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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子莫若母,年老夫人撇嘴道:“你这个滑头,我才不信呢!”
推倒骨牌,径自坐上了炕,招手叫年羹尧坐下,才问道:“索性说说来意。”
脸上有些狼狈的红,年羹尧十分惭愧,嘴里却笑道:“怕母亲寂寞,所以想买两个丫头陪着母亲解闷,又恐怕这里的丫头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便亲自过来瞧瞧,倘若哪个丫头对母亲不敬,便撵了出去。”
听了这话,年老夫人十分喜悦,道:“你心思却好,不过我也不缺丫头,前些日子,我还送人好几个丫头呢,剩下也还有十几个。”
年羹尧闻言,顿时一怔,忙道:“咱们家又不是养不活丫头,送人作甚?”
心底,一种担忧油然而生。
不知不觉,他竟有一种预感,春纤,只怕已经不在母亲房里了。
若果然如斯,接下来会有很久,他都要忙着防范各种即将会发生的事情。
黛玉的安危,她身上所系着的一切,都要他们拼命去保护。
果然,只听年老夫人笑道:“养那么多丫头做什么?没的白费了米粮呢!说起来,我也不想送了人的,就是几个月前你带回来的那丫头春纤,我极爱她伶俐的,只不过人家开口,我也不好说不给,到底心里还有些不舍呢!”
年羹尧目光霍然一跳,冷声道:“谁要了她去?”
黛玉的担忧,果然成真了。
年老夫人想了想,道:“前些日子不是请人吃年酒么?你在四爷门下,又有了极大的前程,那荣国府里的老太君特特亲自打发人下了帖子来,我就带着你嫂子侄女儿走了一遭儿。那老太君是极和蔼的,言辞有物,竟是见多识广,几代下来,原比咱们家更体面些,她见了春纤喜欢,我索性就送了她。”
虽然年羹尧跟着胤禛办事极是体面,不过年家根基浅薄,不及荣国府。
年老夫人有心与贾母交好,无可厚非。
送几个丫头几个家奴,在达官显贵间都是常见的事情。
贾母讨要春纤到底是什么用意,年老夫人也不知道,只当纯粹喜欢罢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
从年羹尧处得知春纤竟然被贾母要了去,黛玉不禁蹙眉深思,终是长叹一声,道:“原以为自己多心,所以白问一句,不想竟成真了。”
放下手里做了一半的衣裳,凝眸潋滟,问道:“年老夫人可曾说是何缘故?”
窗外的年羹尧,黝黑的脸上微有惭愧,道:“家母只说是那贾老太君极爱春纤伶俐,又约略露出些口风,大概也都是说元侧福晋省亲在即,很是少了使唤丫头等等。见她殷殷切切,家母便将春纤送了给她使唤。”
一缕深忧落在远山黛眉心,室内声若雪落:“只怕未必罢!”
当初春纤背叛,盗取了暗藏明珠的金丸,如今,自然也有人依旧想从春纤那里知道她身边的琐事物品,那么大的一笔宝藏,多少人觊觎着?
康熙如斯,欲想奢华一辈子却偏偏缺少财富的荣国府就更甭提了。
听了黛玉的话,年羹尧深为赞同,便淡淡地道:“俗语说得好,没有白得的好处,自然也没有白白开口要人的缘故,依着奴才的想法,贾府竟是有一点儿利用春纤打探格格消息的意思!”
雪雁站在一旁,深叹道:“倘若那春纤还有一点子良心,就盼着她老老实实做一个丫头罢,可别在生出些对姑娘不利的事情。不然,不但姑娘不能原谅她,就是和她一同长大的我,也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她!”
昔日的姐妹情分,主仆情分,怕就怕在权势面前竟然如此苍白无力。
见雪雁粉面含悲,其色凄然,黛玉也不禁心中一酸,眉心颦痕却是坚毅:“从她离开,就注定了一辈子不会被原谅。雪雁,这一次,不是我不饶她,而是你要明白,必要的时候,杀鸡儆猴是绝对要做的!”
冷冷的威仪,在周身散发开来,柔弱的黛玉,此时竟有上位者的霸气!
雪雁长睫微眨,抿了抿唇,敛声肃容道:“姑娘放心,我自然晓得。际遇总是稍纵即逝,往往原谅也只有一次,春纤若是不珍惜,那就她太愚了,自是应该杀鸡儆猴,不然不足以平愤,也不足以服众。”
黛玉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赞意,道:“雪雁,你终究没辜负我!”
房中安静须臾,黛玉拂了拂针线上的不平,道:“贾府省亲之事如何了?”
