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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架势,压根不打算等迎驾的仪仗队到来。他眼中的忧虑和急迫表达着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宫地欲望。
质子府外的民众被临时驱散开去。整齐列队地御林军。清一色地白马兵士,都是他的兵士子民。
我望着质子府外地人中之龙,有些心寒,冷眼旁观地看着他上马,然后勒住缰绳,凝望着远方,眼睛里满是霸气和权欲。我叹息了一口气,蓦地转过身去。
“戴悠梦!”身后的钱佐忽然叫住我的名字。
我一愣,返转头,看他正用一种看低等生物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正挑衅着他似的。
“干什么?”我说,语气有些不善。为什么不善?是感慨他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哑巴而是掌控天下的主人么?原来女人的心都是这样的小,我苦笑着。
但钱佐对我的笑却有些排斥,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戴悠梦,不要挑战朕的耐性!”他说着,朝我伸出手。
我摆出一副完全看不懂的姿态,给他一个满是疑问的表情。我知道他要我上马嘛,可是我忽然不想跟他回宫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无视钱佐伸向我的那只手臂,这似乎让钱佐很有些没面子,他的脸有些挂不住,手渐渐收了回去。周围一圈的御林军列好队瞧着这边,不知道废皇后和皇上这到底唱得是哪一出。
他们虽然都一本正经,貌似目不斜视,可谁人心里头没有些八卦的意向?指不定回去就围成小圈圈说今日诡秘的事情。知道内幕的只当是我伙同他人把皇上给掳劫了,或许是为被灭的戴家报仇,或许是别有用心;不知道内幕的只当皇上重病在床,我这个废后潜逃出宫,要被捉回去。可哪里知道会莫名其妙在质子府看到我和皇上同时出现,而且皇上还衣衫不整,脚上没穿鞋……
这样的事传到哪里去,都绝对是有料子的笑话轶事。钱佐又哪里会不知道。所以他此刻阴沉着脸,隐忍着自己的怒火,对我艰难地吐出那两个字:“上马。”我心里暗笑,只怕他胸膛里早已经翻江倒海,恨不能把我给掐一遍。…………我在挑战他的权威。
但是我还是斩钉截铁地说了一个字:“不。”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当众抵抗他,终于把他给惹怒了。他忽而翻身下马,把高腾亮手中的剑一把抽了出来,抵在我的喉咙,他说,“戴悠梦,你要是活得不耐烦了,朕可以在这里就了结你!”
他的眼里噌地冒出了火花。
“不要!”刚才还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的泽新辰陡然色变,他怎么也不明白钱佐怎么忽然之间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再旋转的大转弯,但是那柄剑离我的喉咙明明只有四分之一公分。
泽新辰的挺身而出,非但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反而让钱佐眼里的怒火更多了一圈,我暗笑,他是在吃醋,只是茫然不自知罢了。
我看着他,昂然说道:“皇上要杀就杀吧,反正悠梦早晚都得死,与其回宫被别人给害死,还不如死在皇上的剑下……”我的声音不大不小,但也足以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我楚楚可怜地望着钱佐,努力让自己的眼角流下泪水。
原来我除了不知不觉爱上了钱佐,也在不知不觉中学到了他的高超演技。
(
第九十章 蛇蝎
是的,就在钱佐翻身上马的那一瞬间,想到他已经重新拾回皇帝身份的同时,我记起了他还有那数不胜数的后宫佳丽。我差点就陶醉在单纯的钱佐所编织的假象梦幻里,差点就忘记了他所向往的地方,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龙潭虎穴。
我冷冷地笑,暗笑自己的傻,我怎么能把后宫的可怕给置之脑后,怎么能把尹德妃这个可怕的女人给忘记了。她既然费尽心思要置我于死地,而且上次在宫里明明已经和我撕破了脸皮,既已暴露,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呢?
好在,好在我看着钱佐森然的面孔忽然间觉悟过来。我可以喜欢钱佐,可以关心他,守护他,可是不能白白搭上我的性命,尤其是作为他后宫内斗的牺牲品。我这样不值得,也不明智。当然,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我需要让他知道,尹德妃是一个多么歹毒的女人,我想让他知道,他对之前的戴悠梦都是误解,所有的一切都是陷害,完完全全的陷害。
我承认自己想让钱佐改变对我的看法,或者说对戴悠梦的看法。害死季淑妃孩子的不是戴悠梦,而是另有其人。他不必再背负着爱上仇人女儿的包覆,不必再带着有色眼睛一厢情愿地认为戴悠梦是一个如何蛇蝎的女子,最关键的是,他可以正视自己对戴悠梦的爱!从而正视自己。
所以,我必须在尹德妃出招之前,先发制人。我要让钱佐看清楚尹德妃的真面目!
