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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未眠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沉声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绿荷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事情的始末,花未眠面色阴晴不定,问道:“去药帐找过没有?”
“一早就去过青阳大人那里,大人说没有看到,就连我的篮子也不见了……”绿荷哭道。
花未眠扫了玉漾一眼,道:“叫丁小河领几个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玉漾同绿荷都是一震,对视一眼,随后匆匆离去。
一个时辰,花未眠在帐里呆坐了一个时辰,丁小河才遣人来报,说是找到了……
跟着人来到河边,花未眠看着地上用布盖起来的人,眼睛隐隐胀起一股酸涩,定了定心神,伸手掀开被濡湿的布,在看到人的那一刹那,她的手忍不住重重一颤。
绿荷已经忍不住哭出了声,伏在玉漾怀里道:“都怪我……都怪我……!”
玉漾难过的扶住她,道:“谁也料不到……”
花未眠闭了闭眼睛,半蹲着定在如烟身边。
“溺死的……没有挣扎的痕迹。”青阳已经检查过。
“如烟姐不会游水,她怎么会来水边……?她说好叫我等的……”绿荷又是一阵哭号。
四周一片沉默,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那个沉默的人身上。
“兴许是她捡了篮子后来水边梳洗,不小心落到水里的……”一早便知道了事情始末的丁小河忍不住出言安慰。
花未眠突然伸出手,掰开如烟的手,扯出一条手帕,轻轻抖开,上面只是一只尚未完工的鸽子……神色微微扭曲:难怪你不挣扎,难怪你还带着笑……
“何至于此……你何至于此!”花未眠捏住帕子的手倏地握紧,几乎要将其捏碎!
‘小姐,如烟想学水,您悄悄教如烟吧,被她们瞧见了怪难为情的……’
……
‘小姐,如烟在绣手绢,我们四人每人一只……’
……
‘小姐,绣好再告诉她们俩,免得绿荷那丫头叽叽喳喳的闹……’
……
‘一只凤凰,一只白鸽,一只翠鸟,一只麻雀,您当然是凤凰,其他的,不告诉你……’
……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别再挠我痒痒了,翠鸟是……’
……
如烟会水,又岂会淹死在水里?如烟如此安详,又岂会是遭逢意外?怕只是意外之外,意外之外!
如烟,你若想保此人,我便成全你最后一个心愿,但愿那人能回头……
闭上的眼久久才睁开,映出宗政楚关切的面孔,回过头,花未眠的眼底已是一片平静。
“把她火化了。”她静静地吩咐道。
“小姐……”绿荷诧异,难道不能让如烟留个全尸?
“小姐,这样做……”玉漾同样是不解,如烟去的不明不白,怎能说火化就火化了……
花未眠看了她们一眼,声音冷清,“照我说的做。”
两人不敢置声,退到一边。
熊熊大火,烧去了花未眠心中第一份友情,也烧去了花未眠心中的泪水,如烟这样的女子,去了可惜……
独自抱着她的骨灰来到河边,花未眠望了一眼河面,低声道:“如烟,三人之中,我最怜绿荷,因为她年纪尚小,品性单纯,最欣赏你,因为你出淤泥不染,蕙质兰心,最用心玉漾,因为她聪慧伶俐,大方得体……今日你求我,我便以成全这姐妹之情为名,将你葬在这河中,好好……去吧!”
静静地不知道站了多久,花未眠转身偎进身后人的怀里,低声道:“抱我一会儿。”
宗政楚拥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无声的安慰。
“宗政,你和青阳一起长大吗?”花未眠问道。
“自我五岁被父亲收养,便常同他一起习书,他从文,我从武。”宗政楚三言两语勾勒了他与青阳的关系。
“那他是你的好兄弟?”花未眠抬起头看着他。
“对。”宗政楚点点头。
“他死了你会伤心吗?”花未眠继续问道。
“会。”宗政楚想也不想的答道。
“如烟死了,我很伤心。”睁着干涩的眼睛,她竟是流不出一滴泪了。
宗政楚收了收手,道:“我知道。”平日里受了一点点委屈便要流泪的女子,如今却流不出眼泪,若不是痛到难忍……
“如烟走了,我怕最后身边的人会一个一个的离开,以任何形式。”眉间痛楚,她也有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我不会。”宗政楚抚平她的眉心道。
闭上眼睛,花未眠不说话了,听着宗政楚呼吸的节拍,慢慢跟了上去,他的呼吸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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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请君入瓮(我求求求!)