年羹尧忙道:“一切尘埃落定,差不多都弄好了,还请了当日里赠送格格绿绮古琴的妙玉师父坐镇栊翠庵。不过听说,单是买小戏子儿小尼姑小道姑就花了三万两,也难怪当日里那贾王氏来找格格,一开口就要二十万两呢!”
黛玉立刻有些怔忡,想起那个心在尘世,却比天高的女尼。
而紫陌听了,想起这些年里黛玉做了极多的善事,银钱来往自然也明白,不由得有些惊恐地抽气道:“乖乖,三万两,竟够一千户人家丰衣足食一年了!亏得他们京官,哪里来的这么些钱?怪道处处打着姑娘的主意!”
微蹙双眉,笼着薄霜色,黛玉一点轻声曼曼:“哼,寅吃卯粮,必致后手不接,我却瞧这赫赫扬扬的荣宁两府如何支撑这么大排场和使费。”
雪雁不禁嬉笑道:“那是他们的事情,还和咱们有什么相干不成?咱们家再有钱,那是姑娘的,是公子的,再不得他们得一个子儿去!将来姑娘出门子,公子娶媳妇,都是要用钱的,可不是用来便宜了那起子作威作福的人!”
一席话,说得众人不禁莞尔,黛玉脸上一抹淡淡霞痕散开,娇羞无限。
寂静的气息,在房中逸散开来,一时间,竟无人言语。
在主母内院,年羹尧虽是护卫,也不敢多走动,禀报完时间,立刻告退。
纷纷扬扬,一点春雪又落了下来,虽是料峭清冷,但融融的春意,在新年后开始渐渐复苏,再过一二月,将会生机无限,满园丽色。
只不过,这种逢春的生机,却驱散不了黛玉心里对荣国府的疏淡。
既然许多情势都已经步步紧逼而来,黛玉聪慧颖悟,料理家事以外,便开始吩咐下去,处处防患于未然,并且也去信给已经家财散尽四处逍遥的贺兰瑶,请他进京相助,帮着料理门下产业。
她已有所打算,等到腾格里进京,便启开宝藏。
贺兰瑶精明厉害,且人脉极广,毕竟也是长辈,有他指点青云,以及红蔷等人,自然可以让启开宝藏后散财济贫的任何后顾之忧都消逝于无形。
胤禛下朝回来,先从年羹尧那里知道了春纤的事情,心中暗怒。
他一生气,面色冷凝,阴沉若水,叫人胆战心惊。
哪怕已经见惯了这样冷面皇子的模样,雪雁与紫陌也忍不住心里嘀咕。
黛玉纤纤小手轻轻拍了拍他胸膛,一股清泉般的气息,瞬间便将他满腔的怒火浇灭,启齿笑道:“四哥,不用跟这个丫头生什么劳什子气,泥鳅焉能翻得大风浪?总是人人将荣国府瞧得太高了,在我眼里,不过中等人家罢了。”
说到这里,忍不住嫣然一笑,风姿楚楚,慨叹道:“荣宁两府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官宦人家了,他们不过仗着祖宗的功勋,才封了国公,依旧掩不住马上立功的粗鄙气,他们是京官,在朝中也没那么大的权势。”
见黛玉神态温婉如昔,姿容犹若洛神出水,眉目间更辐射出冷冷的慧黠,有一种运筹帷幄的威严和睿智,令人心神宁静,烦躁尽去。胤禛也不由得怜惜不已,轻轻点了她可爱的小俏鼻一下,宠溺地道:“我堂堂皇子,哪里就怕了荣国府?只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心里担忧你。”
她总是这般清妍淡丽,不染人间烟火气,试问,他怎能不担忧呢?
他的玉儿,是这般的令人怜惜呀!
一丝冷意沁入眉心,黛玉语声虽然依旧软糯,却冰冷如珠:“爹爹给我担子,我早就担起来了,连皇上背后里的心思都不在意了,我还怕他们?”
眉目冷冷,一脸傲气!
这才是傲骨铮铮,不屈不挠的林黛玉!
深蕴在骨子里的骄傲,浸润在血肉里的高贵,一身置身事外的清冷,并不代表她是闺阁中无知的女子,任由别人算计而无能为力。
胤禛静默片刻,轻轻将黛玉揽进怀里,清晰地看到她满脸娇羞。
情,在彼此间蔓延。
过了良久,黛玉抬眸轻笑道:“四哥,等腾格里来了,咱们就去启开宝藏。”
胤禛却是一怔,随即失笑道:“这么急着去?”
宝藏,难以估计的财富,代表着拥有宝藏的人可以富甲天下。
天下,谁不心动?
饶是胤禛明知道这笔财富不会被别人得到,可这代表着他将来有着足够与胤眩返i以及胤祀他们足以抗衡的力量,也不由得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