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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才入腹,他便迫不及待地再度催促:“鸾歌到底有什么话让你捎给我,四弟快点说吧!”他真的有些等不及了,心里极度期待且紧张,猜不出鸾歌会有什么话要墨涵转述给他,只想立刻就知道。
可他同时又有几分害怕,害怕鸾歌要墨涵捎给他的,是比之前还要冰冷还要绝情的话。如果真是这样,他会承受不住的。
这几日,他已经有如活在地狱里面了。
想着与鸾歌温馨相处时的情景,心里是那么的甜蜜满足;再想着鸾歌否定与他之间的一切,决绝离去时的情景,他又痛不欲生,一颗心仿佛被人硬生生给撕裂成了无数片,痛得他想喊都喊不出来。
好多次他都在想,这辈子老天为什么要让他遇到鸾歌,又让他爱上鸾歌呢?
如果不遇上,或者不爱上,那他就不用这么伤心,也不用这么难过,更不用这么日日夜夜地饱受着痛苦的折磨了!
可每每想到最后,他又只能摇着头自嘲地苦笑。笑自己痴,笑自己傻,笑自己无药可救。
因为,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遇上鸾歌、爱上鸾歌,哪怕再苦再痛他也无怨无悔,甘之如饴。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颗心究竟是何时遗落在鸾歌的身上的,等到他发现时,已经沦陷得那么深,那么深,想要收回都不可能。只能任凭它继续往下沦陷,哪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因为,爱鸾歌,已经成了一件身不由己,情不自禁的事,早已不由他决定。
想到此,云墨非深吸了一口气,后背抵住床头,收在被中的双手紧攥成拳,似乎想要给自己积攒支撑下去的力量:“四弟,你说吧。”
就算鸾歌让墨涵捎给他的真是比之前还要冰冷还要绝情的话语,他也一定要挺住,绝不能在墨涵面前倒下。
他的伤,他的痛,他从不与人分享。
云墨涵一直在不着痕迹地注视着云墨非面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虽窥视不到三哥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此时此刻,他却是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三哥是真的动了心动了情。
百花宴那天,三哥带鸾歌来问他讨要桑葚的时候,他就发觉三哥对鸾歌有些不同,但也并没往多深的方向去想。
他从不认为三哥会爱上鸾歌,或者说,他从不认为三哥会爱上这世间任何一个女子。因为他比谁都要清楚,三哥是这个世上最无情,也最无心的人。
说句实在话,即使是侯夫人和纤纤,也未必被三哥放在心上。对待自己的母亲和同胞妹妹,三哥的态度都是亲而不近,疏而不离,更何况于别人?
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三哥多看过任何一个女子一眼,也没听过三哥与任何一个女子多说一句话。而且除了一个贴身小厮顺子,他不要任何丫鬟近身服侍。
任何时候,三哥都是一副无欲无求,万事不萦于心的清冷傲然模样,好像这个世上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三哥在乎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三哥去留恋地多看一眼。
可原来他错了,原来三哥并不是真的无情无心无欲无求;原来那么多年的冷漠,只是为了今朝与鸾歌的相遇;原来无情的人,一旦爱上,就会变得极致痴情。
莫非是上天注定,三哥多年尘封起来的所有情与爱,只是为了今朝尽数倾付在鸾歌一个人的身上?
如果三哥真的爱鸾歌成痴,那自己又该怎么办呢?他好像也爱上了那个独特得惹人心动的小丫头了啊!
他该退出吗?
三哥虽然从小到大都不怎么与他亲近,可他其实是打心里敬重三哥爱戴三哥的。所以当年父侯私下里问他愿不愿意承袭世子之位时,他毫不犹豫地拒绝,并且极力劝说父侯让三哥做世子。
说实话,他真的不愿意与三哥争抢任何东西。只要是三哥想要的,他都会拱手相让。
只可惜这么多年来,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三哥真正想要的。所以他即使想要与三哥去争去抢,也没有那个机会。
可为何这一次却偏偏就是鸾歌呢?
他多想云淡风轻地挥一挥手,如同世子之位一般,将鸾歌拱手相让给三哥。可扪心自问一下,就此放弃鸾歌,他做得到吗?
