“我要元宵节那日,可以挂在半空中的烟花字,要是有人给我做烟花,就是恭祝我过生日之类的吉祥话,可比任何金子银子都叫我欢喜呢!”
这惜春,还真是没忘记那日贾珍说的话。
想起元宵节胤禛的烟花,浪漫而多情,昭告天地,黛玉不禁芳心荡漾,脸上泛红,拧了拧惜春的鼻子,道:“就你淘气,不过你既然开口了,明儿个我问问四哥,找了刘师傅来给你做几个更精巧些的烟花送你。”
惜春大喜,拍手道:“好极了,我来找林姐姐,就是为了这个。”
黛玉摇头故意道:“原来你不是来向我贺喜的,却是来讨礼物的。”
惜春笑嘻嘻地半抱着黛玉的手臂,撒娇道:“好姐姐,你也来贺喜,我也来贺喜,那么多的人,姐姐不都没见么?可见这样的锦上添花姐姐不要也罢,我就不用白做了工夫了,还不如讨姐姐一些儿好轻巧玩意儿呢!”
娇音玲珑,其情恳切。
黛玉深深地凝视着惜春,心里亦更添了三分喜欢。
别人都是来贺喜,贾府亦只想着联络亲情,好扶持他们更上一层楼,只有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小丫头惜春,只是为姐妹情分而来,全然没有一丝俗气。
对惜春,黛玉格外亲切,待得三春告辞离开时,她便对惜春笑道:“有空就来找我玩,陪我解解闷儿,不会有人拦着你不让进。”
惜春狠狠地抱着黛玉一下,满口答应着去了,最后不忘提醒黛玉送她烟花。
瞧着她们一行去了,黛玉回转进屋,沉吟了须臾,嘱咐紫陌道:“别人也就罢了,明儿个四妹妹再登门,就叫人直接带了她到我这里来,说来,我还真是只喜欢她一个,别人就免了。”
紫陌笑着答应,日后果然惜春与黛玉来往频频,无人阻拦,便只是后话了。
惜春独得黛玉的喜爱,贾母亦不免十分喜悦,回到房中,便唤来一家上下人等,道:“四丫头如今身份不同了,竟得了凤仪格格极大的眼缘,这样的姐妹情深,说不得将来四丫头大了,竟也能陪着凤仪格格呢!你们都给我听着,好生伺候着,若四丫头出了什么事儿,可仔细你们的皮!”
一席话说出来,满屋里的人神色各异,惜春气得脸都白了。
的确,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黛玉如此喜欢惜春,谁都会想到这上头。
贾赦听了,笑眯眯地对贾珍道:“好家伙,珍哥儿倒是有福了,倘若四丫头果然做了皇子的侧福晋,又和凤仪格格姐妹情深,那可是极大的体面了。”
贾珍阴沉着脸,冷冷地瞥过贾母,沉声道:“凤仪格格喜欢惜儿,那是惜儿的福分,不过我这惜儿,名堂正道的侯门千金,国公之女,难道就只配着做小伏低不成?不拘怎样,她是要配个正头夫妻,我是绝不会答应她进贝勒府!”
言语灼灼,掷地有声,惊得众人一片静默。
惜春向来因为宁国府里名声极差,藏污纳垢,因此不喜贾珍,但是听了贾珍的话,立刻深深地感受到了贾珍维护她的心意,不由地怔住了。
贾母勃然变色,怒道:“能配皇子,那是何等的脸面?这家,还是我做主!”
贾珍冷笑道:“老太太做主?这话却有几分意思了。虽说贾府的男人都不争气,可珍儿我却是贾府的族长,继承了宁国公的爵位,惜儿是我宁国府里的嫡亲小姐,哪里就轮得到荣国府老太太能做主的了?”
伸手拉着惜春到自己身边,贾珍道:“今儿我就带惜儿回府里去。”
贾母欲待阻拦,贾珍立刻横眉厉喝道:“老太太,你们可别忘记了,贾府如今的荣华富贵,元侧福晋的声名体面,可都是从哪里得来的!倘若果然激怒了我,算计惜儿,不拼个鱼死网破,我誓不罢休!”
贾母凛然变色,旋即不语,只眉梢眼角隐隐带着一层怒色。
贾珍全然不理会,对惜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