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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摇摇头,叹口气。
“她既然已经承认了你还要问什么?”宁王说道:“有时候知道真相未必是好事,被蒙在鼓里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有人愿意为你做那面鼓就是福气。既然没什么要问的了,你请回吧,我还要念经。”
宁王说着话起了身欲往屋里走。
“八叔,我还有件事要问。”拓跋玨见他起身忙问道。
“何事?”宁王回头。
“父皇为何选中我做母后的儿子?”拓跋玨问道。
“你说呢?”宁王看看他:“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吗?因为你上面的几个哥哥都已成年,即使过继,将来登基之后又怎么能一心对独孤氏孝顺?况且,独孤氏自入宫就是招嫔妃们恨的,那些皇子估计没有不恨她的。”
“真的只有如此?不是母后见左昭仪诞下皇子而~~”拓跋玨有些犹豫。
“拓跋玨,我告诉你件事情。”宁王复又转身回来在他面前站定:“独孤氏之所以被罚到温泉宫思过,是因为她亲手打掉了自己第一个孩子。”
拓跋玨一愣,明显吃惊不已。
“果真如此?”拓跋玨问道。
“当然如此,给她弄来药丸的太监是我的心腹,这事又怎么瞒得过我。”宁王说道。
“可是,母后为何如此?若那是皇子~~她就不必~~”拓跋玨疑惑不解。
“因为她根本不想给你父皇生儿育女。并不是天下间所有女子都愿意做皇帝宠妃的。起码,她不是。”宁王说道:“你打听得如此详细,还有什么不知到的也许我可以替你解惑,若能因我的说辞而让你改变主意不再去对付皇后,我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八叔为何如此~~如此~~”拓跋玨犹疑。
“如此什么?如此维护皇后?”宁王问道,见拓跋玨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道:“我欠她太多。我一直利用她,最后甚至打算除掉她,以她的死来扰乱你父皇的注意力,虽然她没有按我设计的被你父皇赐死,不过却让她心灰意冷自求死路,不仅承认谋害皇子,竟然还剪断青丝交给一个小小的画师,糟践自己的名节。”
“母后久居深宫,怎会和画师扯上关系~~”拓跋玨问道。
“本来是没有关系,不过,若是有心人让她有关联自然就有关系了。”宁王苦笑了一下:“那有心人,有我,有太后,有皇后。只是可怜了那年轻的画师。”
“八叔好阴险的手段。”拓跋玨说道。
“画师私藏她的画像,本也不能说明他们有私情,我本是想逼她燃起对付太后的斗志,我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承认这根本没有的事,还对画师许下下辈子做情人的誓言。”宁王说道。
“我听说,是母后亲手杀了画师。”拓跋玨说道。
宁王立刻抬头看他:“你知道如此清楚,这样想来,刚才你不过是假意套我的话,拓跋玨,你到底要知道什么?”
拓跋玨不语。
“你既然知道她亲手杀了画师,想必你也知道在她见到画师之前画师已是遭受酷刑奄奄一息了,也知道画师之所以强留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到皇上面前还她一个清白了?”宁王目光忽然凌厉起来。
拓跋玨摇头:“不,这些我都不知道,我打听到的,是母后为了保住自己将罪名全部推到画师身上并杀了他。”
“太后告诉你的?哼,这个老太婆还是念念不忘要除掉她。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下场,哈哈~~~”宁王笑着摇头迈步走了:“我倒要看看,这个老太婆最后到底是什么下场~~”
拓跋玨看着他迈步进了屋却只是默默注视,等那扇门关上了,他说道:“今天打扰八叔了,多谢八叔赐教。”
“以后这些事不要来问我了,直接去问你母后吧,她虽然不是正人君子,但对自己所作所为却从不否认。”宁王的声音传来。
“是,谢八叔。告辞。”拓跋玨说完转身走了。
他走了有一会儿,房顶上的人也悄悄消失了。
又是那片竹林,此时夜深风大了些,竹林发出了比白日里大些的声响。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经让你知道了另一个真相,你信哪一个?”心月问道。