为何只是想一想鸾歌日后成为他人妻时的情景,心里就这般的苦涩难受呢?
到底是让,还是不让……退出,或者不退出呢……
云墨涵眉心蹙得死紧,纠结得五脏六腑都似乎拧起来了。
一边是敬重爱戴了多年的三哥,一边是那么多那么多对于放弃鸾歌的舍不得,一时间,他真的好难做出抉择。
如果……如果鸾歌与三哥两情相悦的话,他就……退出吧……
但现在似乎只是三哥的一厢情愿,所以现在还不到他该做决定的时候,他应该还是可以与三哥来一个公平竞争的。
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就由老天来决定好了。如果老天偏爱三哥,让鸾歌也喜欢上三哥,那他再无二话可说,纵有再多的不舍,也得退出。
想通此一节,云墨涵便不再纠结,俊脸上复又扬起惯有的邪痞散漫笑容。
对上云墨非那双急切期待中又隐含着紧张与害怕的茶褐色眼眸,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三哥,鸾歌让我捎给你的原话是‘逝者已矣不可追,活着的人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再如何悲痛忧思也无益,还是把心放宽些的好。’”
听罢,云墨非微愣了下,不解道:“四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云墨涵睁大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默了片刻,没好气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这句话就跟天书似的,叫人半句都听不懂。不过,鸾歌说这句话又不是说给我听的,所以我不明白也没关系。她说只要你能明白就行了。”
“是么。”云墨非不置可否地轻扯了下唇角,蓦地转移了话题,“对了四弟,你在哪遇上鸾歌的?莫不是你私自跑去了司徒府?”不然,鸾歌哪有机会让他给自己送药和捎话。
“什么叫私自,好像没有谁规定我不能去司徒府吧?”云墨涵撇了撇嘴,面上神情似有不满。“我可是行动自由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郁闷了片刻,他才实话实说道:“我今儿去楚府找旭阳喝茶聊天,正巧遇上鸾歌被楚夫人和楚若诗请来他们府上作客,我们几个年轻小辈就聚在一起闲谈了一会儿。临走时,我将鸾歌叫到一边,跟她大略说了下你病重在床的事儿,她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只让我给你捎来这枚凝香玉露丸,以及这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原来如此。”云墨非哼哧一声,面容不觉间阴沉了好几分,明显的心情不爽了。
只不知道是不爽楚夫人与楚若诗请鸾歌去他们府上作客,还是不爽墨涵居然能这么“凑巧”的赶在今天去楚府找楚旭阳喝茶聊天。
依他看来,墨涵今儿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十有八九就是冲着鸾歌而去的。
“四弟,不管怎么说,今儿都该谢谢你了。”云墨非微垂下眼帘,不让云墨涵看清他眸底涌动的暗流。
顿了顿,他朝云墨涵摆了摆手,淡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寻思一下鸾歌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恩,那我先走了,明儿再来看你。”云墨涵脚步抬起又放下,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想法,“三哥,我觉得鸾歌对你一夕之间态度骤变,其中症结或许就在这句话里面。你仔细想一想吧,说不定想明白了这句话,就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打破鸾歌对你筑起的那层冰冷外壳了。”
说罢,他深深看了云墨非一眼,而后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云墨涵消失于房门外的背影,云墨非双唇蠕动了两下,仔细辨别,能看出他说的是“谢谢”两个字。
这一次虽是无声,却远比之前那一句有声的感激之语要诚心诚意得多。
“逝者已矣不可追,活着的人该怎么过还得怎么过,再如何悲痛忧思也无益,还是把心放宽些的好……”
云墨涵喃喃重复着这句话,面上神色讳莫如深。
他又怎会不明白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刚才是因为有墨涵在,所以他才故意装作不解的。
对他而言,这“逝者”除了他的母妃,还能有谁?
可是,鸾歌又是如何得知他有一个已逝的母妃的呢?这个世上知道他真实身世的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母亲(侯夫人)了。
难道是母亲告诉鸾歌的?
但即便如此,鸾歌也不应该对他态度骤变啊。鸾歌又不是一个爱慕虚荣,攀附权贵的女子,绝不会因为他不是定国侯的亲生儿子就轻鄙他。
话又说回来,他的真实身份还远比侯府小世子要来得尊贵呢。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