如烟的事告一段落,花未眠不吃不眠了两夜后,把绿荷叫到了她跟前,拿出绣有麻雀图案的手帕递到她面前道:“这是如烟为你绣的。”
绿荷颤抖着手接过帕子,眼泪又落了下来。
“权当是你是新婚贺礼,”花未眠继而说道:“拿了帕子,今天起就去伙房帮忙,若丁小河能活着回到大殷,我便为你置办嫁妆。”
“小姐!”绿荷眼泪含在眼里,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绿荷不要离开小姐!”
花未眠暗叹了口气,道:“去吧,我身边留玉漾一人伺候着就行了,你也多些时间同丁小河在一起。”
“小姐……你可是怨我害死了如烟姐……?”绿荷“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怎么能是你害死了如烟,”花未眠走过去扶起她,道:“别说傻话了,如烟没能嫁得如意郎君,我心中有愧,想让你们俩好好的出嫁,玉漾现在没有心上人,一旦她有了心上人,我也要遣她离开的。”
绿荷一听她这样说,冷静了不少,心中却仍然不安,“小姐,如烟姐……”
“好了,从今往后就不提这件事了。”
安置了绿荷,花未眠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的睁开眼睛,乐呵呵的洗了把脸就出去晨运,刚好碰到去遛蛇的青阳。
青阳见她没心没肺的笑,出言讽刺,“转眼就忘了,看你这个姐妹也做的不怎么样!”
花未眠眼神一利,随即消融,做着扩胸运动,吸了口冷空气,望着天空,道:“人嘛,肯定是要活在当下的。”
青阳哼了哼,表示不屑,然后牵着小红离开。
走了圈儿,刚进宗政楚的帐篷,就见王淼急匆匆进来向宗政楚报道:“前方叫阵!”
宗政楚看了花未眠一眼,示意她留下,转身披了战甲就随王淼出去了,花未眠半张着口,连句“小心点儿”都没说出口。
讪讪的收回表情,花未眠趴在案几上看宗政楚的军事地图,用手指头比了比西禾国都乐都的距离,还有好远,哪年哪月才能打得过去……
打量着自己这方所处的位置,花未眠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这个葫芦口除非西禾国送给我们,否则……”
话未说话,外面就响起了捷报的鼓声,花未眠吓得跳了起来,不会那么乌鸦嘴吧!这仗打了不过一个小时,这就捷报了?!
葫芦口是葫芦山山群的进口,葫芦山,顾名思义,两端窄中间宽,易守难攻,易进难出,这么大一个山群,可以算是攻打西禾国最为艰难的部分,怎么会这么快……?
掀开帐幕出去,那方宗政楚还没回来,但营帐里已经响起打了胜仗的欢呼声,花未眠急急走到议事帐,他们一会儿回来一定会先到议事帐!
宗政楚进了议事帐看到早已等候的花未眠,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查看地图。王淼几人也随后进来,与花未眠打过招呼之后,聚拢在一起。
“真的胜了?”花未眠忍不住问道。
几人抬头看她,最后王淼道:“交战不久,西禾主动退兵。”
“请君入瓮……”花未眠看向宗政楚,“你们打算怎么办?”
宗政楚敲了敲地图,道:“是瓮也要进!”
进是必须的,可是进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余昊城摆明了想在葫芦山里绝杀他,进了葫芦山,就等于前有猛虎后无退路,一旦被西禾大军切断了物质供应,就是困在葫芦山里面也会被困死!
“唉……”花未眠第五十次叹气。
玉漾放下手中的刺绣,叹了口气问道:“小姐,从议事帐回来已经是第五十次了……”
花未眠摊摊手,道:“我也不想啊,可是忍不住嘛……”
“这仗真的那么难打?”玉漾索性端了小凳坐到她身边。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打过仗。”花未眠白了她一眼。
玉漾被呛,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叹气是为哪般?”
“最近手有点痒,就想找点儿东西捏,可是小花皮给我捏了两次就再也不搭理我了……”花未眠十分郁闷,本来小花皮的手感是最好的,奈何它那么不懂献身精神。
玉漾在心里鄙视了她一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