“我不知道。”史沐说道。
心月一个闪身下一刻她手里的匕首已抵在了他的脖颈上:“既然不知道,就下去问问你父亲吧~~”
~~~叮当~~~
匕首落地。
“谁?大胆。”心月冷声斥道,侍卫立刻来到她身边保护。
“月儿啊,你母后说这个人不能杀。”随着声音,门口出现一大一小两道人影。
“桃花姨,你怎么来了?”心月问道。
“你母后让我看着你们,不能让你们手上沾血。”原来那美妇人是桃花。
“可是,他给心弦下毒,害心弦差点瞎了,这种人难道要放过他吗?”心月说道。
“这个,等你母后回京之后再说吧。你母后吩咐过,史家的人谁也不能动,月儿,你不会想你母后不高兴吧?”桃花笑着说道。
“母后什么时候回京啊?她这次病着去温泉宫又不准我们跟着,好着急啊,桃花姨,我母后好些了吗?”心月问道。
“不知道,她的信里可没提这个,大概不会死的。”桃花说着迈步进屋,身边那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看看心月说道:“月儿姐姐,你把匕首放下吧,他脖子上有血印了。”
心月收回匕首:“算你命好,看在我母后的份上我今天不杀你,我觉得,像你这么老的人应该有辨别是非的能力,谁对谁错孰是孰非你心里该有数了吧?心弦对你说过的话你最好记住,否则~~不用我们动手,我父皇就容不下你,你好自为之吧。”
转身往出走,到了门口又停下:“这个竹屋还不错,不过你还是出门去避避风头吧,毕竟,我皇祖母也不是好惹的。”
几道人影很快消失不见,史沐看着屋外摇曳的竹林很久。
“父亲,孩儿错了吗?”
除了竹叶瑟瑟凉风习习和偶尔几声鸟鸣更无他响,自然也不会有人回答他。
皇宫内,宁安殿。
“心弦,你的眼睛没问题了吧?”心月问道。
“心月,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二十几遍了,我懒得回答你。”心弦说道,然后转移话题:“桃梓很久都不进宫来了,去哪了?”
被问到的人——南宫桃梓耸耸肩膀:“回南,刚回来没多久。”
还没说几句话便被心朵拉走了,说拓跋玨给她弄来的蛐蛐儿,拉着桃梓一起看。她们出去了,心弦弦月对视一眼。
“心弦,你为什么去找史沐?”心月问道。
“跟着玨哥哥去的,你也跟着玨哥哥?”心弦问道。
“父皇的意思,当然不可能只谕示你不告诉我。”心月说道。
“不知道玨哥哥什么时候会想通~~~~”心弦轻声说道。
“我们都能想通的事我想玨哥哥也一定能想明白,若还是想不明白~~~心弦,你会怎么办?”心月问道,脸上露出了和少女的脸庞极不相称的冷酷。
“这个世界我可以失去任何人,但是不能失去母后。就算是玨哥哥也一样,可是~~~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玨哥哥其实~~也很可怜。”心弦说道。
“说来,都是皇祖母和八叔的错!哼!母后太放纵皇祖母了。”心月说道。
“皇家的无奈。”心弦说道。
“心弦,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家吗?”心月问道。
心弦点点头:“记得,越长大我就越想那个家,想想,还是那里好。”
“难怪母后当年说父皇家不舒服。”心月撇撇嘴,秀气地抻了个懒腰:“果然不舒服,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能让朵朵知道了。”
心弦点点头。
心弦姐妹在宫里一切如常,每日里去给皇太后请安,偶尔陪老太太一起看看花聊聊天,一个个笑靥如花,哄得老太太开心。
因为心弦心月已到了十四岁,所谓男女有别,所以便不去上书房听师傅授课随高手学武了,心朵才十岁,有些男孩子气,又有旨意可以女扮男装,所以仍跟着拓跋玨一起读书习武。
这天,师傅教了新招数让他们各自练习,心朵和往常一样缠着拓跋玨陪她练,剑光闪烁了几个来回,只听心朵“哎哟”一声,手里的剑也叮当坠地,看去,她英气的眉毛轻皱着,拓跋玨快速迈步过去抓起她的手:“小妹,怎么了?”
“哥,你怎么了?我又不是你的敌人,用那么大力气,震得我虎口疼。”心朵嘟囔着说道。
“对不起小妹,是哥哥不好。下次不会了。”拓跋玨给她轻揉虎口边说道。
心朵看看他的脸问道:“哥,你是不是有心事啊?脸色沉得像铅一样。”
拓跋玨手轻轻一顿马上恢复了正常:“没有,哥哥没有心事,只是有些担心母后的病。”
心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