在几秒钟的时间内,我的思绪就好像越过了千山万岭,一下子有了计较。。。我的泪淌了出来。瑟瑟做抖又无比坚决地望着钱佐,一副誓死不离开质子府地架势。
钱佐嘴角抽动了一下,看了泽新辰一眼。又回过神来,凝望着我。眼波成了冰。“这天底下还有人能害得了你吗?”钱佐颇有几分寓意说道。
我一愣,没想到钱佐对我的期望值还不低呢。我心里暗想,钱佐未免太低估女人了,他哪里知道后宫争斗到了怎样的田地,女人们又会使怎样可怕地手段。要不是我小心翼翼。又得人相助,死都不知死了几次。
于是我冷笑,笑里藏着寒剑,话里藏着机枪:“是吗?皇上也不是没看见,今日若不是皇上出言制止,悠梦已然是剑下亡魂;当日皇上昏迷不醒,悠梦被囚禁于冷宫之中,出了皇宫还被通缉,又是怎么回事?再往前说。大理思慕公主遇害,悠梦要没能脱罪,只怕一辈子都在刑部大牢里度过吧?皇上。悠梦这都该死过几次了?”我不依不饶地以一种质问的语气面对着钱佐,让旁边地泽新辰倒吸了一口凉气。
然而钱佐却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本来以他傲然的性格是不会对我的放肆放任不管的。但他这次,或许又在错愕间思考着他昏迷之后的事。或许因为我所提及地事触动了他的哪根神经,他一时没想明白,呆呆地站在那。
然而他的错愕只维持了数秒,他就忽而把一种无限怨毒的眼神投向我,他说,“你想怎样?”这四个字似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倒好像我要兴风作浪一般。
我硬着头皮说道:“有人要置我于死地,悠梦不想回去任人宰割,就这么简单。”
“哈哈,你倒是说说,谁要置你于死地?”钱佐一脸的不信,仿佛我找了诸多的借口。我没有因为他的不理解与讥诮而生气,这是正常的,这个钱佐本就认为戴悠梦是十恶不赦。相反,我充满了期待,只要让他明白戴悠梦是被人冤枉地,一切都是尹德妃搞的鬼,那么这个钱佐的主体就能够正视自己地爱,只要我稍加诱导,慢慢整合他的两种性格,就一定能治愈他地人格分裂。
我迎上他那张霜打了地脸,“皇上何不暂缓回宫,听悠梦细细说来?”
“哼,朕倒要听听你又杜攥出了什么样的人儿。”他一边不屑地说着,一边却把剑扔回给高腾亮,下得马来,揪着我就往质子府里走。
我暗暗得意,他对我地话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只是始终不愿承认罢了。
然而当我把“尹德妃”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钱佐不禁勃然大怒,他不信温婉怡人堪称后宫楷模的尹德妃会是个卑鄙的小人。
我说,皇上您昏迷不醒的时候,尹德妃就命人把我关入冷宫。第二天就有人联名上书请求将我处死,试问这天底下有谁能有这样的能耐?
现在季淑妃的一家已经被满门抄斩,同样有权势,有高号召力的还有一个尹家。
但是钱佐说,尹德妃这样做,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群臣上书也不见得就是尹家指使的。
我说,我在宫外的时候,还被人暗杀又是怎么回事?
钱佐说,那是你自己树敌太多,谁知道是哪个对头。
我一跺脚,好,实话告诉你,思慕公主的死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真正想嫁祸我的,是尹德妃,这一点毋庸置疑。
说到这,钱佐眼里放出了寒光,他指着我的鼻梁说:“戴悠梦,你已经用思慕公主的事害了一个季淑妃,现在你非要将宫里头的女人一个个都杀死你才心满意足,是不是?”他额上的青筋暴露,有些吓人。
我一下子知道自己的失言了,我怎么能提思慕公主呢?杀死公主这个罪名对于季淑妃来说,确实是莫须有的。而钱佐已然明了于胸的。我现在告诉他尹德妃也有参与其中,不是自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吗。
我没想到自己会因为钱佐的误会而乱了阵脚,以至于当我在钱